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玲：女神是怎样炼成的？

林志玲：女神是怎样炼成的？我们这个贫乏的时代里没有女神，林志玲就扮演女神，我们这个时代没有完美，她就扮演完美。林志玲深谙这个世界的奥妙，她知道你们要什么，也知道你们不要什么，你们唯一不想要的就是真实。

（第十四届上海电影节开幕式红毯秀。当晚，林志玲身穿专门从米兰空运过来的一袭范思哲（Versace）高级定制曳地长裙，上身搭配国际品牌HARRY WINSTON珠宝，包括红宝石钻石项链，Shinde系列钻戒及经典钻石水滴形耳环，仅仅是她的项链上红宝石与钻石重量就达46.51克拉，总价超过1000万元人民币。）

文/黄佟佟

一

那天傍晚，暴雨倾盆，威斯汀酒店的门口挤得像集市。

最打眼的是各种黑西装，那分别是保镖、保安、司机以及那些叫不出名字的男明星，人群是多是望眼欲穿的粉丝、出来打酱油的路人、敬业的小偷、骂骂咧咧的记者和背着双肩包的影视公司经纪，还有极具上海特色的操着一口洋径滨英语诚恳的上海皮条客，他们紧张地穿梭在人群里在每个男人的耳边低声召唤：HI，lady night，sweet baby……

透过大堂的旋转门往外看，每隔几分钟就有一辆轿车驶入，每一次下车都会在那堆人里掀起一次骚动，而那些刚刚在雨里淋了一两个小时的明星们前呼后拥于蓝色的手机屏雪亮闪光灯小短裙小清新黑框镜白衬衣热情的眼神张开的嘴难以抑制的尖叫组成的混乱里杀将出来，昂首阔步穿过旋转门，穿过大堂，直至电梯门关上，他们才会长出一口气，演出总算到此为止。

于是半小时内，你可以悠闲地观摩着各色明星在你面前行色匆匆，看到头发吹成鸡冠状的邓超小心翼翼地扶住身怀六甲肩披红色三宅一生披肩的孙俪从你眼前疾步走过，将完美胴体曲线以及白色小内全盘捧上无私的张雨绮在她紫色的纱裙里面沉似水，爆乳的香港嫩模周秀娜身着艳绿礼服一步三回头同粉丝们周旋;甚至一转身，你也可以看着一个无比熟悉的女人提着裙摆从你身后快步跑过，巨大的丝绸裙摆飘了起来身后倒像系了一个又白又红的降落伞，心里咯噔一下，妈呀，这不是青春不老的晓庆姐姐是谁？……乱纷纷你方唱罢我登场，直至那一刻，她的来到。

她的来到，如速冻剂，一切喧闹即时停止。

像一个真正的见识过各种场面的巨星，她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舒缓轻盈，甫一下车，轻柔眼神不急不慌地在每一个人的脸上轻轻拂过，确保在场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那无骨小手般的温暖，目光所及之处，鲜花盛开，万物生长，她显然对这场因为自身气场而开辟的突如其来的寂静更轻车熟路，脸带微笑，腰如摆柳，略一侧身柔柔地挽住身后那个矮她一头的陈坤，她身上那一袭空运自米兰的深红范思哲敬业地卡在她葫芦样的超模身段上，盈盈细腰欲断，黑色美瞳摄人，人间有此尤物，真叫人情何以堪，你只能任由那一管摇曳多姿的背影在你如麻的心事里龙飞凤舞又万般柔情地写下一行深红的句子——我是女神。

落款，当然是，林志玲！！！！！

二

二十分钟之后，我们在房间里和当代女神碰面。

我们队伍庞大，我们心怀不轨，一心想要榨出她范思哲袍子下面的小秘密，啊，林志玲，你是如何成为这样的林志玲？林志玲不愧是林志玲，悠悠地整理了一下深红范思哲，再悠悠喝了一杯果汁，轻轻把裙摆拉起，露出整个小腿，摆了一个标准模特坐姿，光脚踩在地毯上，真诚地盯着你的眼睛，“嗯，什么都可以问。”

地上摆着她那双39码苹果绿CROCS凉鞋，很难想像刚才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就是踩在这双平底鞋上完成的，据说林志玲不穿高跟鞋的唯一原因是为了迁就别人，因为很少有男人会比她高，事实上，多半男人会比她矮，于是她永远知情识趣地穿着一双平底鞋，合影时一定会侧下身——在与人交往这个领域，林志玲是不世出的绝顶高手，讨厌的狗仔队一直跟着她到家门口，她会回头嫣然一笑“谢谢你们送我回家”——你想到的她早已想到，你没想到的时候她也已然想到，这种善解人意究竟是从小培养的还是天生？

