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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认真做自己

小说连载:田文亮的奇异生活结局(下)

小说顺序做了修改,从25以后删掉,结局部分上接第25篇。

本文是著名网络ID“江左张亮”发表在北大未名BLOG的连载小说篇章,佳人已取得作者授权,转载请保留此信息。

精彩摘录:他决定为尊严和荣誉最后再冒一次险。他从小崇拜英雄,却从来没有过勇气去做一个英雄。他想做不了英雄,至少也做做堂吉诃德吧?那个骑着努辛难得,手持长枪冲向风车的骑士,那个无所畏惧的傻瓜,为了他的梦中情人,一个幻想中的公主和现实中的妓女,勇猛无畏,奋战到底。人们总是从前,在小波面前他不过是一个随从,一个伴当,一个懦夫,今天,在这个自己真正喜欢的女人面前,即使她玩弄你,轻蔑你,误解你,你不也应该做你该做的事情,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北大男生田文亮的奇异生活

罗馨然永远比田文亮走的快,即使她穿了高跟鞋,就像田文亮八十多岁的小脚姑婆一般,掂着她的小脚在田坎上健步如飞,全然无视迎面而来挑了粪担子的年轻人。罗馨然老是抱怨田文亮走的太慢,田文亮感到憋屈。他觉得一个女人不应该比男人走的更快,更不该抱怨男人比她们走的慢,即使真比男人走的快,也要装作不胜脚力,这样,男人们才能表现“Lady firt”的绅士风度。然而,事实就是事实,即使田文亮自己也要常常说:“你可以不可以走慢点。”罗馨然的眉毛往下吊,像是汽车挡风玻璃上的两把雨刷,心情好时候分开到两边,闲置不用,留下眼睛和眉毛间大段空白,像是刚被抢了糖果将哭未哭的小孩,心情不好时候两把刷子挤到一处,交互紧锁,仿佛洗浴中的女郎猛然发现身后有一双邪恶的眼睛窥探,立刻条件反射的两手交叉,护住下体。田文亮抱怨了一路,罗馨然的两把雨刷子也就忙个不停。

罗馨然带着田文亮经过无数个服装店,无数个首饰店,都要带田文亮进去看一看,瞧一瞧,当然总要说一句,又不是今天真的要买。田文亮心想,其实可以加上一句,明天要买。一切见习中的青年,都免不了被主管拉去逛商场,有的当然只是纯粹的陪伴,大凡有心的青年,都会细细记下主管们的爱好、格调和品味,来日投其所好,便不会马屁拍在马腿上。

不管什么花哨的服装,光彩夺目的首饰,在田文亮看来不过都是一堆无聊而骗钱的小玩意儿,罗馨然却能够津津有味,爱不释手,真像自己在旧书摊上突然发现一本罕见的线装书那般投入,心中不禁生出几分鄙夷。女人爱书,罕有真爱的,大多是为了向男人显示自己不但美貌,而且智慧,正如男人爱珠宝,也往往为了满足女人的虚荣心。男人通过鄙夷女人的物质欲望,为自己挣钱无力开脱,当然也是维护男性自尊与社会正义的法宝。罗馨然全然不知田文亮心中小鼓乱点,凝神注视一条铂金项链发呆,两把雨刷子分到两旁,表明往事正涌上心头,敲开了回忆的门。她转过脸,深情的注视了田文亮。田文亮大惊失色,以为她不但看上自己,更看上了这条项链,他可以接受前者,但断然不能接受后者。如果自己不在见习期,即使是天上的月亮,只要罗馨然眨眨眼睛,皱皱眉头,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奔上前去,摘下来,献于麾下。但现在,似乎是一种明目张胆的敲竹杠。

“文亮,我想起一个人来。”罗馨然眼角带泪,田文亮看了又是一阵心软。

没等田文亮问是什么人,罗馨然就自问自答:“哎,其实我不过是喜欢从这些柜台走过,他都老是抱怨不满,以为我要吃掉他。若是当初他对我好些,也不至如此。 ”田文亮突然有些同情那个无情无义的小男生,他想,若是换了我,天天被女朋友带到珠光宝气的地方巡视,说是不买看看也谢谢,然而内心却欠上一笔一笔永远还不清楚的恶债。若是旁边有男人给他的女人将其买下,那种比较的落差,便是脸皮比山海关城墙拐子还厚的男子,也有顷刻间城破的危险。

