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还挺难的。
美好的东西想起来的时候依旧会幸福。
本身不是个矫情的人,但是这个时候却也被情绪左右。
和她父母吃过饭之后,我们就没再见过面,甚至连电话和短信都默契地尽量避免。
如果终有一死,何不潇洒一点,我可不想成为那种死死纠缠的人。
小思接了一个大活儿,做成了的话,光提成和回扣就抵他之前一年赚的所有钱,他十分重视,经常拉着我去开会。因为小思就是个大忽悠,见了合作方就瞎他妈说,无边无际,默契在于,我可以把他的每个话头都圆回来,所以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我忙的不可开交,其余的时间,我还办了一张健身卡,但其实每次去都是打一个多小时篮球,然后在跑步机上豁出去跑半小时,累个半死,洗个澡回家。
我只有让自己累,才能睡着,那个时候我已经不再每晚在家里喝酒,因为开完会的饭局简直就是一场凄惨的战役,小思叫我的意思也比较明显,我也能算的上是个不错的酒桌打手。
陈珊走之前三天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了我航班号和日期。我没回。她知道我看得见,也知道我会去,也应该可以猜到我不会回。
陈珊走的前一天,小思这边的事儿准备签合同了,我还挺高兴,因为我始终还是想买条蒂凡尼的项链给她,签了合同,小思拿了钱,我也能分点。我也没算,反正买的时候拉上小思,不够就让他垫着。
那天晚上吃完饭,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合作方的人又提出要去唱歌,我和小思只得全程作陪,显然给钱的人不会愿意把钱给的太爽快了,在ktv,我和小思一杯一杯的干杯,喝到后来,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我突然悲天悯人起来,觉得特别委屈,也不愿意再装孙子,索性敞开了和对方频频碰杯。
后来我就醉了。
后来我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觉得从胃到食管都如同火烧一般,后来我就站不起来了。
第二天,我在医院里醒过来,胃出血,酒精中毒。小思,对哥,张远都围在病床前。
我反应了一下,记起来前一天的所有事情。
第一句话是:合同签了吗?
小思点点头,这孙子一脸悲催样,一看就是宿醉。
然后我就闹着要出院。但是医生不肯,说我这个胃出血还比较复杂,最好观察24小时。
小思和对哥坚决不同意我出院。不管我怎么闹就是不搭理我。
谁都知道我要去送陈珊,他们不让我去,不是因为胃出血。
我闹了半天,没人搭理我。
我也认了:我饿了。
张远打发小思和对哥去给我买粥喝。我看看张远,他很反常,一直就没说话。
操。
他轻轻说了一声,脱了外套放在椅子上,把手机和钱包放到柜子上。看了我一眼。
我去打水。
然后就出去了,没拿热水瓶。
我管不了那么多,自己把针拔了。血流了一手。还穿着病号服我就披上他的外套,揣着手机和钱包出了门。
打车,直奔机场。
一路上,我不断给陈珊打电话,可都是关机。
到了机场,我扔给司机一百,然后冲进大厅。T3航站楼太大了。
我完全找不到陈珊的身影,这个时间,她应该早就过了安检,我去找机场广播,他们跟看神经病一样看我,在我再三央求之下才勉强同意播送了三遍广播。无人回应,我就站在服务台前,他们告诉我,开始登机了。他们告诉我,准备起飞了。他们告诉我,起飞了。
我跑到靠近跑道的窗口,想要找出那架飞机。
这个时候我才真的觉得累。
出了航站楼,我坐在路边,找个大叔要了根烟,刚抽了两口我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为陈珊哭。
初春的首都机场T3航站楼出站口,有个穿着病号服的傻逼哭的惊天动地。
那就是我。
原来爱一个人会如此深沉。
原来为了现实不都不分开的爱还有这么多,释然。
我也曾这样爱过一个人,因为他要出国,我们选择了分手。
只能说爱得还不够,因为一个出国就成了分手的理由。
好想能遇到那么一个人来爱,哪怕痛的撕心裂肺我也愿意,至少证明我爱过!
我以前都是这样想的,觉得能轰轰烈烈的爱一场,才不枉此生,但经历了才明白平平凡凡才是最真的,不是每个人都经得起这种撕心裂肺的。
只有真正的爱过,伤过才发现平平淡淡的爱情才能相守到老
什么是你认为的视如生命,这真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