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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认真做自己

一个高三学子的自白:我被中国教育逼疯了

一个高三学子的自白:我被中国教育逼疯了。父亲说:“考不上一本你就去死,早点死,你死了老子不会掉一滴泪……”我想过自杀,但我不甘心被中国教育折磨死。我恨父亲,但没有真正恨过,我更恨中国教育,是中国的教育让所有亲人只用分数衡量人。

网友@王显航Ivy晒考卷,这些“从高一到高三基本没扔过”的考卷摞起来有2.41米。

文/章锐(本文发布于2009-02-05,作者时为安徽籍一高三学生)

我被中国教育逼疯了,我不清楚自己是怎样走到今天这种地步的。

五年级是痛苦的开端:我考入了强化班,父亲开始注重我的名次。六年级,为让我考入好初中,父亲将我送往离家较远的地方上学,在校外租了间房子,我一人自理生活。每逢暑假父母较忙 (父母没有什么文化,双双务农),我就揽下所有家务,还得看弟弟。我认为农民子女就应该这样。读书几月没人探望,我走了两个多小时回家。见到父母时,第一句话竟是问成绩,临别还是,我意识到成绩的重要性了。

我有个表哥,因为成绩好,亲戚一直拍他马屁,过年时一堆人围着他父母尽情奉承。“你也跟人家学学,多交流交流,长长脑子……”父亲说。我不动,父亲就叫母亲催。我本来就很自卑,再让我和成绩好的人说话,万一被加上个“带坏好学生”的罪名就不得了了。“你看这种败类怎么办……”父亲于是骂。在他看来,排名不在前一二名的都是差生(我那时成绩通常在前10名,最差20名左右)。

没人看得起我,亲戚都轻视我,我知道这是父亲宣传的。暑假我不停地忙家务,他却对别人说我好吃懒做。他逼我考高分,近乎不择手段,以前是打,现在是施压,还号召爷爷奶奶等来施压。

中考前,父亲那句话我今生难忘:“考不上江中(我们那儿最好的中学),你就去死,家里有药有绳……”我是含着泪跑回房间的。我不明白,考一个好高中比儿子的存在更重要?后来我考上了,亲戚仍用异样眼光看我,因为父亲已把我说得猪狗不如。

我在父亲面前从来没有自尊,在父亲看来,只有考高分的学生才能有自尊。

上高中后,我毛病百出,先是强迫症,这学期头又痛,已经痛了两次,每次痛两周,需挂一星期点滴,医生说是压力太大造成的——我一进学校,无异于进了监狱,分外难受。

2008年元旦回家,我和父亲又吵起来了。父亲又说了那段他说了无数遍的话:“考不上一本你就去死,早点死,你死了老子不会掉一滴泪……”我实在无法忍受,说了句心里话:“没有你,我不会这么差。”换来的只是嘲讽。叔叔说应多鼓励我,父亲拍案:“他不是那种人,跟畜牲还讲鼓励……”我出了屋。

父亲与老师只要成绩,我的感受却无人问津。班主任常打电话给父亲让父亲给我施压,我每次向班主任说真话换来的只是怀疑与鄙夷,她只看到我成绩的下降。

有天我带了本《莫泊桑小说集》到班上,被没收。班主任说,没把成绩搞上去不允许看,这些书只会使人越来越颓废。第二天下课我翻了翻《雅舍小品》,又被没收。班主任甚至不允许我写小文章,认为语文老师未作要求而学生去写是浪费时间。

隔了一两天,班主任打电话给父母,父母来了。班主任说我头痛是因为小说看多了。我无言。“你想不想参加高考?说实话。”班主任问。父母都在身旁。

我踌躇再三——“不想!”我不该说真话。现在的老师只喜欢假话。接下来事情越来越糟,班主任与父亲整整逼了我一个多小时!“收拾书包回去……回去你也别想活!”听着父亲的这句话我冲出了办公室。我受够了!我当时心跳加速,有些颤抖,接着做了出乎自己意料的事——跑回教室,将教科书全部扔到了楼下!我真的受够了……

我曾想过自杀,但我不甘心被中国教育折磨死。我恨父亲,但没有真正恨过,我更恨中国教育,是中国的教育让所有亲人只用分数衡量人。

这学期父亲本来不准备让我上学,许多人说情,我又上了学,但上学只是等死。我的心理已经承受不了了。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只想问: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下一步,我该怎么办?(来自: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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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个评论 火速盖楼»

