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穿着那双史上最舒服的鞋子,蹦蹦跳跳地跟在你身后
我们的车在某个不知名的小饭馆停下了,我给我一些钱叫我打包些好的饭菜。你不怕我逃跑,大概你已经看穿我正愁没地方可以逃走,而你的车是我短暂与这个世界告别的最佳场所。
我在小饭馆里闻着菜香,看了一段新闻,听了几首歌,然后提着两大袋的食物走向你,你知道吗,我觉得很快乐。
“宋海棠,”你平静地问我,“你很喜欢吃辣?”
“是的,先生。”我看着满餐盒的辣椒抱歉地笑道,“忘了问你,你不喜欢?”
“不不……”你举着筷子发了一会儿呆,才继续说,“我的妻子很喜欢吃辣,她和我打赌,将来我们的女儿也一定很能吃辣。”
“你有女儿?”我有点吃惊。
“是,她和你差不多大,如果还活着,也许和你差不多的个子。”
这是你第一次开口对我讲你的事情,原来你有一个孩子,与我差不多的年纪。
“还好我不是你的孩子。”我歪着脑袋笑嘻嘻地说。
“为什么?”
“你会失望的,先生,如果有我的这样的女儿。”
你看着我,不言不笑,像是仔细地在观察我的情绪,我被你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匆忙地给自己倒了杯水。
过了很久,我听到一个声音在说:“不,宋海棠,你是个不错的姑娘。”
你突然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脑袋,这样对我说。
我抬头盯着你看,你的掌心有很淡的烟草味,是一个父亲身上特有的那种味道,沉着的、宽容的味道。即使我从未见过我的父亲,但我就是知道,父亲的味道就是你手心散发出来的淡淡的烟草香。
“谢谢你,先生。”我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说,“从未有人这样告诉过我。”
“这真不幸,该有个人早点告诉你才对。”
“我可不可以叫你爸爸?”我突然仰起脸直视你的眼睛,“可不可以?我从未喊过谁爸爸,我总该练习一下这个单词的发音,对不对?”
我的语气这样坚决,使你瞪大了眼睛,带着一丝慌乱,一寸犹豫,一缕复杂,还有一丝温热的感激。
你不说话。
我权当你是默许了,然后特别响亮地喊你一声爸爸,至少,在旅途结束以前,让我们短暂以父女相称,这样很好,不是吗?
你无奈地伸手擦掉我嘴角的饭粒,笨拙地在我的头顶揉了揉。
那天傍晚,我们路过一座开满紫罗兰的小镇,你叫醒我,帮我去买了一双鞋底绵软厚实的白色板鞋。
卖鞋的老板收好钱,不吝啬地对你说:“你的女儿真乖巧,大大的眼睛,温顺得跟小鹿似的。”
你只是压低了帽檐儿笑一笑,然后向附近的旅馆走去。
我穿着那双史上最舒服的鞋子,蹦蹦跳跳地跟在你身后,乌蓝的天边有一弯白净的月牙,光芒微弱得像只萤火虫。
旅馆的老板娘为我们做了一桌子的山野美味,还有蒲公英的叶子,开水烫过后青翠地摆在碟子了,蘸酱吃,微微的苦。
你将为数不多的排骨夹进我的饭碗里,就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内心有一处坚硬厚实的冰山悄悄地融化了。
你问我:“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我咬着筷子尖,费力地想了一会儿,告诉你:“有一种河,小时候听妈妈讲过,上面有白色的泡沫,像天上的云。”
你说:“那是大海。”
“你怎么知道那是大海?”
“只有广阔的大海才能倒映出天空的样子,你没看过大海?”
我点点头:“不止大海,我没有看过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孔雀、草原、二十四色一套的彩色笔、狐狸的尾巴、袋鼠,还有海棠花,虽然我叫海棠,但是我没有见过真正的海棠花,只听妈妈讲过,白色的,很漂亮。”
我是不是太啰嗦了?你看起脸色不大好,我拘谨地闭上了嘴巴。
“不要紧,你继续说。”你放下筷子,紧拧着眉头倚在木床边上对我说。
“你不舒服吗?”我有点担心,你的额头上满是冷汗,你看起非常痛苦,这让我慌了。
“不要紧,胃疼,老毛病了。”你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倒了几片药吞下去,然后冲我挤出一丝苍白的笑,“你继续说。”
“说什么?”我不安地看着你。
“随便说点什么,海棠,说说你的事,你妈妈的事,什么都好。”
你拧紧眉头闭上了了眼睛,你的声音有点发颤,我知道你生病了,吃了药就会好起来的对吗?我看着屋子里灰蒙蒙的墙壁,窗外意外温柔的夜色涌进来,沾湿了我的睫毛。
“别怕,海棠,你继续讲你的故事,我吃了药就会好了。”
你安慰我道。
青春小说,逻辑上漏洞百出,但谁年轻时没痴迷过?
有种读到心里的感觉,好久好久没有这么迷恋一个文了。。吾觉得,我的青春又回来了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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