“我认为都有，父母的教育、家里的环境，而且一直都上的是女校，比如说一起拍照的话，我就会很自然地把后腿这样搭一下，因我很高，从小就是这样……现在遇到的人更多，不管是握手还是什么，我也不希望让你觉得很有距离感，既然是握手就应该真诚地握手，好好地看着对方，这是习惯。

总之你就是一个特别特别特别在意别人的感受的人，不觉得累吗？

“是，我很在意别人的感受。可是我没有办法啊。我也不会觉得累而不去做这些，那我也不会快乐，我反而会自责。有些人是完全不在意别人的他也是快乐的，可是我不能改变自己，改变了就不是我。”

和林志玲说话有点儿累，她避免说任何带有倾向性的词，她的中心点是既要保护好自己也要保护好你，她不想得罪人的同时也想表白自己，这让她的语言永远充满了各式闪躲腾挪移形换形指东打西，林奕华曾经说过一个段子，当你拿出一个苹果和一个香蕉问林志玲哪个好吃？志玲会柔声答道：香蕉和苹果是不一样的东西，怎么能比呢？然后你又拿出两个苹果问林志玲这两个苹果哪一个更好吃一些？志玲会亲切地告诉你这两个东西是一样的，怎么可能比呢！

听到作家不怀好意的调侃，志玲面色如常，柔声再答：“对，这是一个缺点，很多人会觉得这种答案是没有答案。但苹果和香蕉本来就不一样嘛是不能比嘛……”

你这叫打太极！

志玲朗声答道：“打太极有两种，一个是要打得人家觉得舒舒服服，另外一个就是打得人家摸不着头绪。”摸不着头绪就叫游花园嘛！那明明黎天王的绝招，岂容他人染指，林志玲正色继续答题：“对，所以我没有要往那个方向走，只是讲话的时候不想伤人。苹果香蕉都好吃，那不如早上吃苹果晚上吃香蕉吧。”

打太极也要打得人舒舒服服，这就是林志玲。

话又说回来，其实打太极也是一种本领，其中还蕴藏着极高智慧，有娱记在发布会上曾问过她，哪一款马桶比较好用？全场皆乐因为大家都明白剑指何处，林志玲的回答是“等我用过那么多马桶之后我再告诉你”。结果是全场笑得更开心了。

林志玲身上最神奇的地方是所有的坏消息到她这里会瞬间雾化，然后变成独有的志玲式励志句子。三十多岁太老？不会啊，“30只是一个数字﹐你忽略它﹐也就可以轻松地面对一切。美丽需要经年月累积﹐累积的自信会令你美丽。”说话嗲，不会啊，“女孩温柔一点儿不好吗？”扮嫩，不会啊？这是“自己独到的审美”，有缺点吗？“就是要求太完美。”

这神奇的太极八卦销魂掌是谁教的？蔡康永吗？还是梅花香自苦寒来。

“康永哥出过一本教人说话的书，那本书我有，但他没有教过我，说话不是说人家告诉你或者是训练之后立刻可以改变，别人(注意这个用词，林志玲常用这个词来指代一切，在此处用来代指记者)问问题时通常很直接，可是我第一时间会想我不要把它想成有攻击性，然后我再想怎么可以又幽默又完整地回答。”

“那也就是说你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是在跟大家逗着玩？”

“嗯，每一次你们问问题都要有答案。如果我不能够答，我一定也给你一个答案。”

“也就是说记者问什么事都不会激怒你，重点在于你有一副好的心态，这就是传说中的情商。”

“你说得对，心态是取决于你看这件事的不同角度。你问的时候可能是这个角度，可是我回答的时候换一种方式，昨天有一个记者问我结婚的问题，晚上又问。我就说下午回答过，那你帮我回答好了。然后他就很乐，他也很聪明，立刻说结婚不能问那就问你要不要生孩子，你有那么优良的血统，我说谢谢你的建议，真不错，我会考虑。如果你跟他说：对不起，这个问题不能回答，就变成一个很严肃的事情，大家都很辛苦地工作，何不幽默一点儿，一直以来，我的态度是，我可以不答，或者换一种方式答，但我一定不会说谎，你看回去，我从来没有说过谎。”

