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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认真做自己

腹黑女主重生小说:侯门嫡女(一)

第42章  被捉弄了

“是你先撞到我身上的。”关元鹤闻言,只挑了下眉,淡淡的道。

她先撞到他的?!亏他能说的出口,她脑袋后面没长眼睛,他堂堂关大将军难道也没长眼吗?!对了,他方才竟还骂她是“匹夫之勇”!

若说那些当面指着慧安鼻子骂她粗野的人会令她火冒三丈,那此刻关元鹤这直接又犀利的责骂简直就是对慧安的侮辱,能令她怒火冲天了!

慧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更不能相信这世上竟有比她更不知礼数的人!

还有,他那是什么语气,什么姿态!凭什么就敢这么说她!他凭什么那么高高在上的看着她,还一脸的厌弃,一副看不起她的模样!

她是匹夫之勇?

好吧,其实慧安心里也知道她方才是冲动了点,如今这京城的大小街道上都是巡逻的京畿卫,那东姜死士就算是爬墙逃脱,经过方才的一番动静,他的行踪已露,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

她是不该逞一时之强,被怒意激的有失理智,可那也是她估量着自己能拿下那东姜死士,这才出手的,事实不也证明她是对的嘛,充其量她就是鲁莽了点,可也谈不上匹夫之勇啊。再者说了,他这么说她,定是将方才的事看了个真切,也就是说他一早就到了,没出手帮她倒也罢了,事后还说她匹夫之勇,哪有这样的人!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又没风度又没水准的自大男!还出身千年望族、鸿儒传家的世家呢,狗屁!

慧安怒火高涨,瞪着站在三米开外俯视着自己的关元鹤,恨不能扑上去狠狠地咬他一口方能解恨!

可看着关元鹤那冰冷俊美的面庞,那高不可攀的姿态,她又有些犯怵。这些心理变化让她的面部神情不停变幻着,配着她乱糟糟的发髻,一身狼狈的模样不可谓不精彩。

慧安的那些想法都表现在面上,关元鹤何等人物如何能不了然。他也不生气,心里倒是有些觉着好笑,只道慧安到底是个孩子,经不起责备,说上一句竟就这般气恼。

瞪了关元鹤半晌,慧安才慢慢平复了心情,忽而就冷了面孔,双手一撑从地上爬起,昂着头挺着腰板走到关元鹤的身前,异常倨傲的盯着他,插着腰怒声道: “别以为你长得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本姑娘不吃你这一套。我匹夫之勇?那你就是目中无人,行至粗野。”慧安骂罢,见关元鹤目光森森地盯着自己,便顿觉有些心虚,气势一弱便低了头,可她又觉不能这样输了场子,于是又嘟囔着道:“对淑女如此无礼,真是妄做大丈夫了。”

“淑女?原来沈姑娘这样的当得上淑女,关某今日真是受教了。”

头顶传来懒洋洋的男音,慧安被他嘲的面色一袖,心里却愈发恼恨,呼的一下抬起头来,怒目道:“我不是淑女,那你也当不上君子!哼,你这人不仅不是君子还行事藏头藏尾,心怀不轨!谁知道你那日偷着回京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慧安所指正是那日在西山小径上第一次碰到关元鹤的事。

历朝历代的帝王对武将的管制都是很严格的,大辉建朝以来虽一直战祸不断,致使朝廷重用武将,厚待武将。加之圣祖、太祖用人颇有几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决断,形成了大辉对武将管制稍显松乏的境况。

但贤康帝继承大统之后,因他不似圣祖、太祖虽贵为天子,但却也是战功赫赫,在军中颇有威信,故而贤康帝对武将的忌惮要更多一点。加之贤康帝登基天下已基本太平,武将的作用显然已没有圣祖,太祖两朝重要,这也致使贤康帝对武将的态度由恩大于威变成威大于恩,这些年一直都在收回兵权上做文章。

依大辉律,将在外未经诏是不能随意离开大军,自主行动的,尤其不能私自回京。而那日关元鹤私下走小道归京,显然是有意避人耳目,非是皇帝授意,故而慧安才有此言。

慧安的话没经大脑冲口而出,声音一落就已经后悔,心想这关元鹤万一真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自己岂不是危险了?!人果然不能冲动,这下又惹祸了!

