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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柔情小说:深院月

深院月 之五十九

太后和襄国公,暗中经营已经十几年,不知道安插了多少人进来,所以才会有愚
忠的将军夫人,和顺利的控制住将军府。

但让襄国公烦躁的是,即使兵符在手,安北军还是四分五裂,真正听命的只有一
小部份,他们亲手扶持安插的人,敷衍推搪的多,如将军夫人那般忠心耿耿的少

毕竟时日太久了,天高都会皇帝远,何况是太后和襄国公。而且所有事件都透著
重重疑云--襄国公府疑似「谋反」被抄家,世子兼首辅王熙下狱,襄国公还在
海捕文书中的消息,已经传到华州了。

在这种时刻,即使他的兵符是真的,也不得不为自己考虑一二。这不是被卷入谋
反嫌疑,而是根本就是提著脑袋必死无疑。

再说,皇帝会命被追缉的襄国公来赐死将军与夫人吗?任何一个脑筋没断乾淨的
人都不会相信的。

这些叛徒乱党的按兵不动,拒不听令,却不是襄国公最烦躁的部份。

真正烦躁的,还是逼他不得不将之关起来的莫小公子莫望。

明明告诉了他一切,整个燕云只知莫将军,皇帝只是个遥远的虚无影子。只要莫
望承认自己事实上是慕容望,是皇孙,拥有人望和军队的慕容望就能挺直腰杆,
咬死了「皇帝无道残杀养父母」的「事实」,就能名正言顺的杀回京城,登上那
个无人可及的皇位。

甚至襄国公连罪诏和所有的一切都替他预备好,他只要听话的举起剑就行了。如
果这孩子狠不下心,他都可以领军代为血洗宫廷,替他扫除所有束缚和障碍。

但这个笨蛋小鬼只是瞪著他,恨恨的瞪著他,拔剑差点伤了他。幸好将军府都是
太后与襄国公的人,幸好他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武艺再好,也架不住人多势
众的大人。

他的时间不够了。襄国公越来越焦虑。一切都不对了…完全跟他的打算不一样。
那个无赖下流的皇帝一定派人往这儿来了,距离虽然远,他手上还有一些兵力…
但也只是拖延,难看的临死挣扎。

这绝对不是他要的。

事已至此,他早就不在乎自己的命了。但他绝对要看姊姊和那个畜生皇帝死在他
前头,举国沸腾崩溃,一无所有的绝望著死。

将他们扒皮抽筋,细细凌迟,痛苦哀号到最后一刻。

这才能够消他锥心刺骨的痛与恨。

原本暴躁的他更为狂躁,最后他祭出杀手 金间:用莫小公子的性命,威胁安北
军听令。对于出声反对他的,血腥镇压。

这样昏乱残暴兼威胁的手段,的确迫使一部份的安北军低首听令,但却让安北军
的分裂更崩坏,有些不愿从贼又不忍目睹莫小公子被害的将领,索性带著亲信家
眷逃回都城面圣,导致许多营或部**龙无首,日益纷乱。

襄国公暴跳如雷,事事不顺心完全磨光了他原本不多的耐性,越发残忍的稍怒即
杀。直到莫望终于屈服,他胸口的恶气才略略鬆动了些。

「我想明白了。」这个相貌俊逸得不似世间人,事实上长得最像威皇帝的莫望静
静的说,「或许你说得是对的。从小我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娘对我总是有点害
怕…不,应该说,敬畏到有点可怜兮兮的讨好。你…大概真的是我舅爷,太后是
我祖母。」

襄国公和缓下来,面目慈祥而怜悯,「就是这样,殿下。臣实在不忍心看您被蒙
蔽下去了。」

他轻声细语,「但是养恩大于天,嗯?有些事情您还不知道…表面上,是皇上赐
死了将军和夫人。事实上…却是太后的懿旨。莫将军于国不可或缺…但皇上和太
后,只因为他功高震主,就下这种毒手。臣知情后就因反对被诬陷,这才窃了兵
符前来试图阻止…可恨还是迟了一步。殿下,您能忍吗?养育您十几年的父母被
杀--即使不是生身父母--您,能忍吗?」