三

有关于林志玲是如何变成现在这样的林志玲的，是江湖的不解之谜。

这件诡异的事发生在2004年3月。一本素来八卦的周刊做了一期关于明星陪吃的专题，名不见经传的林志玲大胜许多知名女星(该记者在离职后承认报道是杜撰出来的)。此前她最出名的原因是她拍了香港一个著名的丰胸广告，此事点着了她火速成名的信号弹，随着林志玲代言的房屋广告遍布台北大街小巷，信号弹冲出了台湾，照亮了整个亚洲的天空，半年前她只能和四个模特一起上《康熙来了》，而半年后，她可以一个人接受一整集的专访。

有关这件神奇的事，林志玲的标准做法是露出美丽笑容，双手一摊，“是不可思议，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当这是老天爷送给我的一个礼物。”

当然，现在的她，会有补充另外一些答案：“话题永远是存在艺人身上的，很奇怪，所以要看你要不要接受它。其实那时候我本来工作量就很大，服装秀，电视主持，曝光也很高，从那个时候开始有了这么一个话题，让大家发现了我，另外一个原因我认为那时候台湾是多媒体、电视蓬勃发展的时候，这些媒体的需求量加大的时候，就开始关注艺人唱歌之外的人，包括模特，我刚好被看到。”

如何面对成为女人公敌这件事？

“这个我也很困扰，我还跟小S聊过这个点好好笑，可是我讲就不好笑，你讲就对。这就是每一个不同的风格，我是这样子的，如果你认识喜欢我，我就这样子，如果你不喜欢我，其实我也没有办法。但我的声音是真的，因为没有娃娃音可以长达37年，我希望时间久了，大家会接受我，我一直是一个没有攻击性的女孩子。你们可以不喜欢，可能你们误会了我，误会肯定会有，给你们一段时间。”然后她想了想，再加了一句话，“其实我比较在意的是我比较喜欢女性喜欢我。”

看到没有，别看林志玲说话软绵绵的，但其实很有风骨。

可是也有你喜欢的女人不喜欢你啊，如小S就经常在节目里有事没事拿她开涮，提到跟这位冤家私下的关系，林志玲照样是和颜悦色，她说了三个重重的字，“是-好-的！我很喜欢她。”看到没有，我很喜欢她，我没说她喜欢不喜欢我，志玲说得对，她从来不撒谎。

“但她说她超讨厌你……”

伊人淡淡笑道：我们就是这样子的对话。小S私底下跟银幕上完全是两个人。

那你是不是私底下跟银幕上也是两个人？

“我不觉得，我觉得我差不多是这样。我穿那些(特指性感的低胸装)礼服只代表客户喜欢，我很尊重客户，他们有他们的行销，他的市场走向，他调查出来的顾客群。比如说一个橘子，他就是觉得这个橘子要高贵，好，那我就给你高贵。如果是可爱、很多颜色、俏皮、跳跃，如果这样可以说服我的话，我就给他可爱俏皮活跃，可能我是模特过来的，所以不会像演员，我认为客户是重要的，我不太会去打翻客户的想法。”

“也就是说，在工作上你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商品？”

她郑重地点点头，对，某些时候需要。

四

拥有绝高情商的林志玲在某些方面绝对理性清明，客户永远是对的，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永远银货两讫，干净利落，没出名的时候拍庾澄庆的《春泥》，赤着脚在烂泥里奔跑不休，成名之后拍杂志大图要走远路，大冬天她穿轻薄衣服拎着鞋子抬腿就走，就在拍GQ的当天，她还发着烧，早上还摔了一个大跟头，膝盖上破了大大的一块皮，她依然敬业地从下午3点拍到晚上9点。在某些时候，她就像那些从励志书里走下来的完美女性，脑门上凿着三句励志标语：1. never give up! 2. always trying hard! 3. make everyone happy……

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名女人难上加难，做一个时刻励志的名女人更是难上加难，奇怪的是，她还这么美，这奇怪的事实也许用一句烂透了的话来说便是“天将降大任于女神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女神的前三十年，着实是不顺利的三十年，首先她不是智商超高的女神。

“人家念书要一个钟头，我要念四五个钟头，我不理解就会用最呆的方法死背，之后还是不懂。”家教甚严，青春期做过的最叛逆的事不过是去海边骑机车，她是我们童年遇到那个长得异常漂亮却异常听话的女班干部，“老师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一直是文艺组长，很闷的”。

