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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认真做自己

我是慢热爹,很久才爱上自己的孩子

我是慢热爹,我不期望和他们一见钟情,我慢慢地才会爱上自己的孩子,就像季节变换,总在不经意间发生,但毫无疑问,那早晚是要发生的。

我和杰西卡结婚三年,一直在“努力”造人。所以她说到我就要做父亲了的时候,我没感觉太意外。

当时我们正坐在巴黎的一家咖啡馆里,她突然说了句:“我怀孕了。”我欢呼雀跃,还叫了香槟。我很兴奋,也许是激动,但更重要的是,我终于松了口气——出于那种极端的大男子主义想法。我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我终于知道,自己不是不会生孩子的男人。

回到伦敦的家里,我就全心地投入了准父亲的角色。我戒了酒,戒了蓝芝士,戒了寿司,一摞一摞地读育儿书,在好多网站订阅了随胎儿发育状况每日更新的邮件。孕期12周的B超检查令人激动,在那之后,我每晚给还在娘胎里的宝宝唱歌。

杰西卡说:“你唱歌像男孩地带——被人掐住脖子的男孩地带。”她这么损我,我还是克制着不生气,因为我不想让她血压升高。我耐心地解释:“我们的宝宝需要听到我的声音,宝宝需要知道,我有多爱他。这完全是父亲和孩子间的交流。”

我的很多男性朋友抱怨说,伴侣怀孕之后,自己似乎就成了局外人。但我不是,我和杰西卡是一个团队,我有自己的角色。如果说她是球员,我就是教练,我支持她、鼓励她,扫除她的后顾之忧。我们是互相依靠的现代夫妻的典范。

孕期第20周,杰西卡做B超检查时,发现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孩,我把儿子的“照片”发给了我通讯录里的几乎每一个人。“真是有点恐怖呢,”杰西卡一边抿着花草茶,一边说我:“你是个大男人,你忘了?”

没错,这就是问题所在。男人喜欢控制局面、解决问题,不管这问题是真正存在,还是臆想出来的。男人一生中难得有遇到局面失控而自己无能为力的情况,另一半怀孕恰恰就是这样的情况。我们面对这个生活中的重大变化时,简直手足无措,所以我们才会疯狂地收集信息,为宝宝筹划,研究婴儿汽车座椅、婴儿监视器、婴儿床等等。

但我这么热心,可不只是为了对抗日益强烈的“无能为力感”。我希望杰西卡感觉到我在支持她、我明白她的感受。我小的时候,母亲要出去上班,回家还要做饭、打扫,还有最重要的——带孩子。我母亲出生的时候,我的外祖父正和一群男人喝啤酒;我出生的时候,我的父亲守在产房门口;我儿子出生的时候,我会在他身边,满含爱意地为他剪断脐带。

预产期越来越近了,我的注意力也越来越多地放在准备生产上。我总是怕手机没电,去吃饭、去健身都不忘了插到墙上充电。我赶着做完了手里的活,付清了账单。我在客厅里装好了分娩池,差不多每半小时测试一次温度,有时候半夜里也要去量一量。

预产期那天,杰西卡在午餐时间就睡着了。我踱来踱去,一会看看电视,一会叠叠毛巾。傍晚时,她醒了,宫缩加快了。

我给助产士打了电话,烧了开水,叠好毛巾。杰西卡生产的时候,我像只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

杰西卡很坚强、很专注,也很激动。她没有要求用止痛药,也没要求吸氧。我不能完全理解她的选择,但我真的非常佩服她。我不知道做什么好,如困兽般转着圈。分娩这么剧烈的生理过程赤裸裸地展现在我的眼前,就在我家的客厅里,我心里极度好奇,又极度恐惧。

我一直以为我和杰西卡紧紧连在一起,如彼此依靠、攀登珠穆拉玛峰的两人团队一般,但在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到令人窒息的孤独,那种感觉就像附身在悬崖峭壁上,身上却连根绳索都没有。我这个倒霉的、无助的家伙,被安置在于只属于女性的、满是血污的分娩场景,看着一个女人怎么改变世界,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底的、笨拙、无知的男人。

杰西卡和助产士突然忙乱了一阵,然后从分娩池的水里举起了一个小东西。助产士清理着他头脸、身体上的污秽时,这小生命张开嘴巴,哭号起来。分娩池里还是一片忙乱,助产士继续着他们的工作——帮助杰西卡娩出胎盘、给宝宝注射维生素K、检查杰西卡是否安好。杰西卡抱着我们的儿子,对他说话,给他喂奶,疼爱着他。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宝宝,他身上的血流恢复正常,满是皱褶的皮肤也变得更红嫩了。我盯着他,不舍得移开视线。

