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论我朝着哪个方向走,也永远去不了那个人的身边
从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许善尘。
听说他休了学,卖了奶奶留给他的那套房子,独自一人去了南方。我偶尔还是会想起许善尘,我想那些因为他而造成的伤害早已在时光的流逝中痊愈,血痂脱落后是健康的粉红色皮肤。我想我得承认,其实我一点也不恨许善尘,我一点也不讨厌许善尘,即使他曾经伤害过我,我亦不曾真正在心底埋怨过他。
因为首先做错的那个人,是我。
而每次,只要一想到许善尘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独自舔伤口的模样,我就难过得好像是我自己受到了那些伤害一样。
沈裴琳说:“阮姜芽,你知道什么是爱吗?爱就是感同身受,恨不得替对方受伤。”
沈裴琳也在许善尘之后去了南方那座大城市。我继续读书,拿漂亮的分数,上课下课,做作业看童话故事,微笑或者哭泣。
再见到许善尘是在三年之后的SUPERSTAR的海选节目中。许善尘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黑色的布裤子,背着一把吉他走到评委面前,席地坐下。略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的手指一扬,清新悦耳的木吉他声响起。
“……你听过的mp3成为心底最好的音质,那双球鞋成为记忆里最美丽的颜色,那块表在表带老化后成为唯一的纪念款,而那个人,成为了不肯记起的过去……哎呀我亲爱的小女超人呀,哎呀我亲爱的小女超人呀……”
许善尘得到了那场海选的唯一一张直接通行证。他接过评委手里的通行证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说:“谢谢。”
镜头拍到他离开的背影,看起来还是和几年前一样孤单。
那个夏天我开始关注起这档曾经不屑一顾的大型选秀节目,看着那个叫许善尘的男生从海选一步一步走来。不过或许是因为木吉他和民谣已经落伍,市场前景太过狭窄,他终究没有登顶,止步于五强。
当主持人问他最后还有什么话要说时,那个叫许善尘的选手拿着话筒只说了一句:“我希望我的小女超人能够原谅我。其实我一直想和她一起去外太空。”
盐水冰棍真的很咸,有泪水的滋味。
那天晚上我更新了博客,像个花痴女一样抒发我对那个叫许善尘的选秀歌手的喜欢。在那篇博客的最后,我写道:无论我朝着哪个方向走,也永远去不了那个人的身边。无论我如何思念,也始终隔著这天涯海角的距离。
许善尘,我们终究还是散落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