高中去了多伦多，还记得第一次到加拿大时一下飞机的那一刻就看到了雪，“到处是雪。而且是刚下没有人踩过，白而且亮，夜晚你觉得它们在发光。在这以前我没有看过雪，兴奋到立刻躺进雪里拍照。”念的又是私立女子教会学校，校规很严，“一个星期只能出两个错。但是我很感谢学校。”

高中毕业，考进多伦多大学，完成西方美术史和经济学双主修学位，回台湾想去美术馆谋职，却因“不具研究生学位”屡遭拒绝，21岁在华冈艺校兼职教舞时被星探看上开始模特儿生涯，“只是兼职，希望留下很漂亮、很好的作品，还有就是想赚钱，那时我想去英国读研究生。”

一入行还蛮顺利，慢慢成了台湾首席名模，“我不太适合做艺人，在台上他们说林志玲你快要退到最后面去了，我的性格是希望自己缩得越小越好。但是当了明星，有些场合你是希望散发光芒、那时候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希望可以有这样的感染力。所以我会看着时间点来，有时把自己放大一点儿，大多数时候想把自己缩小一点儿，但回到家我还是一样，一样的女儿、一样的妹妹、一样的打扫房间。”

事业到三十岁才上台阶，情路亦不算顺畅，谈过的恋爱不过四段，小学时曾暗恋过打篮球的男同学，很多年以后她才知道自己竟然也位例他喜欢过的六个女生之一，抚着胸口安慰地喊道：“还好，有我！”

加拿大遇上前男友，谈了七年恋爱，她从来没有说过这个男人的事，想必伤得极重，再以后便是众所周知的言承旭，他们都是模特，他演《流星花园》火遍全亚洲，她是他不能说的秘密，做男偶像的隐身女友不容易，2004年坠马案一出，恋情无疾而终，此事也让马桶王子浮出水面，此后，她名气越来越大，他反而越混越差，前几年出过一本书，里面隐晦地说了一段情，“大家认定那个女孩子一定是你。你应该知道这个事。”

“我觉得很多事情你经历过，你一定还是很感动，没有一个橡皮擦可以擦掉过去的。很多事情你可以不说，可是你不可以擦掉。对这个我还蛮坦然的，我不会介意。但有相关人物的话，我就会在乎他是否介意，如果他介意的话我就会尽量避免。”

这就是她的答题风格，什么都答了，但好像又什么都没答，什么都没答，但你又明白她的态度，六七年来，她一直和貌不惊人的马桶小开谈着温和的恋爱，一年又一年，事业越来越好，婚期越压越后，也许分手，也许不。

到了林志玲这个年纪，许多女明星都备受情伤，但林志玲的身上明显没有那种饱经苍桑的感觉，更感受不到那种怨气与悲伤，“可能我过了最悲伤的时候了。”

那你曾经悲伤过吗？什么时候？

“20多岁的时候。”

“就是说跟言承旭在一块的时候，跟这个可怕的摩羯座。”

“其实之前的男朋友都会让我觉得好像人生到了谷底，已经没有办法生活下去。”

“他们真该打，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劈腿，对你没礼貌，不尊重你，不关心你？

“对，都有，都做过。也许他们也会有他们的想法。”

“怎么可能，这些事情也曾经发生在你身上？”

“会，爱情是公平的，每个人遇到的事情都一定会是一样的。那一段最痛心已经不能继续下去的，就只能躺在床上流眼泪，流了几个月，还是莫名其妙的眼泪就会跑出来。我就想说如果老天爷可以的话，可不可以让我慢慢忘掉他。其实像我刚才讲的，他擦不掉，但还是存在的。我只想希望不要用那么难过的方式去想这些事情。”

可是，你这么美的女人，这么好的女人，也会遇到劈腿遇到背叛遇到冷漠……

林志玲笃定地笑道，“所以我刚才告诉过你，爱情是公平的。”

