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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认真做自己

催泪小说:一辈子暖暖的好(二)

第二十七章 玫瑰(下)

她穿着自己那件大得完全不合身的睡衣,脸疼得发青,嘴唇都白了,额头上还有细微的汗珠。赵初年心跳都要停了,一怔之后抢到她身边,握住她冰冷的双手:“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孟缇揉着小腹,虚弱地低语:“没有,就是胃疼,下来找点热水喝。”

赵初年脸色一变,打横抱她入怀走出厨房,就像抱孩子的那种抱法:“马上去看医生。”

他动作快的很,力气又大,孟缇还在恍惚就觉得身体凌空,迷糊中看到赵初年绷紧的下颚。他抱她抱得很紧,近到可以听清他的心跳了,跟他上楼的脚步声一个频率;疼痛模糊了视线,她觉得赵初年把她放在床上,扯过薄被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赵初年伸手擦去她额头的冷汗,站起来,“你等我去拿件衣服和钥匙。”

孟缇总算从晕乎中回了神,在他跨步之前一把扯住他的衣袖:“赵老师,没有那么疼。我这是老毛病了,大概是晚上喝酒太多了,又没怎么吃晚饭。喝点热水就好。”

赵初年脸色缓和了一下:“真的?”

“嗯。”孟缇轻轻点头。

赵初年很快接了热水递给她,孟缇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下去,滚烫的水从喉咙滚下去,在胃里翻滚着,身体也很快暖和起来,意识也清晰多了。

她现在才发现这里并不是书房,而是赵初年的卧室,自己正坐在赵初年那张大床上,裹着他的被子,而他还穿着薄薄睡衣,他是真的脸色大变,孟缇从来没看到他这么心急如焚的表情,忧心得眉头打结,两道眉毛颜色格外的深,好像用墨汁染过。

想起今天晚上对他那一点微小的不愉快,孟缇勾着头,盯着瓷杯里的热水,热气熏上来,熏得她睁不开眼睛,眼底慢慢潮湿起来。她喃喃说:“赵老师,你没生我气……还在担心我,真是太好了。”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生你的气。”

赵初年隔着被子抱住她,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不像第一次的蜻蜓点水的吻,而是停留了很久,没有一句动人的辞令,也无法计算时间。

孟缇把杯子递给他,伸手捂着胃,往常喝了热水胃就会好很多,可今天还是照样的疼,她倒吸几口凉气,隔着被子揉着胃。

赵初年紧张得声音都变调了,一叠声问他:“还疼吗?”

明明不想麻烦他,可还是不能不麻烦。孟缇有气无力地苦笑,“赵老师,有热水袋吗……抱在怀里大概会好一些……”

“热水袋?没有,”赵初年握住她的手,“不行,还是得去医院。”

“啊……不用,我不想大半夜去医院。”

“那我问问医生。”

赵初年微微蹙眉,拿着床边的电话拨了几个号码出去。电话很快接通,“丁医生,这么晚麻烦你很抱歉,请问胃病吃什么药比较好?”

孟缇看着赵初年跟医生交谈,把她的症状一一告诉电话那头的人。卧室太过安静,几乎都可以听到窗外湖水波动的声音了。在这样寂静里,电话那头的声音也很清晰,是个温和的中年女声。

“……吃药就可以了吗?我这里的确有一些治疗肠胃的药,哪种比较好?……嗯,我知道了。谢谢。”

赵初年很快放下电话,也不跟她解释,走到卧室的那个深色壁柜处,翻出个小盒子,找出药瓶,倒出了药片,又拿杯子接了热水拿到孟缇前面。

“你不去医院的话,把药吃了。”

孟缇低低“嗯”了一声,依言而行。虽然她觉得胃药对她没什么用,但赵初年看上去那么着急,她不想让他一个晚上无法安心。

然而就算是吃了药也不会那么快发挥效用,疼的地方一样不少。孟缇努力跟疼痛做斗争,冷汗再一次湿了全身,头发根都湿热了,她几乎不能集中思想,眼前也渐渐模糊起来。赵初年一直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默默看着她,忽然掀开被子上了床,从后揽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孟缇愣住了。记忆中从来没有跟异性在一张床上睡过,而且还是这样亲密的搂抱姿势。赵初年的温热呼吸就后颈徘徊,四肢和身体挨在一起。这样骈手抵足的同榻而卧,她只觉得浑身血液翻滚,脸热得好像要烧起来了。