“小姐,麻烦您把那条项链给我看一下。”田文亮正心潮澎湃的思前想后,没想旁边真有一对男女看上这条项链。小姐走过来,把标价相同的一条项链放在那女人手里,田文亮见那女人四十多岁,脸黄皮皱,正是养在家中的黄脸婆典型,哪里比得上罗馨然?再偷看罗馨然,不出所料的失落像爬山虎一样爬满额头、眼角等处,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中被悟出温度的项链,努力把脸上的两把雨刷子摆正位置,对田文亮挥手道:“我们走,吃东西去!”这句话罗馨然刻意想要说的很痛快,但因此尤其显得不痛快,像是肥胖者转移减肥的话题,穷困者转移挣钱的话题,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效果。

田文亮见她气鼓鼓的走出黄金珠宝店,想要安慰几句,又不知道从何说起。“馨然,以后我给你买。”这句话仿佛老和尚对小和尚的画饼充饥,不符合自己诚实的作风。“馨然,你喜欢吗?我现在给你去买。”这话更不诚实,他摸摸口袋,似乎只剩下回家的路费。于是便也悄不作声的跟她往华西大学而去。

罗馨然带田文亮经过一家麦当劳店。突然停下来,看卖冰淇淋的窗口发神。田文亮心领神会,冲上去一口气买了两个香芋冰淇淋,比起刚才在黄金首饰店的畏畏缩缩,焕然一新。罗馨然两条眉毛合不拢的欢喜,把个冰淇淋放嘴里大嚼,却不防备糊了一脸的奶油。田文亮正要掏出纸巾给她擦,却听旁边一个小女孩的笑声:“阿姨好好玩,把脸都涂白了。”那小女孩白白净净,一双忽闪忽闪,亮晶晶的大眼睛,把田文亮看的心花怒放。他再看看罗馨然,也正一脸灿烂,仿佛涂上去的不是奶油,而是一朵朵的花。

“我好开心。”罗馨然眼眶里跳动了泪花,仿佛随时随地会冲决堤坝,夺眶而出。“我也是。”田文亮眼里也跳动了泪花。他掏出纸巾,递给罗馨然:“把脸上的奶油擦干净吧,怪可怜的孩子。”然后背转身,把眼角的泪水擦的无影无踪。

田文亮和罗馨然到达华西大学时候,太阳正准备落山。田文亮见状,对着它喊:“太阳太阳啊,你迟点落山好吗?我给你带了个美女来让你看。”太阳没有迟点下班的意思,罗馨然却有了迟点回家的开心,只把迎春花来开在脸上。

他们要赶时间,赶在太阳下班以前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这个世界中的人群。田文亮叫停了一辆三轮车,他弯腰请罗馨然上车,如同每个欧洲贵族般,殷勤备至。

罗馨然抿住嘴唇,忍住笑,牵起裙子,向田文亮点点头,仿佛公主般,轻轻跳上车去。

车开动了,那车身形窄小,只把田文亮和罗馨然俩人挤的无处可退。罗馨然的身体在田文亮身边起伏,一会向自己靠过来,一会离自己远去,就像靠海的潮汐,一会冲上岸去,一会又退回洋底。田文亮想要一把抓住这海的手脚,和它一并呼吸,却没有力气。他怕她一巴掌打到自己脸上。他怕她鄙夷自己。他就这么在一波一波潮水的冲击下屏住呼吸,却不肯脱下外套,亮出身体,跳入海中。

罗馨然突然把外套脱下,露出黑色的T恤,转过脸对田文亮笑道:“有点热。”

田文亮也笑笑:“我也是。”于是把外套也脱掉。

他们在校园里转了一圈,从西门进去,开往东门。沿途道旁无数桃花、杏花、小叶李,全都不约而同的怒放在他们要经过的路旁。更有肆无忌惮交头接耳的男女,成群结队的挂牌狂吻。一阵冷风出来,罗馨然身子一抖,蜷缩到一块儿,她无奈的对田文亮笑笑,意思是没想到冷热转化如此频繁,但丝毫没有把衣服批上的意思。

只是小声说:“我好冷。”田文亮呆了呆,想把自己的衣服给她批上,却被罗馨然一把挡开,她撅了嘴,似乎是不屑,似乎又是在嘲笑自己。这时候车子猛的一晃,前面一个小土坡把这小车轮子给绊了一下,车子往田文亮方向一拐,罗馨然也顺势往田文亮压去。田文亮顺势把罗馨然整个搂在怀里。车稳的时刻,他发现罗馨然眼眶里满是泪水的仰起头,脸上挂满羞涩的笑。他忍不住激动,正要把那个积蓄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吻就在这个当口给死死的戳下去,把日月年轮都铭刻此处,手机响了。他本想不管,手机却又响了一次。他恨自己没料到不在电影院也需要事先把手机调成振动。只得扫了一眼,是邱小枫发来的彩信,打开来,只见罗馨然从赵斌身后伸出一只手来,比了一个“V”字。二人双双站在北戴河的海边,虽然穿戴整齐,但身后身穿泳装嬉戏的人群,把这一对照片上的男女烘托的异常亲密。

