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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认真做自己

悲苦的吉卜赛人:流浪啊流浪

在英国,他们是吉卜赛人;在法国,他们是波希米亚人;在西班牙,他们是弗拉明戈人;在俄罗斯,他们为茨冈人……而他们则自称罗姆人。提起他们,总会联想到神秘多情、载歌载舞的画面,能够四处流浪是多么浪漫的事呀,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他们像皮球一样被欧洲各国踢来踢去,生活竟是那样艰难……

“欧罗巴的孤儿”

在英国,他们是吉卜赛人;在法国,他们是波希米亚人;在西班牙,他们是弗拉明戈人;在俄罗斯,他们为茨冈人……而他们则自称罗姆人。这是个流浪千年的族群,当法国以社会治安为由驱逐他们时,其生存困境也随即暴露于聚光灯之下。更为糟糕的是,如今他们像皮球一样被欧洲各国踢来踢去,流浪民族的悲惨命运再度上演。

2010年3月26日,法国圣丹尼斯,吉卜赛小孩打着伞站在雨中。

2010年8月19日,在法国南部普罗旺斯省艾克斯,便衣警察在检查一名吉卜赛人的证件。

2010年3月1日,吉卜赛人在巴黎集会,他们在一只母鸡脖子上挂着标志牌,以此抗议吉卜赛人经常被法国人称为“偷鸡贼”。

梅里绍尔再次回到位于罗马尼亚巴布勒斯提市的家里,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42岁的他已经有15个孙子,家中唯一的经济来源是他的那把破旧的手风琴。

每当夜幕降临,梅里绍尔就从客厅里拿出这把他珍爱的乐器,坐在院子里演奏音乐家维瓦尔第《四季》中的章节,孩子们闹哄哄地围在四周看热闹。其实,梅里绍尔并不懂音乐,他之所以能用手风琴拉出乐曲,是因为父亲曾传授给他特殊的技能——完全凭听觉记忆演奏。

梅里绍尔是一名典型的吉卜赛人,他的祖先们带着跳舞熊不停地在村庄间来回流浪、迁徙,而他的那把破旧手风琴也是祖先遗留下来的。由于时间太过久远,再加上使用比较多,手风琴已经磨损得能看到里面的木质材料了。过去几周以来,梅里绍尔正是用这把破旧的手风琴来勉强维持整个家庭的流浪生计。但是,法国总统萨科齐的一纸条令,却改变了他的命运,也改变了和他一样生活在法国的吉卜赛人的命运。

“不走的话,我就把你们关进监狱”

目前,法国居住着大约15000名吉卜赛人,他们大都来自东欧,成百上千地驻扎在村庄和城市郊区内,靠流浪为生。

然而,他们的流浪生活在7月16日晚迎来拐点。当时,一名吉卜赛青年驾驶汽车在法国卢瓦歇尔省的一个高速公路关卡强行闯关,被宪兵枪击后身亡。两天后,当地吉卜赛人发起暴力抗议行动,警局被包围、高速公路收费站被砸、公共设施被毁、数辆汽车被烧。不久,法国东南部的格勒诺布尔也出现类似的吉卜赛人暴动。

当冲突愈演愈烈之时,萨科齐决定以社会治安需要为由,把吉卜赛人驱逐出境,以此“制裁违法的吉卜赛人”。此举立即遭受全世界的批评,甚至连罗马教皇也加入批判萨科齐的行列;法国及欧洲多个城市爆发示威游行,有示威者甚至喊出“维希政权早已垮台(二战中执行种族清洗政策的法国傀儡政权),萨科齐住手”的口号。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并不是萨科齐一个人的意愿。民意调查显示,绝大多数法国人赞成将“流浪者”吉卜赛人遣返回家。在他们看来,吉卜赛人根本就是个异类,是社会治安每况愈下的罪魁祸首。

几天后,法国政府派遣60名警察到格勒诺布尔的吉卜赛人营地,告诉他们:你们必须要离开。“我们是来执行命令的。你们如果立即离开当然最好,如果不走的话,我就把你们全部关进监狱。”为了让吉卜赛人尽快离开,法国政府还抛出了诱饵:自愿离境的吉卜赛人每人将获得一笔补偿金:成人300欧元,儿童100欧元。

和其他吉卜赛人一样,梅里绍尔不得不带着他心爱的手风琴选择离开。之后,梅里绍尔在距离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东北约60公里的城市巴布勒斯提安家。长着乌黑头发的孩子们成群结队领着小狗,在崎岖不平、未铺设一块瓷砖的乡村街道中玩耍。这里没有污水处理系统,没有垃圾处理厂,漫天的垃圾和生活用品遍布在吉卜赛人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梅里绍尔和他的母亲、妻子努塔、两个儿子、儿媳以及众多孙子们一起居住在一个单层建筑里面,房子是由他的祖父建造的。一个稍微好点的消息是,他们居住的房子里有电可用,而且还有圆盘式卫星电视天线;不过坏的消息是,妇女们要走上两公里才能取到生活用水。