人生并不公平，有人生得美，有人生得丑，但爱情是公平的，无论你多么美，你都可能被抛弃，无论你多么好，你都有可能被背叛，有时，甚至可以说，爱情，就是委屈的。

要顾及他人感受，还要保持美好笑容， 一个人怎么能承载那么多委屈呢？

“我以前不行，现在我可以。我觉得我得到了很多，我有一方面是非常饱满的，所以我可以把这个委屈放弃掉。如果那边也空的话，我可能会爆炸。有时候我会开玩笑说，我工作很多，我的头发会爆炸了。还是有那么一刻，当你想到你拥有的已经那么多了，那些委屈算什么，我很喜欢看天空，这是我的习惯，我很喜欢看天空、白云。我小时候总会觉得不可以让我爸妈看到我哭，所以这样看眼泪就不会流下来，这就变成一个习惯。后来我发现看天空的时候，会觉得很自在，天空看不到任何一个物件，我会觉得心中比较平静。”

后记：

见过林志玲真人的人，没有一个会讨厌她，如果讨厌，我觉得除了嫉妒没有别的原因——因为她是真的很好。

只是奇怪的是，见过真的林志玲的女人全都会爱上她，而见过真的林志玲的男人大部分都会幻灭——因为她其实根本就是他们夜里所想像的样子，她根本就是这个社会一个无菌室里培养出来的最完美的女人，好人品，好情商，好教养，好脾气——阳光得不能再阳光，励志得不能再励志，她是性感偶像，可是生活却异常严谨，她温柔嗲气，但和她工作过的人都知道她的完美主义，拍电影导演说行了，她坚定地说，不行，我觉得不好，我们再来一次。

她看上去柔弱可欺，但内里极其刚强，她要不要取绝于你有没有触及她的底线，她想不想要，我永远记得她说那一句话脸上的决绝表情，“(偷拍)如果我真的要完完全全不被任何人知道，我还是可以安排得到。”

世人都生活在自己的幻觉当中，那种自以为了解生活或者了解他人的人都是痴人说梦，费里尼说其实没有人能捕捉到所谓的“真实的”世界，是的，谁能够了解林志玲呢？任何人都不能，她用她的无敌太极拳将所有的人都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因为她知道，其实你们都没兴趣了解真实的她，你们要的只是幻觉。你们只想知道她的丁字裤是怎么穿的，你们想知道她的咪咪是不是真的，你们想知道她除了马桶小开还有没有偷情对象，你们想知道她浴袍合照案发生在何时何地……你们甚至连这些都不想知道，你们就只愿意看到她穿着一袭深红的Versace曳地裙脸上挂着赫本般的微笑走过，身上贴满了你们喜欢的各种标签，骚情清纯高贵妖媚……你们什么也不想要，你们只需要一个可供幻想的完美身躯。

你们要，她就给。

这就是女神的做派。

加里·格兰特有句名言：我和我的观众一样，都很想成为加里·格兰特。明星的肉身承载的是我们这个社会的幻觉，我们这个苍黄的时代里没有赫本，于是林志玲就扮演赫本，我们这个贫乏的时代里没有女神，林志玲就扮演女神，我们这个时代没有完美，她就扮演完美，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将自身的每一寸都投身到这项伟大的事业里，不让这座女神像有任何一丝缝隙。

林志玲深谙这个世界的奥妙，她知道你们要什么，也知道你们不要什么，你们唯一不想要的就是真实，所以，你不必知道她那个经过七年苦恋的最爱的男人是谁，你也不可能知道她在掉下马之后嘴里哭喊的是哪些句子，更不必知道你们心目中的女神也曾被人抛弃，也曾在暗夜里辗转痛哭，更没人有兴趣理解她6岁时在课堂上答不出老师问题时的极大痛苦，你们不愿意看到这些，因为你们根本不想知道，所以她就打着太极拳和你们说了逗乐的话。

在某种程度上，我觉得林志玲就和费里尼一样伟大，前者是个“说谎者”，后者是个“造梦人”，他们都擅长制造幻境并让人深堕其中，费里尼曾经骄傲地说，“我和其他人的不同只是在于此，我知道自己活在一个幻想的世界，我喜欢自己活在一个幻想的世界，我喜欢这种状态，而且也痛恨任何干扰我想像的事。”

他们俩都是这个充满幻境的奇怪行业里最聪明的人，只不过费里尼愿意将秘诀公开，而林志玲将一切都化为脸上赫本式的微笑，从这一点上我认为林女神显然更聪明更厚道更高尚，她用她的一切高高筑起我们这个时代最具特色的女神像，从里到外，货真价实，如果你绕到这座像的身后，你可以发现那裙摆的后面雕着一行细细的小字，请你用林志玲般的语气把它念出来：“啊，你们这些虚伪而脆弱的人类，你们承受不了任何真实，所以呢，你们就活在幻想里好啦！加油喔！”（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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