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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认真做自己

从今以后,他唱的每一首情歌都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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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程紫苏起了个大早,买来豆浆油条蹲在电影院门口吃,不为别的,就为了在歌舞团离开的时候可以看一眼马丁。然而她吃完手里所有的东西,电影院门口还是毫无动静。她站起来,拍拍手上的食物残渣,鼓起勇气去推电影院那扇老旧的大木门,出于意料之外,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空荡荡的,悄无声息。

她走进去,踩到一张宣传海报,上面用大大的红色字体写着,红星歌舞团。再往里走,来到一片狼藉的后台,光线很暗,她抬眼扫射四周,突然明白——他们早已经离开了。

期待了一整个晚上的最后一次见面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落空,程紫苏慢慢走到她时常坐的那个位置坐下来,望着空荡荡的舞台,突然很丢脸地哇哇大哭起来。

她不甘心,不甘心没有一个告别没有一个仪式她就再也见不到马丁了,就算明知道他会离开,也应该给她一个心理准备,给她一个交代。

她去找了电影院管理员,打听到红星歌舞团接下来会去演出的小镇,然后决定奔赴那里,去寻找马丁。

周末的下午,程紫苏骑上单车,独自前往那个小镇。小镇其实不算远,骑单车只需要四十分钟,进入小镇的街道,她便四处打听电影院的所在,并且很快来到目的地。

远远地,她就看见电影院门口挂着横幅,摆着宣传的展板,所有的东西都跟当初在美兰镇电影院如出一辙。她把单车架在门口锁上,发现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渗出细密的汗水。

不时有面容疲惫的人进进出出,程紫苏认得出,那些都是红星歌舞团的演员。她深吸一口气,往门里面走去。

“你找谁?”很快有人发现她这个陌生人,停下来询问道。

“我找马丁。”她有些忐忑,却发现对方不以为意,只将头往里一转,大声喊:“马丁,有人找!”

马丁应着声,很快走出来。

程紫苏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拿出准备好的留言册:“你以后可能会去很多地方演出,也不知道将来还能不能再见面,我想请你给我留几句话做纪念。”

他似乎不觉得奇怪,很自然地拿过笔和留言册,在上面写下马丁两个字,然后在下方写了一句话: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你还小,好好念书吧。”他把留言册交还给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能把我家电话号码留给你吗?以后你要是离开这里去了别的地方,能不能在周末的时候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她紧紧抓着留言册,满怀希望地看着他。

“可以啊。”他点起一支烟,淡淡地笑。

“马丁是你的真名吗?你多大了?家乡在哪里呢?”她抓紧时间问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可他只是淡淡地笑,不时吸两口烟,然后吐出漂亮的烟圈。

“好好念书吧。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学校了。”他捻灭烟头,站起身来送她出门。

自此,程紫苏再也没有见过马丁。每个周末她都会准时回家,连上厕所都用最快的速度,只要电话响了就会跳起来扑过去,然而一周两周,一个月两个月,半年过去了,一年过去了,她从来没有接到过任何一个来自马丁的电话。

她有时候会嘲笑自己,怎么会相信他。对他来说,自己不过是个普通的不值一提的小小观众,他那么受欢迎,应该早已经习惯了被各个地方的小女生追捧,她程紫苏算什么?

可是,在漫长的岁月中,她还是会时常想起那个唱《大海》的男孩,想起他蹲在舞台一侧默默抽烟的样子,想起他清晨带着倦意练形体操的样子,想起他淡淡地笑,对她说好好念书的样子。她用心喜欢过他,毫无理由的,也用力为他那个小小的承诺等待过,因为承诺没有实现,所以她只要一想起来就会耿耿于怀。

后来,她喜欢过的男孩子都是会唱歌的,她不知道这跟十五岁那年最初的暗恋有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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