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梦魇故事：我不坐台好多年，刹那芳华飞灰烟灭

在N的城市我问N，要不要带着我去见见他的父母。他说，不回家了。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回来后，N圈子里的人聚在我家楼下，一行人准备给蛇烧点什么。大家得知蛇的噩耗后在惊讶之于无一不感慨生命其短暂。一个收破烂的老头骑着三轮车从我们面前驶过。N把他叫住，问他收不收摩托车，老头与几个小伙子吹NB道，摩托车算什么？神州六号你要是不用我都收。想想那个时候才是神六发射的第二年，今年已经发射到神八了。光阴就样悄然溜走了。

最后把摩托车的价钱定在了350。老头和N都乐的屁颠屁颠的。N将摩托车推出来把钥匙递给他说：“大爷，摩托车还能骑，您骑回去，我在这给你看着三轮车。”

老头明白N是好心，犹豫了半天，因为还要再回来取三轮车怕麻烦决定让一群人把摩托车给抬到三轮车上，然后递给了N350块钱。

穿山甲在旁边说：“大爷你幸好没听他的，他能给你看什么三轮车，你把摩托车骑走，转身这小子就把三轮车卖给下个收破烂的了。”

老头满脸堆笑：“不可能，不可能。你们学生的素质我还不知道么！”

我们转了几家殡仪馆，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烧给蛇。殡仪馆的服务工作很特殊，不能像其他店铺一样说什么“您好，欢迎光临。”之类的，一进门卖家和买家的态度都很严肃，走的时候卖家也只能说句“您慢走”，而不能像麦当劳一样说：“喜欢您来，喜欢您再来！”说出这话买家肯定放下东西转头抽说这话的那小子。买家也不可能客套的说：“您这东西真是物美价廉，我下次还来你这里买”之类的，谁也没傻到期盼再次光临这种地方。

我们最后在一家殡仪馆定制了在一台手提电脑和一辆摩托车，另加纸钱若干。摩托车比刚才卖掉的真车还贵。

第二天下午，一群人找车把东西拉往学校西边的田地，那里人烟稀少。路上穿山甲又提到了打牌，他说：“这些天打牌我输的惨级了，口袋里最大面值的就是10块的”。

鸭子从旁边扯出一沓纸钱递给穿山甲：“你要是用这些都给你，我帮你数数这是几个零，123456789我的天，好几个亿呢。”

穿山甲不甘示弱：“小鸭子你别跟我抬杠，你以为我不敢用是怎么的？我就是怕我掏出来别人找不开。”

黄昏后我们在荒凉的十字路口把这些都烧给了蛇，不管他收到没收到，反正是大伙的一点心意。穿山甲边烧边念叨：“蛇你可劲花，不够还有呢，记得托梦给我们。”

“别，蛇你省着点花，那里面还有穿山甲的一点呢，你给他留着，他很快就找你花去了。”小鸭子见没人搭腔，知道没什么意思，上前去挑了挑火感慨道“唉，生命就像这纸钱一样，瞬间就燃尽了。”

“你要是再不抓紧把你鞋带上的活弄灭，你瞬间也要燃尽了”骡子提醒鸭子。

“蛇，我知道咱们关系不错，但是这事你就别算我一个了，你要是真想拉我走的话我得坚持我要形单影只。”说着拍灭鞋带上的火。

一个大妈蹬着三轮车从远处驶来，显然这群乌合之众在十字路口烧东西让大妈提高的警惕，这群家伙聚在一块就够叫人操心的了，更别说旁边还有燃烧未尽的烟火，这不是纵火行凶就是毁尸灭迹啊。大妈的目光一直盯在我们身上，由远而近。驶过我们身边的时候向N点头一笑，这张慈祥的脸异常熟悉，但我一时记不起在哪里见过，N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看着大妈的身影慢慢变远。

“N这魅力不减当年啊，六十多岁的大妈都难以抵挡。”鸭子的玩笑一直都是不修边幅。

“别扯淡了，一个大妈你都不放过。”N说：“再说我媳妇还在场呢”

“我无所谓，你重口味我也拦不住”我也煽风点火起来。

“不是，我们这站着一群人，她怎么偏偏对你笑啊！”小鸭子不依不饶。

“小鸭子我真后悔我当初怎么结识了你？你知道我现在对你的看法吗？我看见你都不讨厌苍蝇！大家评评理，就这么一个大妈从这过去了，我们点头笑了一下，这多么平常个事，犯得着用这么邪恶的态度来观察这个问题么？”

“犯得着！”其他人异口同声。穿山甲还追问了句：“这大妈是谁啊”？

“是谁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不过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穿山甲哼起了歌曲。

“在梦里，在梦里见过你，你的笑容那样熟悉。”小鸭子默契的接了下一句。

“走吧，东西咱们就算烧完了，咱们边走混混你边想在哪见过吧”龟田往火里踢了两脚土。

我们一行人由西向东行走，我常常幻想卡通片里大大的夕阳，一行人在空旷的马路上漫无目的的行走，身影在夕阳下拉的异常纤细。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了夕阳，就算有也没有卡通片里面的夕阳那么大。

“我想起来那个大妈是谁了”龟田忽然冒了一句“她是学校门口卖水果的。”

N恍然大悟：“对啊，是她，怪不得这么熟悉，肯定是她今天的生意特别好，又回来拉水果的。”

“我们也没少在她那买水果，她怎么光记得你啊？”小鸭子愤愤不平。

“你们有所不知，去年夏天我和蛇经常在他的水果摊买水果，我经常买哈密瓜，蛇经常吃葡萄和橘子。她那的哈密瓜有分黄绿两种，她很奇怪我为什么只吃绿的，我正欲回答绿的比黄的甜的时候，蛇先我一步回答，‘一切绿色的东西N都喜欢，包括帽子，’我能怎么样呢，只有恶语中伤的告诉大妈，‘蛇吃一切水果都不吐皮，包括橘子’。可能我俩的行径叫大妈印象深刻。所以还记得我。唉，孰不知那个吃水果不吐皮的已经不在人世了。”

“幸好蛇死的事大妈还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若干年后，她会给他的子孙们将这个故事的，‘我曾经在某高学门口摆摊卖水果，生意尚可，阅人无数，期间唯独一个吃哈密瓜的少年和一个吃橘子的少年令我印象深刻，他们俩经常一起来我的水果摊买水果。吃哈密瓜的有只吃绿色的习惯，吃橘子的有不吐皮的习惯。第二年那个吃橘子不吐皮的少年就死了！’”这是小鸭子的话。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大妈的水果摊上买过橘子。”这是穿山甲的话。

“木木的死千万不能叫大妈知道，大妈的杀孽太重了！”这是骡子的话。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愿大妈早日放下水果刀。”这是龟田的话。

“你们去当城管吧，不用武力就能将那群小商贩制服，说的他们无地自容五体投地。”这是蚯蚓的话。

这群禽兽难道还想叫本来就赚不了多少钱的大妈失业吗？这是我想说的。

现在想想，蛇的那句说还真对，一切绿色的东西N都喜欢，包括帽子。我不知道给他带了多少顶。

做这一行是很敏感的。电视或电影上任何一个与职业有关的台词都不愿意被身边的人再重复一次。每次重复都感觉不是对白而是在说我。我印象很深的台词是：“我下楼买包烟都能遇上九个操过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