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有没有那么一种永远,永远不改变
大二的时候,陆景庭因为成绩优秀,要被派到另一个城市的一所著名大学做交换生。最开始他很犹豫,梁锦瑟就劝他,这么好的机会,别人想要都要不来,你怎么能放弃呢,现在不去,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她知道他是因为她而犹豫,她不愿意拖累他哪怕一点点。
他就真的去了。
两个人就这样开始异地恋。
许是因为刚到一个新环境,又背负着理想和期望,陆景庭把更多的劲放到学习上,跟梁锦瑟的联系就变得不太频繁了。梁锦瑟渐渐变得很没有存在感。一旦打过去的电话没有人接,或者短信得不到及时回复,她就会很害怕,觉得自己被遗忘了。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坐车去那个城市看他。
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梁锦瑟背着包,一个人站在车站门口等陆景庭来接她,他坐着公交车过来,背起她的包,牵着她的手穿过大街小巷。她在后面乖乖跟着他,仿佛很久以前,她的手受伤,他牵着那一次一样。不同的是,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他。
这样相依为命的感觉让她踏实。
他带她去逛校园,这所大学分外美丽,三三两两的女生抱着书本背着包,踩着夕阳的影子,穿过广场,穿过种满香樟的树林。她无端端羡慕起来。
她们都很美丽。她说。
陆景庭回头来,看见她的眼神,笑着捏捏她的鼻子,说,在我眼里,你才是最美的。说完指着刚走过去的一个女生小声说,你看,她的发型好傻,哪像你的头发,又香又好看。
她笑着去打他。明明知道是句骗人的情话,心里还是忍不住欢喜起来。
两天之后,梁锦瑟要走了。送她去车站之前,陆景庭带她在学校超市里买她爱吃的零食,一边买一边唠叨,坐车耗体力,要多吃点东西。她站在他旁边,觉得他的每一句唠叨都是动听的歌。结账的时候,陆景庭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他接起来,是教授,要他马上去学院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他有些犹豫,试探着说了句,能请假吗,我现在有点事。教授强硬地拒绝了,说,对方是北京来的学科带头人,行程很紧,只有这么点时间,你快点来。他还要说什么,教授不给他机会,只说,我带的五个学生已经来了四个了,就差你了,快点,完了要写论文的。然后挂了电话。
梁锦瑟站在旁边,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她看见陆景庭提着塑料袋犹犹豫豫的样子,知道他很为难,便又一次主动说,没事,你去吧,我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找不到车站。陆景庭仍旧有些犹豫,她便抢过他手中的袋子,紧紧抱了他一下,说,我走啦。然后头也不回地提着箱子转身就走。
陆景庭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喊了一句,锦瑟,对不起,路上小心!
她没回头,只是加快了步伐。走到拐角处,她停下来,探头去看陆景庭,只看到他急急地跑向学院的身影。
他仍旧是那样高高瘦瘦,跑起来很健康很好看的样子。但她逐渐意识到,原来他是不仅仅属于她的。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是不属于她的。
回去之后,两个人恢复到以前的状态,联系不太频繁,陆景庭的电话偶尔没人接,短信有时候得不到及时的回复。
终于有一天,梁锦瑟忍不住在电话里埋怨他,并且告诉他,我很没有存在感。
陆景庭正忙着论文的事,于是抱怨也脱口而出,难道要我每分钟和你发短信打电话?
她想起多年前那个清晨,她问他,终有一天,我会老,你也会老,那么,爱会不会老?
他答道,不会。就算我们都老了,爱也一直在哪里,只是随着岁月的流逝,变得更加醇厚。
仿佛还在昨天,而今,她却觉得,他们的爱老了。或者说,那个相信爱的年纪已经过去了。
与其看美人迟暮,不如让她永远留在最美那一刻。与其看爱老去,不如趁它还算美好的时候,就此停下。她决绝而偏执地想。
她提出分手。毫无商量余地的口气,然后决绝地挂掉电话。之后,她狠狠捂住胸口,明白原来心可以痛到停也停不下来。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她跟着同宿舍的人去酒吧做兼职。
地老天荒。哪有这么容易。呵呵。
爱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最终我们还是要回归现实。爱情只是一种需求,当某种需要大于它时,爱情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我们都是务实的人,浮夸的东西如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