  1. 图中的女生来自河北沧州,2011年毕业于河北衡水中学,现在就读于香港大学。

    怎么说呢?付出才有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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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努力是必须去做的一件事,但是我并不太认同只拿分数高低来衡量一个人的高低贵贱。 我觉得我们的应该教育也该 时候去改变,教育的始发点应该是塑造一个人,而不是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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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你好。怎么说呢,看了你的文章,为你感到做事的难过,我想说,我和你的年龄一样,我也曾被家人挤兑,为了学习,恨透了学习,我的父亲也一样,对于我们姐弟俩的学习很苛刻。有时候说话刻薄了一些,现在我走出了校门,就连现在就职的专业也是父亲选的,可以说我并不是很喜欢,我也想过自己的生活,想有自己的选择,也许你的父亲比我的父亲要严肃和刻薄很多倍,但是我想说,没有哪一个父亲会去害自己的孩子,也许你压力真的很大,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如何去愤青中国的教育,也不是怎样去恨自己的父母,你要做的是调整自己的习惯,心理习惯,你应该试着放松一阵,兴趣爱好,做自己想做的,其次用稍微轻松一点的办法投入学习,死记硬背或者死死让自己投入书本的方法拙劣而不可取。这只是我自己的见解而已,我希望你可以继续好好学习,你的文学底子还是不错的,只是最近压力过大,调节调节。不要乱想了。走出校门,这个社会多可怕,我才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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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额,我现在是一个小学的英语代课老师,我觉得他们好辛苦,要被老师很凶的管着,要写一大堆的作业和试卷,有时连副科也要读英语。不过都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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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什么爹啊?让这样的父母去死吧!成绩就是重要也不是这样教育孩子的,连自信与自尊都不给孩子,不配为人父母。教育本身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扭曲教育的人!就是这种人,这种父母和老师,这样的人,死的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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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如此父母 是子女的原罪
    他们是时代的牺牲品,还要把下一代造成心理上的牺牲者
    这种牺牲不是财富或者地位或者名誉成就可以比拟的,甚至还会影响到下面好几代人
    同情你,但是没有办法
    先麻木以后等觉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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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不以物喜 不以己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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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只看了第一段,发表点小看法:
    等大学毕业了,等工作了,要事业要结婚要买房的时候
    他才会知道,在中国,教育算是最公平的了
    比起社会上种种不平等,他会无比怀念高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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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我们都是经历过高考过来的人了,大家都知道中学里面是个什么样子的,教育就是这样,一时也没法改变,那么就改变我们自己吧,只能这样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既然高中那样痛苦,还是选择消亡吧,沉默吧,发发气也就算了,还能怎么样呢。
    我劝你还是听话吧,把高中上完,不管上个什么样的大学,都好过你现在的高中啊。父亲的话自己琢磨琢磨,也别太激烈反对,因为毕竟是一家人,事过之后也没什么记仇什么的。凡事看开些吧,将来总会比现在好过几十几百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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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教育有这样的问题,恐怕并非教育本身导致的,而是人,那些制定高考计划的人,那些推行洗脑教育的人,那些缺乏教师素养的人,那些不知道如何进行家庭教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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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高中阶段怨恨自己父母的人不少,我也是其中之一。挨骂是小事,我是经常被打得全身是伤。我父亲在我工作第三年突发重病离开了我们,我对他很怀念。现在我的女儿今年上了大学,我对她没有打骂过,因为我能了解她、理解她。每个父亲心情、希望都是一样的,但不是每个父亲都能很好的表达,或者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语言和行为。相信多年以后,你能转变你的看法。世上的路有很多不平,怨过以后有多少人想过自己能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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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中国的教育,应该改革了,去学习应该不只是为了考试而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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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下一步,怎么办?你既然会问,说明你是有打算走下去的。中国,教育,社会,父亲和家庭,这些都是我们无法选择的,从我们出生就已经定死,我们无权选择!抱怨什么呢?有什么用呢?中国教育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问题,不是你一个人,我们高中生,所有的学生,所有可怜学生的人可以改变的;社会如是,我们是学生,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改变;父亲如此,血浓于水,恨又如何?你赖以生存的东西,都是他给的,包括身体。 现在来看看,你手上唯一有力量的是什么——书本!知识!我并不敢说这是唯一的路,唯一可以成功和改变你的途径,但它绝对是可走之路,有通之道。所以,别想那么多,亲爱的。低下头来,什么都不要听,学习,为自己学习!为以后可以有资本离开学习!为以后可能改变中国而学习!任何时候,你都不可以为了任何人任何事放弃你自己!亲爱的,对自己笑一笑,即使是苦笑,你也要坚强,顽强,自信地走下去。走过了,这一段看似痛苦的回忆,将是你一生的财富。而我相信,你的孩子,会非常幸福快乐。