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我洗澡,躺在床上看书。我想到妈妈的房间去看看,但是深觉那是不礼貌的,她房间里有什么?布置成什么颜色,有多少故事?
把书压在胸前,我睡着了。
自梦中醒来,因为听见妈妈的声音。
她低低地在跟人说什么,我睁开眼睛,听到她问:“在黄昏的时候,你有没有想我?”声音低低的,沙哑的,并不性感,但是那种黯然留在空气中良久。
我侧着身于静静地听着,我爱上了我的妈妈。
另外一个人是乔其,他答:“你要我怎么说呢?”
“回去吧,时间不早了。”妈妈说。
“明明一一”
“明天见。”
“好的,明天见。”
开门的声音。他有没有吻她?关门的声音。
过了很久很久,我以为妈妈已经睡了,又转一个身,身上的书本落在地下。三十多岁的女人当然有资格谈恋爱,我凭什么叫她心如止水?她是不是在恋爱?像她这样的女人,每一次恋爱都应该是簇新的。
我叹一口气,口渴,想取水喝,于是起床,开门,一走到客厅,看见小小的灯亮着,妈妈斜斜地坐在丝绒沙发上,见到我,她抬起头来,微微张着嘴,没说话。她以为我睡了,我以为她睡了,其实两个人都没有睡。
她换了打扮,一件雪白真丝的唐装男式上衣充为衬衫,一条牛仔裤,头发有点乱,仿佛喝了点酒,鼻头与脸颊红红。
我张嘴,想叫她妈妈。
她说:“小宝,还没睡?”
我说:“我拿水喝。”
“我跟你倒。”她站起来进厨房去,出来的时候手上一杯水,杯子是水晶刻花的。
我接过了,慢慢喝下去,她的世界不是我的世界,不是。
“请坐。”她说。
仿佛是一个客人,我坐了下来。
她说:“这些日子,你住在那边,受的委曲,我是明白的。”
我放下杯子,默然低下头。
她的目光这么爱恋,又这么不可靠,她不是一个可靠的女人,不能相信她,她撇下我十六年那么久,再多的温柔也可以随时散灭。不能相信。
“人家告诉我,你与你爸爸生气,他罚你不吃饭,气消了,叫你回去吃,你宁可俄肚子。有没有?”
我说:“很久之前的事了。”
她点点头。
“你恨我吗?”她轻轻地问。
她的口气,她跟一切男人说话的口气都一样,她分不出来,谁是她儿子,谁是她的男朋友,刚才她问乔其——你在黄昏有想我吗?那口气就像在与我说话,我的天,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呀。
我心里有气,我淡淡地说:“我不恨人,从来不。”
中西文化的对撞,就像围城,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体验.距离产生美.不过人生重要的是过程,只有经过了,你才知道自己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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