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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认真做自己

古风柔情小说:深院月

深院月 之五十七

脸色铁青,煞气冲天的叁郎衝进来时,刚好就看到这令人惊骇又哭笑不得的「一
幕」。

早该知道,他看似柔弱无助的小妻子,御林军叁百围捕都可能连根头发都摸不到
,让她从容离去。冯二郎脱逃时所携不过十数个亡命之徒,不可能伤到她一丝半
点。

但知道是一回事,心臟紧缩、饥渴般的焦虑,那又是另一回事。

实在是计画赶不上变化,他又把冯二郎看得轻了。需要多头并进,所以他去了襄
国公府亲自压阵,让暗卫头子穆大人去捉拿冯二郎。

结果他抓到了王熙,未曾出府的襄国公却失踪了。更不好的是,穆大人遣人急传
,虽然所有文件书信都扣到了,但雀儿卫出了内鬼,被重金收买,放走了冯二郎

穆大人算是应变得快了,紧追在后,但理应逃不了好远的冯二郎却往曾御史府而
去,挟持了正在门口迎宾的曾大人。

叁郎只觉五雷轰顶,昨晚的恶梦,居然追到现实来了。

襄国公府和曾御史府相离步行可达,叁郎却等不及了,匆匆交代继续暗卫大搜襄
国公府,抢了匹马一路疾驰,听曾家门房说曾大人被挟持进后宅再没消息,他驱
马直奔入曾家内院。

结果看到却是冯二郎带的虎狼之卫躺了一地,冯二郎被雨花石击中昏穴,面朝下
的倒在月季丛的瞬间。

他的荇儿,嫻静的站着,除了云鬢微鬆,裙摆沾了些泥外,还是一派贞静淑女貌
。都让他怀疑自己的眼力了--那颗雨花石不太可能是这个如閒花照水的温美少
妇踢的。

虽然事后很麻烦:曾家舅舅们倒还泰然,对他的道歉表示毫不介意,只关心只荇
有没有伤了筋。曾家舅娘為首的亲朋等夫人,态度从惊吓恐惧到轻视厌恶不一而
足,除了大舅娘以外,别的舅娘都当只荇是大麻风,离了个八百里远,齐齐瞪着
粗鲁的只荇、莽撞纵马的叁郎,轻蔑之意溢於形色,巴不得否认跟他们有亲戚关
系。

这门好不容易搭回来的母家,恐怕又疏远不少了。

只荇很重视母家,尤其是她几个舅舅。直到皇权渐渐稳固,皇帝和士大夫不再互
為仇寇,他们方小心翼翼的试图修復关系,才有这次寿宴的帖子。

但毁坏起来,却意外的快。

再叁致歉,押解了二郎為首的一干人犯离了曾家,只荇反过头来安慰闷闷不乐的
叁郎,「没事儿,舅舅他们是知情的…而我不在意舅娘们怎麼想。深闺妇人割破
手指就像塌了天,几时见过这样的血光…哪裡有办法一个个安慰她们脆弱幼小的
心灵。我在意的只有舅舅们…和你。」

此时他们同乘马车,只荇将脸偎在叁郎肩上,「知道我会有危险,你就来了,对
我来说,已经太多。」

还有什麼比这种心意更珍贵的吗?她想,大概没有。

叁郎沈默的环抱着她,抱得很紧。

温柔的沈默了一会儿,只荇不太放心的问,「差事…还顺利吗?你就这样跑来…

「不顺利。也準会挨那一位的骂,只是顾不了那麼多了。反正,帮着办差的人多
了,固然负担减轻不少,也原该是这样…只是所谓的『祕密行事』,就不那麼祕
密,再怎麼小心筛选,开始就算是好的,渐渐的也会变得良莠不齐…」

即使顺利将冯二郎押入御牢--摆在外面太不安全--叁郎还是挨了皇帝的骂。
為了老婆居然把担子一扔,跑去救那个英明神武的冯夫人,根本多此一举。但皇
帝嘀嘀咕咕的嫉妒比较多,怠忽职守的部份根本一笔带过。