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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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有些事笑笑也过痛痛也过,相信你能明白人生没有比活的快乐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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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这样的父亲,这样的老师,这样变态的教育方式!我也有一个你这样的父亲,导致我的性格也暴躁、偏激,以致后来患上抑郁症,而且还影响了我的孩子。在医生和亲人的帮助下,我渐渐走出阴影。上帝保佑你,可以度过人生最灰暗的时期!一切不是你的错,没必要自卑,这个阶段总是会过去的,你不可能一辈子生活在这样的父亲身边,祝福你!只要记得,某一天当你有孩子的时候,请善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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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努力学习吧。不管,你有多恨。尽管,这个时代,可能真的像大家都知道的那样,本科生比那什么都多,但你要相信,读了书的人会比没读书前,思想不一样,甚至,优雅。愿,好。试着理解一个作为农民的父亲,他太渴望,他的孩子改变一辈子被人轻视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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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你可以问问你的父亲,按你爸爸的年龄,他当年上小学一年级时应该是70年代末80年代初,就是说早已不是文革时期了,你爸爸当时为啥不好好学习,竟然在家种地,他应该考上个大学或者至少上个高中,才有资格批评你才对!自己没文化,如何教导别人呢!纵然是自己的子女,也要扪心自问,将心比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潜质,不能一个模子来套。有的人就是天生会考试的料子,啃书本有与生俱来的悟性。有的却动手能力强,等等不一而足,人生的成功主要是将自己的兴趣和潜能发展到极致,就是成功!话再说回来,你有这样的愚昧的父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然而终究要活下去,还要活得更好才是。不如根据自己的兴趣,按照自己舒心的方式去学些自己的兴趣的东西,往此方向发展,应该是前途光明的。祝你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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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感觉听别人的悲剧是个自己最好的安慰, 抱歉虽然你的不幸给我的确带来莫大的安慰感,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每次在我最最最挫败的时候我告诉自己,只要不死,就没什么可怕的, 没是逼你,只是自己一味的压抑着,虽然感觉现在说话是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痛,但希望你自己看看, 只要别去强迫自己,真的没比死可怕的,初中的时候,老师就跟我说,只要没被打败就是胜利者, 所以我一直跟初中老师拖了3年,赶也赶不走,现在想想那时光真的可笑,又可爱, 不多说, 自己的路自己走,既然你连死都试过,为什么不试试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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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同时也很理解你父亲的感受。因为在你父亲的思想里,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因为读书考上好的大学是你的出路,是他对你的期望,也是给他争面子。就算是给自己当修行吧,苦行僧的修行。正所谓十年寒窗有谁知,这其中的苦你自己最懂!但当你出社会后,你会明白读书其实是很美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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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是教育的错? 父母的错?还是我们自己的错呢? 这个让学子压力山大的错到底是谁犯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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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高考吧,不客气的说这几乎是你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了,你的父亲因为社会地位的原因被人轻视,他几乎将所有的宝压在你的身上,就如同一个输红眼的赌徒,你很责怪他,但是我想说高考不是家人的事,那是你自己的事,是自己的人生,你不是富二代,玩不起反抗应试教育,别太软弱,这世间人都是踩低捧高的,等你大学后,有钱了,有的是人来巴结你,你就不能耐心的等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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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如果,只是如果哈,故事中的人物真的受不了压真的自杀,而且抢救无效呢?那位父亲,望子成龙的父亲,会怎样?对抗教育制度,普通人好像真的对抗不起,压力再大好像只能默默承受,受不了了也只能反驳几句,真的好累。同为学生 我真的想尝试别的国家的教育 没有试过就没有发言权。但我怕那永远只是幻想 迷茫还只能适应这逆天的制度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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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 你们的文章怎么老是只写一半就结束呀,跟文章标题根本就不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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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 老兄,怎么说呢,要是我的话,大不了拍桌子就走了,这种老师和家长鸟都不会鸟他,但是,你毕竟不一样,你也说了你是一个农村的孩子,你现在不该是有情绪,而是应该把愤怒转化成动力,你可以当作他们不存在,专心学习,你喜欢写文章,那就在写文章上多下点功夫,因为你只有自己有了生存下去以及改变现状的能力,你才有资格将他们甩开,你现在所做的不是为了你家长,也不是为了你老师,只是为了你将来可以活出自己,不用再看他们的脸色,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自己有足够的影响力,也许不久后,你就会让他们认识到他们当时是多么的无知,多么的愚蠢,所以兄弟,不要去管这些没有脑子的人,你要为了自己,好好学习,珍惜自己!为了证明你远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不堪,证明他们的做法是多么的愚昧无知。不要和他们赌气,你努力的学习,为的是将来你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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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 覆在我身上的枷锁啊,我不愿让你毁了我的生活,我不会在你的屈压下倒下,我要扛起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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