日本皇军把王二小扔到大石头的上面,一股恶心把田文亮的心狠狠摔到冷冷的岸边。在罗馨然心目中,自己与赵斌无异,无非是一个泄欲的工具,倾诉的垃圾桶,陪伴的自慰器。可惜我到如今才看清楚普天下的女人,竟然都是一丘之貉,人生的侮辱莫过于此。他仿佛泄了气的游泳圈,紧抱罗馨然的手顿时松懈下来,只是搭在她的肩膀上,像一个同性朋友对另一个同性朋友的鼓励。罗馨然等着田文亮这一戳子买卖定下来,却不想那血盆大口始终紧闭,没有半点张开的意思。这时,东门到了,二人必须下车。田文亮首先跳下车,调整好心态,只把一副笑脸来瞅罗馨然。罗馨然跳下车,还在刚才那股余热中徜徉。没走几步,却突然一拍脑袋,对田文亮说:“哎呀,忘了给我妈买个微波炉。”

“西门那边有个国美电器。这边好像没有卖电器的。”田文亮刚说完话便知道此番又的重演刚才的话剧。罗馨然叫了一辆三轮车,诡异的朝田文亮笑笑。田文亮报以更加诡异的微笑。二人就这么重上战场。罗馨然的潮汐,又开始一遍又一遍的冲击田文亮的身体,仿佛一股不可阻挡的碧海潮生,让二人回复了搂搂抱抱的默契。

罗馨然终于发现西门的国美电器已经搬迁,她母亲的微波炉化为泡影,却并不十分沮丧。一个准老公在手,损失个把微波炉才不介意。她身上感到温暖,笑和哭真正水乳交融,却暗地里奇怪田文亮既没有把那个红红的印戳从天而降,印在自己的恰当部位,又埋怨他如猥琐男般只动手动脚,平素耳熟能详的甜言蜜语,关键时刻却做了只听不放的收音机。她不知道自己和赵斌的亲密合影,老妈对田文亮的谨慎盘问,全都联合起来,做了阻挡田文亮表白的剪径的强盗。田文亮从旁边、背后疑惑的看着这个女人,害怕她像一条八脚章鱼,把自己生吞活剥。

出了学校,罗馨然提议去一家乐山钵钵鸡店吃饭,华西大学南门有许多生意火爆的小吃店,包括这家开业未久的乐山钵钵鸡店。他二人进得店门,店家马上端上来一大钵子浸满了红油汤水的钵钵鸡,一串串插在红油里,四散流溢。

田文亮心事重重,只有把足够食物塞到嘴中,才能掩饰这种胆怯与怀疑。两个人只急急忙忙吃着手里的食物,间或匆匆抬眼,若是目光偶尔交会时,便奉送个把统一修饰的微笑,仿佛一场事先约定的假球赛,双方各自恭敬有礼,心照不宣。

这二人默默吃完饭,罗馨然说时候不早了,先回家。田文亮提议明天一起去双楠小区伊藤洋华堂顶楼的玩吧玩,罗馨然例行公事的点头。

他二人坐上去罗馨然家的公车,车上人潮拥挤。二人只觉四下里空洞无声,田文亮一边抱住罗馨然,一边依旧在心里打鼓,罗馨然回头看自己,表情里满是不屑,又满是希望。自己却只敢把头靠在她的头发上,任凭残余的洗发水香气侵袭大脑,却越发觉得脑子里一片乱麻,中枢神经停止运作,只呆呆的如同雕塑。罗馨然等田文亮说那几个字等了一下午,却悄无声息,疑心他是不是有意耍弄自己。曾经遇到过几个猥琐师兄,借着单独聊天的时机,意欲动手动脚,被自己一手打落。却不想,田文亮光天化日下做出这大胆的举动,仍然只字不提。自己仿佛做了200块钱叫来出台的坐台小姐,无须陪聊的服务,只需要身体的接待。不禁心头火起:死田文亮,莫非也想占我便宜。她自然不晓得田文亮心里的难言之隐,田文亮也不晓得罗馨然的强压怒火,只如一个疲倦的牧羊人,靠在休眠的火山边上,憧憬清晨。

