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并没有马上入睡,这么漂亮的小房间,新衣服,新用品,妈妈不是很有钱?我有没有负累她?妈妈美丽而哀伤。像有一次,琉璃帽子上的花,那花是薄绢做的,一种米色杏粉红,那么的单薄,像真又不似真的,我马上觉得这是我母亲。这种花就是我母亲。妈妈并不是鲜花,鲜花不会坚持到今天。
我到半夜还是没睡着,忽然听到电话铃响,母亲出去接。她的声音很低。这么晚谁打电话给她?她一定有男朋友吧,这么美丽的女人,还这么年轻,一定有男朋友,即使没有可以结婚的人,也一定有可以聊天的人。
电话铃第二次响,我以为还是琉璃,但却不是琉璃,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找妈妈。
我说:“她不在家,上班去了。”
那个男人问我:“你是谁?”声音非常的狐疑与不安,口气很礼貌,但显然有点恐惧。
我想了一想,忽然很心平气和地答:“我是她的朋友。”
他似乎更急了,迟疑一刻,他说:“好吧,我到写字楼去找她。”
我不能说我是妈妈的儿子,也许她的朋友并不知道她的过去,也许她一向不提这件事,我为什么要把她的过去一页一页地掀开来?每个人都有不愿意提的过去。我不是孩子,我懂得这些道理。一个女人出来闯世界,可以有无数的情人,但是不能有一个儿子,不能够。
我怔怔地坐在床上,我知道我做错了,这样子走来破坏她生活的规则,她已经习惯无亲无友了吧?平地冒出一个儿子来,她只知道这是她的责任,但不是她愿意做的。这样简单的关系,却弄得这么复杂。
我原以为搬进来之后可以用功读书,可是却想得更多,对着一个美丽而陌生的少妇,这人是我母亲?
琉璃来了,带一大包水果,我与她坐在房中剥橘子吃。
我说有佣人好,刚刚吃完早餐,一站起身就走,自有她们来收拾,真不懂得凭什么这样享受,也许,妈妈也辛辛苦苦地赚钱,这是她应得的方便。
妈妈不煮饭,她甚至不走近厨房,我知道她不喜欢煮饭,她也不像是那种煮饭的人。
琉璃说:“你似乎比以前更不快乐了。”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为什么?你应该高兴,有几个人可以有这样的妈妈?你也不想一想。”
“我不愿意想,或许她太美丽了,作为一个女人……”
“我们会不会结婚?”琉璃忽然问。
“我希望会,在结婚之前,我要找到一份很好很好的职业,我要赚很多钱,我要使我的妻子儿女舒服,我不要学我的爸爸。”
“妈妈回来了。”我说。
琉璃看我一眼,“不会啦!她不是去上班吗?不会这么早回来,一定是客人。”
佣人去开门,我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问妈妈在不在家,他叫妈妈“明明”。“明明在不在?”他问。他是谁?叫妈妈叫得这么亲呢?
佣人说:“王先生,小姐出去上班了。”
那王先生间:“家中有客人吗?”
我忽然想起,这王先生正是方才打电话来的人,他因为在电话中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所以不放心,老远地赶了来看。他是谁?妈妈的男朋友?我跳起来,想走出去看一看,琉璃却拉住我。
她瞪我一眼,“你看你,你懂不懂礼貌?”
我这时候听到女佣人说:“没有客人,但是小姐的孩子来了,恐怕你没见过。”
我忍不住开了门。
那王先生抬起头来,看着我,他是一个美丽的男人,年纪非常轻,不会比我大很多,绝对比妈妈要小十年八年,大概只肴二十五六岁。妈妈的一切都是美丽的,男朋友也这个样子。
中西文化的对撞,就像围城,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体验.距离产生美.不过人生重要的是过程,只有经过了,你才知道自己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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