莫望翦翦秋瞳盈满了晶莹的泪,缓缓走向襄国公,拉住他的袖子,轻声道,「舅
爷,我不能忍。」

大喜过望的襄国公在寒光一闪时才反射性的举臂一挡。这一挡救了他的老命,却
让他的右手摇摇欲坠,只剩一些筋和皮黏著才没掉下来。

襄国公大怒兼恐惧,莫望带著寒冷的愤怒,齐声喊了,「来人!」,整个莫府大
厅沸腾了。

「拿下他!」襄国公大喝,强忍住断臂的剧痛,额头涌出黄豆大的冷汗,血流不
止。

在护院奴僕的骚动中,莫小公子凤目圆睁,「问问你们自己,你们是否莫家人?
不是的,立刻给我滚出去!别污了镇国大将军府邸!污了我爹莫大人一辈子的清
名!」

有几个护院立刻到莫小公子身边,成犄角之势,将莫望保护起来。

或许,在繁华京都内,两百多年的风流富贵洗刷了血性,但在边关燕云依旧保留
了大燕初始的重义尚气--华州可是大燕威皇帝的起源。此地依旧保留著拜「燕
子观音」的习俗,迥异于外地慈眉善目的观音菩萨,燕子观音总是铁甲执戈像,
诞辰七月十一日更是举州若狂随燕子观音像巡城,香火缭绕宛如平地祥云。

据说观音见战乱过烈,已然十室九空,毅然化身铁甲执戈女,下凡平乱。落足点
就在华州,弃清静逍遥,双手染血、义愤填膺的辅威皇帝安定天下。

在险峻的边关,潜移默化的薰陶,重义尚气几乎写进燕云十六州的军民骨子裡,
华州犹为郑重。

即使是太后或襄国公派来的人,日日夜夜跟随著莫将军,信仰著燕子观音,几乎
是越早派来的,越像是华州人。

于是,莫家或自认是莫家人的奴僕护院和襄国公太后那派的人对立,一触即发。

靠一口恶气撑住的襄国公,颤颤的举起仅剩的左手,亮出兵符,「见兵符如见国
君!你们还不跪下…」

在密密麻麻混乱的人**中,莫望投出一把剑,差点把襄国公的左手臂戳了个对穿
,兵符因此掉了下来。

他无视任何人的往前疾走,在终于支持不住倒地的襄国公面前,捡起兵符…

然后摔在地上,玉制的兵符因此砸个粉碎。

「不过是个死物。」莫望冷漠的望向襄国公,「如你一般,即将腐朽的死物!」

让莫望很遗憾的是,他终究没能亲自杀掉襄国公。混战中,襄国公让效忠太后一
脉的军队破府救走了。

他没再看最初保护他的那几个护院一眼--这几天已经谈得够多了,也发生太多
事了。父母猝逝,家破人亡。

根本不在乎,那几个人是皇帝派来保护他还是来监视他的,他不在乎。

或许吧。他们也许说的是真的。或许吧。

那,又怎麽样?

他可是,镇国大将军的公子,莫范莫将军唯一的孩子。父亲教他忠义气节,教他
怎样才称大丈夫。

他可不是那些只会吃喝玩乐的贵家公子哥儿,十二岁未满就上过战场杀过人…谁
让那些蛮子敢犯边,屠戮我大燕百姓为乐。

我早就决定了。莫望想。我要跟爹一样,镇守在苍凉又辽阔的边关一辈子,直到
马革裹尸,以天地葬为止。

早就决定好了。

「跟我来!」他还未脱少年清稚的声音嘹亮,「随我追捕乱臣贼子!」

兵符,绝对不是一块冷冰冰的死物。他想。爹还活著的时候,莫范将军就是兵符
。现在,安北军四分五裂、帝令未至之前…

我,就是兵符。

但莫望没有追捕到襄国公,倒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将大部分的安北军收拢起来。

只是,谁也没想到,襄国公会疯狂如斯。大概是,很久以前就佈置下来的伏笔吧
…和北蛮诸部中最强盛的一部靼齐尔结盟,原意应该是必要的时候用「外患」转
移朝廷的注意力。先皇不知道多少次中了这一招,老让襄国公逃去了嫌疑和弹核
--拖著拖著,该抹去的证人和证据都处理好了,或者先皇也忙忘了。

可这一次,襄国公玩真的了。

带著效忠襄国公与太后的军队,骗进了雁迴关,裡应外合的和靼齐尔部屠尽全关
兵将,大开国门。

原本内斗不止的北蛮暂且休兵,趁著畏之如虎的莫魔头猝逝的大好机会,奔向富
庶的大燕…

刚接到圣旨的莫望,同时也接到这个绝望透顶的消息。

皇帝安排他入京觐见,同时任命他为南都郡王,慎重其事的。

「那个…」他没有回头,问著一直伪装成护院,保护在他身边的暗卫,「我叔叔
…十叔叔,是个怎样的人啊?」

暗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现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最后只好把冯总知事推出来
挡,「属下不敢议论皇事。但曾闻冯总知事言道,皇上是天底下最不适合却也最
适合那个位置的。」