从庭院大门向外望去,地平线上一个摇摇欲坠的古老制糖厂跃入眼帘。以前,很多吉卜赛人在那里工作,但自从制糖厂在1990年被关闭后,巴布勒斯提市几乎每个人都失业了。

梅里绍尔还在等待着下一次弹奏手风琴赚钱的机会,那或许是在某一次婚礼上。在附近的村庄中,梅里绍尔颇有知名度,人们也愿意雇佣他来演奏些吉卜赛风格的音乐小曲。每次“演出”,梅里绍尔能获得800列伊(列伊为罗马尼亚货币,800列伊相当于190欧元)作为报酬。“自从我们的国家经历金融危机以来,就再没有人举办像样的聚会了,也就没有人邀请我去演奏吉卜赛小曲了。通常情况下,我们连吃的东西都不够。”

悲情民族流浪史

两年前,罗马尼亚高速增长的经济势头突然中止,金融危机的到来让这个欧洲小国狼狈不堪,国家失业率达到7%以上,几乎没有任何新的就业机会,而且罗马尼亚的雇主更喜欢雇佣其他种族的人群而非吉卜赛人。所以,自从金融危机到来,整个在罗马尼亚的吉卜赛人族群都依靠政府补贴给儿童和老人的微薄福利度日。很多人打临时工、卖废品或者依靠乞讨来勉强维持家人的生存。在这种情况下,罗马尼亚的吉卜赛人开始考虑到经济条件更好的西欧去赚钱过更好的生活,法国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且,自从罗马尼亚加入欧盟,欧洲内部各国间人员的流动几乎没有限制,这无疑给罗马尼亚的吉卜赛人“西进”创造了条件。

数百年来,吉卜赛人一直做着欧洲当地人不愿做的肮脏工作,而且他们从来没有权限买地,也几乎没有其他的什么权利。事实上,这个族群一直都没有被欧洲真正接受过。

吉卜赛人是欧洲最大的少数民族之一,现有人口超过500万。他们有很多种称呼,英国人称他们为吉卜赛人,法国人称他们为波希米亚人,西班牙人称他们为弗拉明戈人,俄罗斯人称他们为茨冈人……他们则自称罗姆人,在他们的语言中,“罗姆”的原意是“人”。

吉卜赛人起源于古代印度旁遮普地区,以游牧为生。公元8世纪至10世纪,吉卜赛人大规模迁入欧洲。在文学作品里,他们神秘通灵、随遇而安。他们是梅里美作品中倔强美丽的卡门,是《巴黎圣母院》里善良的少女爱斯美拉达,是普希金长诗《茨冈人》中的金斐拉和她的族人。不过,吉卜赛人的生活远不像小说中描写的那样浪漫。15世纪,西班牙国王下令所有吉卜赛人必须有固定住所,否则要在广场当众受鞭笞。鞭笞以后还没有住所,就割掉两只耳朵并驱逐出境。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吉卜赛人与犹太人一起被纳粹归为“劣等民族”,遭受法西斯杀害的吉卜赛人多达50万。而与犹太人不同的是,二战结束后吉卜赛人的处境并未有所改善,他们依旧到处流浪,成为种族歧视的牺牲品,沦为社会边缘人群,并被一些国家排斥在就业、住房、医疗和教育保障体系之外。

现在,吉卜赛人绝大多数都生活在东欧,往往聚集在临时搭盖的棚户区和垃圾堆放场,甚至只有极少数人才有机会到学校里面学习几年。吉卜赛人通常会被欧洲人认为是乞丐,他们没有固定的工作,只以流浪为生,有时只能依靠孩子们从西欧国家乞讨来的微薄收入营生。他们很少有人能富裕起来,即便有极少数人通过非常规手段弄到一笔钱,也只不过是在吉卜赛人聚集的帐篷区旁边盖起一座华而不实的房子而已。

所以,欧洲人普遍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这样一个流浪而不思进取的民族。在匈牙利,过去三年中极端右翼分子至少谋杀了9个吉卜赛人;意大利、瑞典、丹麦等国也以安全威胁为由,大批驱逐吉卜赛人;德国曾一度试图把吉卜赛难民遣送到科索沃,结果却遭到科索沃阿尔巴尼亚族人的强烈反对……

罗马尼亚内务部的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共有1600多名罗马尼亚公民因非法移民、乞讨、偷窃等原因遭欧盟成员国遣返。这些遭遣返人员中,吉卜赛人占相当比例。他们就犹如皮球一样,被欧洲各国踢来踢去,没人愿意收容这些天生的流浪者。

一个吉卜赛人的法国梦

对于吉卜赛人的流浪生活,从法国被驱逐回罗马尼亚的梅里绍尔深有体会。他的房子位于巴布勒斯提市的一个小山丘上,周围有两米高的围栏将房子围起来,看上去就像是个堡垒。夜幕降临的时候,梅里绍尔艰难地把摇摇晃晃的大门锁上,然后在院子里闻着新鲜出炉的皮塔饼和炸鸡的香气—那是妇女们在做饭,而男人们则在桌子前等着被人伺候。