「咱怎没这种能把人打贴山壁当壁虎,又贴心贴肺的老婆呢?」皇帝嘆气,「给
我看一眼会死吗?死都不答应…」

「皇上,恕臣告老乞骸骨。」叁郎连眼皮都不抬,异常冷淡的说。

「靠!又来!每次想瞧瞧你老婆,就来这招撂挑子不干!我谁你知道吗?皇帝欸
!我皇帝欸!给我一点起码的尊重好吗?…」

「皇上,您离题很远了。」

皇帝哑然片刻,轻咳一声,「怎麼就跑了襄国公那老匹夫?」

叁郎摇头,「臣猜有什麼地道之类的…连王熙都不知道。不过他倒狠得下心,处
置明快。他若是跟王熙一起被捕,襄国公府立时倾倒。拋弃儿孙出逃在外还能拖
时间想办法…」

「他还能有什麼办法可想?太后娘娘?」皇帝搔首,「这次咱们干得绝了,太后
娘娘也没办法,她想插手…恐怕连自己都得搭进去。这可是『谋逆大罪』。私屯
军武,只是当中一条而已。咱们大燕朝的歷代太后,当中有人只是求了声情,就
被迫出家了。这可是有前例可循的。」

他的神情又更淡了一点,「而且就她的个性,专爱以己度人。她恐怕我查到莫小
公子的来龙去脉,巴不得撇得更清一点…我敢说她会佯怒,然后做出一副被矇在
鼓裡的样子,震怒的要我详查,毋枉毋纵…必要的时候,大义灭亲掉襄国公都可
以。

「反正她也知道我的手段,往往只追查首恶,对其他人会轻轻放过。运气好,我
不会动王熙。万一我把王熙宰了…襄国公又不是只有王熙这个儿子。她都肯大义
灭亲了,我还不让老匹夫的儿子袭爵…太不识抬举了。先皇遗命再叁嘱咐襄国公
世代罔替,早有丹书铁券。襄国公涉及谋逆没办法免死,但他儿子只要没有直接
证据,爵位还是铁铁的。

冷笑一声,却有点凄凉。皇帝漠然,「她真是能算,太会算了。」

只能说,皇帝相当程度的了解太后,但还不够。

的确,太后的反应完全如他所预料。但他只是个聪明的无赖,并不是神。

所以他没料到,在周密的保护下,冯二郎居然在御牢裡中毒身亡,死相凄惨。

饮食、守卫,完全没有问题。唯一让他接触的外人,是帮他治疗一身月季刺的钱
太医。使用的外敷内用的药,也没有任何毒药的成份。

钱太医在冯二郎毒发后,自縊在太医院的丹房。上下乱成一团的太医院努力追查
,才发现钱太医的药方理论上应该无毒,但是搭上月季刺的药性,不啻鹤顶红这
种剧毒。

政德帝面无表情的看着太医院首满头大汗的回秉,一言不发,却握碎了手裡的笔
,污了批到一半的奏摺。

太后娘娘,你太能了。我小看了你的杀伐决断,即使是一个不怎麼重要的小卒子
,就算有丁点危险你都要掐灭任何苗头。

顺便泼我脏水…人,死在皇帝派人看护的御牢裡。未审即诛…这些年我努力维持
的法治制度,将不被士大夫所信任了。我对冯家的不喜、王家的敌意…也会引起
世家强烈的反弹和敌意。

好棋,真是一眼定生死的好棋。我失去一个重要的证人,损失了多年苦心经营的
法治上的信赖,被世家所敌视。而你,绝对好像什麼都没干,袖手看我焦头烂额

太后娘娘,您真行啊。

「查。」他转头跟叁郎说,「不要掩着盖着,给朕发到大理寺,详细的查!朕有
罪就自请砍头,无罪就换人砍头了!叁郎,你给朕仔细盯大理寺,别的事情先搁
一搁…重要的先交代给下面的去做,小穆听你差遣。总之给朕查,查到底!谁想
知道就给谁知道,整个案情完全透明化,听到了吗?」

叁郎肃顏道,「微臣,谨遵圣命。」

但能让人捉到尾巴,那就不会是太后的手段了。

最后只抓到一票死人…挟持钱太医一家大小的歹徒,在灭了钱家满门后,全数自
刎了。

没有任何能够辨识的表记或特徵,武器只是民间常用的朴刀,一点点特殊都没有

在叁郎有意的操控下,这种曖昧不明的案尾,当然更搅混了舆论。非常有效的分
散了皇帝的嫌疑,更把风向往太后吹去,乾脆把襄国公谋逆案半公开的搭上去。

最后大理寺以冯述民怨太深,导致这一连串的血案作终。

但叁郎和皇帝都明白,这只是个开始,绝对不是结束。可这个「开始」,不但大
出他们意料之外,甚至连算无遗策的太后都失手错算了。

原本世间就没有样样都能算明白的人事物,总有这样那样的变因,绝非能够彻底
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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