正煎熬间,田文亮手机响了,却是华西大学的同学打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去,晚上有个小众的聚会。田文亮如获至宝,觉得可以脱离苦海,不用面临这艰苦卓绝的选择,只需要把头埋在沙里,不用管屁股上干净与否,便连连答应:“没问题。”马上就走。”车停下来,离罗馨然家还有几站路,田文亮却已经到了,他茫然间转过头,生硬的对罗馨然点点,说声:“我到站,先走一步。”

罗馨然见田文亮离去的身影,又气又羞,真如刚刚被人剥光衣服,原以为有一场调戏欢愉,却直接被赤身裸体扔到街上,任人观瞻,接受水果皮和唾液的洗礼,只听得四面八方一片“无耻”、“破鞋”之声,她越发觉得男人全都猥琐,无耻。

“一切都是身体,身体!”罗馨然心头给施了千刀万剐的酷刑,几乎要直接栽到大街上。

她一个人回到家,老妈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她有气无力的推门而入,脸色难堪,便问:“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没有,别管我。”罗馨然只恶狠狠的答了两句。便要回自己的房间。

“你的事自己做主,但我要提醒你哈,不要一错再错了。那个田文亮,又矮,对我也没什么礼貌,只知道埋头吃肉,那吃相太难看,一点客套都不讲。他心中有鬼,和我一点眼神交流都没有,我用眼神暗示他几次,让他说说你们的事,他都一样不发。这人阴险。”罗妈妈长篇大论了一大翻,还不过瘾,拿起水杯喝口茶,继续道:“还有,说是送北京烤鸭来,我拆开来看了,一点也不正宗,比上次你胡伯伯带回来的差远了。你遇事太冲动,这次可要把好关。你开始说去他家里玩,我不同意,你跟他什么关系?就这么跑到他家里玩?”田文亮不明白,但凡男人和丈母娘或者准丈母娘眼神交流,不过是为了讨好她的女儿,却是拜错了佛。他一时紧张,没有称赞罗妈妈厨艺精湛,也不敢和她有眼神交流,更兼身高不足180CM,已经是二等残废,种种不如意下,被宣判死刑,而未立即执行,已经是法外开恩,网开一面。罗馨然被老妈一顿话说的无语,联想起田文亮的表现,深恨他只会玩弄咸猪手,没有一点谈判或者交流的诚意,颇觉有理,自己须得深思熟虑一翻,万一田文亮对自己不是真心,又在玩弄感情,岂不是又得重蹈覆辙,自掘坟墓。她越想越后怕,觉得今天幸亏走的快,否则被田文亮拖到阴暗处,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就对不起父母的养育了。

她不晓得田文亮也在暗自嗟叹,只等他来电话询问,然而直到掌灯时分,也豪无动静。田文亮正和一帮兄弟在酒店巷老街上喝夜啤酒,他不敢去想对罗馨然表白的后果,那许许多多沉重的负担,可怕的预设,一件一件爬上心头,只要把自己的千疮百孔的心再重新翻个个。“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杀了我一个,还有后来人。 ”田文亮默默吟诵牺牲者的诗句,想不到罗馨然小小的房间中,竟然埋藏了如此多惊人的秘密,小小的闺房内,竟包罗万象,囊括了如此多前辈的尸体残骸,今日幸好没有半句真心话透露,否则极有可能自取其辱,成为罗馨然长长的战利品名单中又一项新增的陈设。

二人各怀鬼胎的想了半天,手机两边死一般沉默,仿佛夜幕降临,数万具尸体覆盖的滑铁卢战场,英法军队都已经偃旗息鼓,只有些老农民在尸体鬼魅间穿行,搜寻尸体上的钱币,毛骨悚然,无声无息。到晚间11点时,罗馨然终于沉不住气,给田文亮发过去一条短信:“文亮,今天的咸猪手就算了,下不为例。明天我妈让我陪她出去有事,就不去伊藤洋华堂了。”田文亮收到这条短信,又羞又气,越发认定罗馨然玩弄自己,他从小波那里继承来的郁闷,纠结,痛苦,原本以为都已经埋藏在菩提树下,得到心灵的净化,此刻却又一股脑被罗馨然从坟墓里脱出来鞭尸。他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和侮辱,只淡淡道:“知道了。”

罗馨然本来预备迎接一场地动山摇的大反攻,正好把一下午的怨气都泼洒出来。没想到一拳头砸到棉花堆里,只把两手粘到些棉絮,有力无处使,有火无处发,于是横下一条心,不再理会田文亮。