“我们的家在这里,但我们却几乎无法生存。”梅里绍尔说,整个大家庭中唯一的收入来自于他的手风琴表演和18岁以下孙子们每个月从政府那里得到的10欧元经济补助。

今年5月份的时候,梅里绍尔在法国生活的表妹来信问他是否愿意到法国去生活。“在法国生活会变好吗?”“是的。”表妹如此肯定地回复梅里绍尔。于是在7月初,梅里绍尔带着妻子努塔和孙子们坐了24个小时的大巴,由罗马尼亚的巴布勒斯提市来到法国的格勒诺布尔市。在格勒诺布尔,已经有大约 1000名像梅里绍尔这样的吉卜赛人定居,他们露宿在破旧帐篷或拖车中,过着异乡的流浪生活。梅里绍尔和妻子在吉卜赛人集中营找到了一个破旧的房子,并住了进去。“房子里没有窗户,没有电,没有水……我们只能睡在纸板箱上。”而且,来到格勒诺布尔之后,梅里绍尔一家未从法国政府那里领到哪怕是一分钱的救助。不过,孩子们是可以去学校上学的。

为了生存,梅里绍尔拿着他的手风琴在不同的餐厅间来回逛游。“法国人很不友善,我每天只能赚20欧元到30欧元,而且萨科齐后来还决定驱逐我们。”

59岁的巴布勒斯提市市长埃恩·库提塔图是罗马尼亚唯一的吉卜赛人市长。“法国应该把吉卜赛人当做廉价劳动力,而不是把我们驱逐出境。萨科齐严重败坏了吉卜赛人的名誉,现在整个欧洲都把我们当成小偷和罪犯。”库提塔图戴着国旗颜色的市长肩带,一脸严肃。他的儿子祖巴此前也曾在法国闯荡,一心想在建筑上有所作为的他却一直无人问津,最后不得不以乞讨为生。

“教育是我们走出贫困的唯一途径”

库提塔图估计,巴布勒斯提市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成年居民在西班牙、意大利、法国等国流浪。“通常情况下,他们出去不到5年就会跑回来。”5年的异乡漂泊,已经可以让一个吉卜赛人赚到足够的钱,在巴布勒斯提建一所房子。库提塔图很清楚,吉卜赛人不能一直这样恶性循环地流浪下去。“教育是我们走出贫困的唯一途径,但我们甚至连椅子都不够。”

在库提塔图市长办公室外不远处的阴暗街道上,就伫立着一所学校。本学年还尚未开始,但老师埃琳娜·埃恩就已经早早来到了那里。埃琳娜·埃恩是学校40位教师中唯一一个吉卜赛人老师。不过,她并没有戴着吉卜赛妇女典型的头巾,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很潮的太阳镜。

“我很幸运,我的父亲在家里面读过书,其他吉卜赛人都没有这种机会。”埃琳娜·埃恩的父亲很注重学校教育,他不但自己读过书,而且还确保自己的女儿在巴布勒斯提市完成8年级学业,在乌尔济切尼读完高中,最后在布加勒斯特完成大学。今年47岁的埃琳娜·埃恩将上学受教育的传统延伸到下一代,现在的她已经开始为自己的两个女儿自豪了,其中一个女儿刚刚通过了在布加勒斯特大学的政治学考试。

由于完成了学业,埃琳娜·埃恩觉得自己不再是个吉卜赛人,所以她以旁观者的语气说道:“150个一年级学生中,只有15个吉卜赛学生能完成 8年级学业,而且大都是男生。”女孩子们则在12岁或13岁时就被卖给别人做妻子了,父亲们可以利用他们漂亮的女儿赚取6000欧元的好处费。“在20岁左右的时候,她们往往就已经拥有了5个小孩。”谈及此事,市长库提塔图也抱怨说:“我们的出生率太高了,平均每个家庭有7个小孩。”

夜深人静,梅里绍尔终于放下手风琴,开始破口大骂。他曾向乡亲们夸口说自己从法国带回来几千欧元,法国在他口中就如同当年的美国,“遍地是黄金”。然而事实上,他只从法国带回来几百欧元,仅够维持整个家族几周的生活开支。而且,房子的屋顶已经破烂,需要一笔钱去重修,还需要新建几间房屋;梅里绍尔最大的孙子已经超过10岁了,过几年就要娶媳妇……这一切都需要金钱来支撑。

不过,梅里绍尔很乐观地说,自己会在家里静静地等待几个星期,等到整个欧洲关于驱逐吉卜赛人的呼声渐渐减弱之后,他还是会再次回到法国,开始全新的流浪生活。(via)

来自:南都周刊

 

3 个评论 火速盖楼»

  1. 吉卜赛人的命运如此的不堪 当年的犹太人也不是如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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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吉普赛人的命运难道不是他们自己造成的吗?犹太人同样也是散居欧洲,为什么人家不用乞讨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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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那么多吉普赛人,就没出个伟人或者领袖,带领他们的族人改变,太可悲了

    (0)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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