但我心里一片空白。

“你不想抱抱儿子吗?”杰西卡问我。我只是点头,我实在不知道,除了点头我还能做什么。因为汹涌而来的母爱,我的妻子已经热泪盈眶,我却丝毫没体验到这么强烈的感情。

我觉得很空虚,很害怕,我抱着小婴儿,不敢动弹,生怕弄坏了他,他那么小,那么脆弱,我的手突然间显得无比笨拙,无比粗鲁。

我还没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茫然又困惑地睡觉去了。我做了父亲,我的宝贝儿子就在那,我却感觉他和我毫不相干。最极端的时候,我甚至很讨厌这个孩子——他让我的妻子疲惫不堪、缺乏睡眠又不得不按时喂奶。那种感觉就像我被我的妻子抛弃了——永远地抛弃。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也许这么多年后,我终于暴露出我的真正面目——我有点心理变态,缺乏同情心,又极其自私。不管怎么说,面对一周大的婴儿却心怀恶意,而这个毫无戒备能力的婴儿恰好还是你的孩子,这肯定是有问题了。

之前所有的准备现在变成了一场臆想中的战争。我的儿子还根本没能力和我发生冲突,我却真真切切地陷入困窘之中,而且没法解脱。但我没有告诉别人,妻子生产后,发现自己没法应付,就去找别人要同情,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男人呢?

在公开场合,我对宝宝宠爱有加,我告诉妻子说我有多爱她,然而,这些并不是我的真实感受。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个典型的溺爱型的老爸——给宝宝换尿布,推着宝宝出去遛弯,让我的老婆好好休息会,让她吃饱了,喝足了,好给儿子喂奶。

但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个小东西哭着闹着不肯睡觉,我抱着他踱来踱去,却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我怀疑他只想要他的妈妈。最后,我哭了,不是因为喜悦,是因为深深的绝望。做个父亲有什么意思,如果你的儿子甚至根本不想亲近你?

然后,慢慢地,一切都不一样了。曾经,我的儿子只会用一双小眼睛瞪着我,就像个小鲨鱼——只知道大吃大喝、摇来晃去。他开始观察我了,我走动时,他的眼眸也追随着我——他能看见我了。

有一天,他开始笑了。之后我每次走近他,他都笑。又过了几天,他伸出小手,抓住了我的手指。喜悦感像闪电般击中我,笼罩住我整个身体。那种感觉,在以前的人生中没来没有过。

心理学家或生物学家们说,婴儿对父亲的印象是需要时间建立的。有人可能会说,这是因为男人很难和婴儿的生活建立联系,直到婴儿能对父亲的行为作出明显的反应。也许,直到我做了个鬼脸,儿子咯咯大笑,或者我呵他痒,他抓住我的手指时,他才开始慢慢融化我的心。

父母对孩子的爱是最深的一种爱,而我领悟到这种感情,却花了很久,但正因为这样,我和米洛建立了我以前从没想象过的一种关系。他每天都醒得很早,经常六点不到就醒了。如果没有孩子,我睡不够六个小时,肯定会面色晦暗、生出皱纹。但有了米洛,我很开心上班前多出这几个小时和他共处。

这几个小时出奇的安宁、温和,简直有世外仙境的感觉。我们坐在电视机前,看《花园宝宝》,听米洛奶奶寄过来的儿歌唱片,看粉粉的太阳在大楼背后慢慢现出身形,像两个毫无计划、百无聊赖的大学舍友、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发上。

17个月后、2年后,我们的女儿埃斯梅和伊斯拉又先后出世了,那时,我已经完全准备好了。我不期望和她们一见钟情,我也是慢慢才爱上了两个女儿,就像季节变换,总在不经意间发生,但毫无疑问,那早晚是要发生的。

米洛快六岁了,我每天下班回家还是要拥抱他,吻他,即使他已经知道不好意思,在我怀里扭来扭去。我睡觉前,还是要推开女儿的房门,看她们一会,那片刻的恬静、幸福几乎让我有虔诚的感觉。

现在,三个孩子分别两岁、四岁、五岁大。我上周去预约输精管结扎。按常例,医生要问我:“你确定要做吗?”我看着她,迟迟不能回答。她笑了,“明年再来吧!下一位!”(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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