田文亮无法入睡,他感到愤怒和仓皇,他确乎对罗馨然下了咸猪手,却并非是出于猥琐师兄的目的。他一会长叹,一会想要作呕。他不是咸猪手,不是的,那个瞬间,他确实想对她说出来他爱她。但是,她那太多的故事,太招摇的身姿,太缤纷多彩的生活,太能说会道的母亲,太平易近人的生活方式,把田文亮的心沉沉的压倒,踩碎,变为齑粉。他一口气喝了5瓶啤酒,4根猪蹄,觉得那心停止不动,血液凝固成冰,自己变为木人一个。

他决定为尊严和荣誉最后再冒一次险。他从小崇拜英雄,却从来没有过勇气去做一个英雄。他想做不了英雄,至少也做做堂吉诃德吧?那个骑着努辛难得,手持长枪冲向风车的骑士,那个无所畏惧的傻瓜,为了他的梦中情人,一个幻想中的公主和现实中的妓女,勇猛无畏,奋战到底。人们总是从前,在小波面前他不过是一个随从,一个伴当,一个懦夫,今天,在这个自己真正喜欢的女人面前,即使她玩弄你,轻蔑你,误解你,你不也应该做你该做的事情,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田文亮撑着醉醺醺的身体来到街边,叫了一个的士,打到罗馨然家的楼下。下车时候,一阵寒风吹来,把田文亮激的浑身发抖,突觉腹内翻江倒海,忍不住就冲到路边一顿猛吐,把心中腹内所有的肮脏、憋屈都吐了个一干二净。他把罗馨然的电话调出来,看了许久,抚摸了许久,才最后鼓起勇气,拨通她的手机。

罗馨然没有睡觉,她一直在等待田文亮的电话,她知道他一定会打过来电话。她已经预备好调戏他一顿,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在所有追求自己的男人中,只有田文亮最不识抬举,但奇怪,偏偏她就是对这个不识抬举,老是对自己不屑,不恭的家伙情有独钟,男人总是想驾驭烈马,女人总是想征服对自己不屑的人。她用一种傲慢和哂笑的姿态接受田文亮的道歉,轻轻道:“平身,请起。”田文亮却只想把心底的话都一股脑掏出来:“馨然姐,今天下午对你无礼了,实在对不起。”罗馨然在电话那边忍住笑,冷冷道:“你怎么无礼了?”

“我不该对你咸猪手,但是我确实很喜欢你,很久以来,可是我一直担心你对我不是那种感觉,所以我。。。。。。”田文亮每说一句话,心就颤抖一次,仿佛一串挂在风中的葡萄,一阵七零八落的颤抖。罗馨然却一阵抢白:“你不是有邱小枫吗?不是很有女人缘吗?我算什么呢?被你随便咸猪手。”她一边满心欢喜,听这个可怜家伙的表白,一边盘算着怎么整治下,不能让他轻易过关,否则胸中恶气难消。不等田文亮说完,便傲岸的说:“其实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可能是你误会了。” 她听到田文亮在电话中声音颤抖,语无伦次,越发觉得有胜利的快感。她被人称作猫,则田文亮就是一只耗子,猫若预见耗子,必然不一口将其咬死,也不能放它溜走,只要它半死不活,在爪子下玩耍。田文亮听得这话,仿佛成了被庖丁给解掉的牛,罗馨然的每一个字,都是狠狠的一刀,直到把肉与骨分离,把灵魂剥离了身体。田文亮的七魂六魄只在空气中游荡,做了一只没有脚的鸟,却偏偏有一对沉重的翅膀,呼扇呼扇着直往下坠。他想要坠落到那深渊里,从此了无踪迹。

罗馨然的快乐,建立在田文亮的痛苦之上,他只呆呆的说一句:“请你原谅。”便挂掉电话,把手里剩下的半瓶子酒喝个一干二净。他甚至没有勇气让罗馨然下楼。罗馨然听的田文亮的仓皇,觉得目的达到,便想跟他说明天肯德基再聊,田文亮却提前挂了电话。他不不敢再看那电话一分一毫,看那每一个零件都是罗馨然的冷眼,巧笑,爱恨交织,灵魂却再也找不到。罗馨然果然是跟赵斌暗中苟且,否则何至于此。他觉得被人当众游街,泼屎撒尿,从此在罗馨然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这个抱着必死之心的堂吉诃德,真的在风车面前倒下。他的心死了。

他不想再被任何人打扰,把手机直接关机,然后叫了辆出租车,杀奔同学住处,大吐一场,渐渐睡去,他体内的那个堂吉诃德正在死去,又似乎只是回到过去,和那个眼神忧郁的小女孩在一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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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个评论 火速盖楼»

  1. 这个结尾比较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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