莫望仔细想了想,含笑点头,「这样啊,真是太好了。就是说嘛,也该是这样。

不然他早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死了一百遍了--这些暗卫可是很厉害的。

「你们…回去吧。这裡很危险…要打仗了。跟我十叔叔说…谢谢。」

谢谢他早已知道却只是派人监护,却没有杀他、伤害他父母,更没有告诉他多馀
的事。

谢谢他…打算让我幸福到最后。就算现在这情形…还把我封去繁华安全的封地,
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必须抹杀的危险人物。

十叔叔,谢谢。

只是,很遗憾。岌岌可危的华州,我,就是兵符。

我可是,镇国大将军莫范的儿子啊!唯一的公子!

他毅然决然的往外走,再也不看任何人一眼。没办法,燕云只知莫将军,他现在
是,就是,莫小将军。

暗卫们沉默的站了一会儿,追了上去。

「我不跟你们走。」莫望飞身上马,十二三岁的小公子,正在长个子,显得格外
纤瘦。

「我们,」一个暗卫开口,「跟您走。我们也是大燕的铁血男儿。」

「一定会被皇上骂。」

「废话!不过也就滴咕两句扣扣薪饷罢了。」

「让他骂吧,顶多挨几下军棍。」

暗卫谈笑著,也上了马,随侍莫望奔向生死未卜的战场。

莫望没有说话,只是眼眶渐渐的蓄了泪,又强忍著让风乾了。

大丈夫只能流血,不能流泪。

就跟他爹一样。

————————————

[閒聊] 就…閒聊。

这两天我就有超级疲倦的感觉,反而热死薄荷和长春藤那几天还没啥事…我就知
道要下雨了。

果然,现在雨下到可以不用浇水了,还有几个盆栽大淹水。

所以我现在头痛的强度也跟风雨的程度成正相关。

值得高兴的是,难得看到这麽漂亮的闪电。

避免我睡著,还是来閒聊一下好了。

大家都知道,深院月已经堂堂破六十回了,字数刚破十五万,看起来似乎还好…没有比临江仙爆炸…问题是,深院月还没写完。

而我写得的确挺闷,超级闷,写得一直想断尾。倒不是我不喜欢这部…我很喜欢,但是我真的讨厌那些不得不交代的细节,和那些算计…读者看五分钟,我得磨两天才能把所有的算计和变因安排得合情合理。

坦白说,我真讨厌这些吃饱太閒的家伙。但是他们为什麽会吃饱太閒,背后又有生活环境和经历所造成的。

但我不想替襄国公和太后写番外…饶了我吧。= =

或许有人会觉得男女主角…尤其是男主角到后期好像越来越没存在感…嗯,这麽说吧,一开始或许是言情腔,但事实上主题一直扣在「深院月」。

看似荣华富贵,家门显赫,甚至是至高无上的皇室,其实都是从一个院子到另一个院子,同样的窒息和束缚。唯一自由的时刻,只有仰头看著天上的月,阴晴圆缺。

但这个主题写久了真的让人很忧鬱,可有些我最讨厌的细节又不能绕过去…所以我常常磨到大怒罢工,第一万次谴责自己为什麽又要搞这种设定太多加心机诡计的小说。

所以我常常需要深呼吸,继续经营我三个阳台,看些美丽的东西。

目前我已经找好人帮我弄阳台了,比台标准配备的电脑便宜。也准备好了弄很多吊杆,晒衣服兼吊盆,大致上能够大大扩展种花的空间。

往往需要一整个下午在园艺上面,但对我而言,这是一种休憩而不是劳苦…虽然很多时候我都觉得疲倦,往往做一些时候就得休息一下。

没办法,欢喜做就要甘愿受。

其实我种了不少夹竹桃科的植物,尤其有很多日日春。我纳闷的是,为什麽就是没有夹竹桃天蛾的幼虫要来…直到我发现附近过多的鸟儿,快狠准的抓走阳台裡的毛毛虫,连片叶子都没伤到,非常潇洒…

我才知道原因。

真想养一隻夹竹桃天蛾的幼虫啊…

但这样活动,还是对身体有好处的啦。最少疲倦的时间拉长了,越来越撑得住。大概我还会去河堤偷种一些植物。如果身体许可的话。

结果閒聊到现在,我还是好想睡觉。

这种天气真不是我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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