她试图回头问他想做什么,赵初年的动作已经回答了。他的手掌贴在她的小腹,轻轻揉着她的胃,不重不轻的力度,深深浅浅,拿捏的力道比她自己的还要准确一些。手心的温度通过睡衣传递过来,好像会走路的热水袋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卧室里灯已经灭了。一切那么寂静,连窗外的湖水波动也听不到了;空调还不知疲倦地响动着;心跳声变成了鼓点,张牙舞爪地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赵初年手上的力度一点没少,低声问她:“现在好一点没有?还疼吗?”

孟缇没有回头,看着月光在地板上画出的涂鸦,很久后才“嗯”了一声。

赵初年声音却忽然飘忽起来,“知予小时候也是这样,经常肚子疼,我们买不起好的药,一般的药她吃了根本没有用。肚子疼的时候,我都是这样抱着她,帮她揉一揉,给她讲故事。揉着揉着,她就睡着了……”

热起来的心口蓦然冷下去。孟缇喃喃反问:“讲故事?”

“对啊,知予喜欢安徒生。我给她讲海的女儿,她哭得好伤心。其实她很坚强的,摔倒了受伤了都不哭的,可偏偏为了一个童话人物哭得那么伤心,”赵初年轻轻开口,“她还很喜欢《小王子》,我一遍遍的讲给她听,她也百听不厌。”

黑暗中一切的声音都被放大,孟缇不敢大声说话,低声回答,“《小王子》,我大概是看过的,其他都忘记了,就玫瑰花那节还有些印象。”

赵初年微微笑了,低语,“你当时最喜欢这段啊,你还记得吗?”

孟缇一惊,说:“啊?什么?”

赵初年吻了吻她的后颈窝,低声念起来,“我的那朵玫瑰花,一个普通的过路人以为她和你们一样。可是,她单独一朵就比你们全体更重要,因为她是我浇灌的。因为她是我放在花罩中的。因为她是我用屏风保护起来的。因为她身上的毛虫是我除灭的。因为我倾听过她的怨艾和自诩,我聆听着她的沉默。因为她是我的玫瑰。”

心口里有个零件松了,又被劣质的材料缝合起来。

孟缇浑身发颤,咬着唇,轻声说:“你妹妹很幸福。”

赵初年轻声笑了,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都在震动。

他梦呓一样说下去,“幸福啊,大概是吧,你那时候只要我离开一步都要难过的,每天晚上都要等我回来了才肯上床睡觉。”

孟缇咬着唇,“……不是我,是赵知予。你弄错了。”

有好一阵子屋子里没有任何声音,赵初年静了一会,才说下去,“可她现在也许都不记得我了,根本想不起还有我这样一个哥哥。”

“不会的,她怎么会忘记你呢,你那么爱她,绝对没那么种可能性,”孟缇眼眶发酸,死死盯着空气中的某个黑沉沉的角落,“赵老师,你找过她没有?”

“找过的啊,”赵初年静了静,没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辛酸苦涩的语气微妙的一转,变成了另外一种祈求,“阿缇,别叫我赵老师,叫我‘哥哥’好不好。”

手心不自觉已经被攥成了拳头,指甲掐在肉里,硬生生的疼,比胃里的疼痛还要更甚。她声音发颤:“如果我叫你‘哥哥’,你就会高兴吗?”

赵初年呼吸沉重起来,反问:“阿缇……你不愿意叫吗?”

“哥哥。”

她感觉到赵初年的脸贴在自己的后颈窝上,仿佛有点潮湿。

窗帘没有拉严,露出窄窄的缝隙,月光温柔地流泻进屋,浸湿了地毯。孟缇蓦然想起小时候看的古书里的“小窗偃卧,月影到床,或逗遛于梧桐,或摇乱于杨柳。”当时觉得这句话极美因而记忆很深;而此时既无梧桐,也无杨柳,唯独有的,就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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