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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认真做自己

青春小说:离别太久,不如拥抱


6.傻瓜

吃完饭已经晚上九点多,沙森执意要送她回家。

路上沙森问她,是不是觉得他有毛病?

熊晓曦点头。

“你也看到了,我妈不让我踢球。我也知道,毕竟我得过气胸,天赋和体能都不是最好的。但是我真的不想放弃足球,想把它当做职业。”

沙森难得这么多话。

“你太偏执了吧,足球作为爱好还好,作为职业,不理想。我觉得你妈妈很有远见啊。”熊晓曦言外之意是你家这么有钱,你用得着去选择这么坎坷的路吗?

“哈哈,你看我妈,很有涵养的阔太太吧?我小时候她带我去看我爸踢球,我爸在场上被人放黑脚,她能冲上去和人打架……后来她嫁给我继父,脾气见好,我继父在外面找小三小四,她都不闻不问。唯独对我,还是那么严厉,坚决反对我踢球。她为了我付出很多,所以我没有坚持上五中。我爸爸是心肌梗死在球场上的……十年前在琅城这可是大新闻,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沙森面色黯然。

熊晓曦听他这么说,也恍惚想起当年前街头巷尾在传的,本市足球队第一前锋猝死于球场的新闻。

原来那是他爸爸。

难怪他不愿意谈自己的私事,这么拼命想踢球,他妈妈会这样阻拦。熊晓曦家境一般,从小到大却很顺遂,没有遇到过大的波折。想出言安慰,又觉得说什么都是枉然。

“熊晓曦你不用一脸踩到狗屎的表情吧?”气氛沉重,沙森开起玩笑。

“唉……希望你们决赛对五中的比赛能取胜吧。”熊晓曦想了半天,才想出这句不算突兀的话。

“啊……五中校队的人大半是以前我在市少年队的队友,攻守能力都特强,对我又太了解,很有可能会大比分赢我们。唉,平常心吧,比赛总是有输有赢的。”

熊晓曦故意落后几步,看着他的背影,心想,就是这个人,让自己真的爱上足球了啊。不是电视里巨星云集的豪门盛宴,没有绚丽的球技,而是场上十一个人的每一滴汗水,以及汗水浇灌的光芒万丈的青春。

想着想着,她不禁心痛起来,泪水溢满眼眶。

“总之,加油啊。”熊晓曦说。

“嗯,快走啦。”沙森回头拉住她的手,她没有甩开。

决赛在第二周的周六,市体育场。体育场被塞得满满当当,熊晓曦在沙森的安排下,有幸坐到前排。

校队的大多数人没有经历过这么大阵仗,都有些紧张,沙森却很轻松。开场前双方球员握手,他还有心思和以前队友开玩笑。

关于这场球赛的一切,在很多年过后,都还深深镌刻在熊晓曦脑海。她后来花大价钱去现场看过曼联来中国时和国内球队的比赛,都不如这场让她记忆深刻。

五中很强,校队的实力难望其项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足球赛中有时会有弱队打败强队的逆转,只要不放弃,一切皆有可能。

吴教练的战术是防守反击战,可是在开场二十分钟,五中就利用校队的防守漏洞进了一球,然后直到下半场仅剩十分钟时,校队都没有将比分扳平。

就如沙森赛前所说,五中的后卫和门将太了解他了。沙森是一个典型的助攻型球员,给队友制造机会是他的强项,五中的后卫们死死夹住他,没有给他太多机会。

到了最后时刻,校队终于得到一个前场任意球的机会,位置不算特别理想,一般不会选择直接射门,而是战术配合。罚球点上只占了沙森一个人,亨利在一个相对比较好的接应位置。

沙森助跑前看了亨利一眼。五中的后卫和门将都知道,这是他要传球的信号,遂将注意力都转向了亨利。他却直接起脚射门,球速度极快的在空中划了个弧线,打进了球门右上角。

那一刻整个体育馆都沸腾了。

这是吴教练战术安排的一步,既然五中的队友们了解沙森,那就如他们所愿,利用他们对他的了解。

沙森和队友庆祝完毕,向着熊晓曦的方向挥手旨意,笑得灿若夏花。

熊晓曦也笑了。她眼神瞄过看对面台最后方,看到了隐没于人群的熟悉身影。

是沙森的妈妈。

她不似上次见时的优雅打扮,穿了白T恤,头发绑在头顶,像一个普通的球迷。可不普通的是,她泪湿了脸庞。

沙森听她话上普通高中但是依然踢球,以为瞒得过她。她可是几十年经验的老球迷啊,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的儿子平时有没有在踢球,不忍心戳穿他而已。

她选择躲在人群中,远远看着他,就像很多年前她跑去看暗恋的球员比赛一样。他们果然是父子,骨子里埋着足球的基因,怎么也舍弃不去。

加时赛时双方都没有进球,直到点球大战,一球之差,输给了五中。

就算输了球,他们依然像英雄一样得到了全场的掌声。力量悬殊之战,弱者若能拼尽全力,同样值得人尊重。

那时的熊晓曦还没有这么豁达,又身在局中,难过地哭了。

沙森倒是平静,五中好几个队员抢着要和他换球衣,他便将球衣脱了下来,赤裸上身走过来。

他肩宽腰窄,肌肉相当可观,胸前有气胸手术留下的狰狞疤痕,看起来宛如战神。

“哭什么呀,傻瓜。”只是这战神温柔极了,抬手为她拭去泪滴。

熊晓曦彻底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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