见关元鹤面色一沉,果然色变,想着他那日让人射杀东姜死士时冰冷的神情,慧安直吓得瞪大眼退了两步,一脸警惕地盯着他,似是生怕他突然出手拿了自己小命一般。

关元鹤那日回京是因为听闻自己的恩师五城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内大臣宋减病重,他这才慌忙着进京探望。

也是顾念着朝廷对武将的管制,又值大军回朝的当口上,不愿引起谏官的不满,再加上贤康帝一向极厌武官之间交往太密,他这才隐藏了行踪。

此事即便被宣扬,贤康帝问起也不过斥责两句,与他并不会有什么大碍,只是那些谏官却免不了又要惹人心烦。

如今慧安拿此事说道,关元鹤倒真有些不悦,微微蹙了眉看向慧安的目光便有些发冷。没承想,慧安倒似受了惊吓的猎物直退了两步,那盯向他的目光简直便似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穷凶恶极欲杀人灭口的恶人一般,这下关元鹤倒真有些哭笑不得了。

这种感觉之于常年身处高位,被世人崇敬的他还真不多见,一时倒起了几分少年心性,想逗弄下眼前这个一身是刺,稍微一触便竖起满身防备,张牙舞爪、内强中干的小女子来。

故而他面色一凛,双眼眯起,冷声道:“有些事看到了,却是要闷在心中一辈子都不能说出的,倘若不这样便会一不小心给自己招来大祸。看来沈女侯没有教沈姑娘这个道理呢,那如今便由关某来教导下沈姑娘吧。”他说着便向慧安逼近了两步。

慧安见关元鹤果然恼羞成怒,直叫完蛋,连连后退,又颇有些壮势般嚷道:“你别过来啊,我不用你教导。那个你方才不是还说我匹夫之勇吗,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不足为勇。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这可是京城!满大街跑的都是京畿卫,你要是把我怎么样了,你也好不了,那不也是匹夫之勇吗?你是大丈夫,是咱们大辉的大英雄,是有大勇者,不能因为我说错了话就生气的。我那个……刚才是乱说的,谁不知道关大将军行事磊落,是真丈夫!”

慧安本还有几分气势,随着关元鹤越来越靠近,而自己越退越离近墙壁便弱了气势,干脆陪起不是来,心中却暗自焦急,只道冬儿几个死丫头怎么还不带人来。

她说一般人在面临侮辱和冒犯时,往往一怒之下,便拔剑相斗。这其实谈不上是勇敢,真正勇敢的人,在突然面临侵犯时,总是镇定不惊。而且即使是遇到无端的侮辱,也能够控制自己的愤怒。这是因为他的胸怀博大,修养深厚。

匹夫之勇,即是血气之勇,表现出来的就是,无容人之量,易怒。如此说来,倒是极有几分道理。

见慧安一介小女子,个儿都没长全竟能说出这番话来,关元鹤倒是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心道这女子倒是有几分聪慧,知道用他的话来堵他。可她不明白吗,真要是恼羞成怒的人又岂会听她讲道理,真真蠢笨。

“收拾一下自己。”

却与此时,巷口传来一阵喧嚣声,知道是有人来了,关元鹤便也不再逼近慧安,只扫了她一眼扯下身上披着的大麾丢在慧安身上便转身向巷口行。

慧安见他如此,倒是愣了,随即才知被这人给捉弄了,登时气的面色发青,瞪着关元鹤背影的眼简直能喷出火来。

她就不明白怎么会有这种人,脸上带着冻死人的冰寒,却和人开着玩笑?!心中郁结,慧安刚要说上两句以示愤怒,便见巷口处冬儿几个领着大队京畿卫奔了过来。

她慌忙转身,匆匆地收拾了下仪容,这才发现自己的发髻早已散开,衣衫也很是不整,多处都被那东姜死士的弯刀划开,胸口处甚至能看到里面穿着的月白牡丹肚兜。

想到方才便是这种样子对着那关元鹤大呼小叫,慧安才后知后觉的羞恼了起来,脸上唰的一下布满了红晕。又想若非方才关元鹤提醒,这会子她还不知道收拾下自己呢。

这要是被那一群京畿卫士兵看着,虽是如今世风开化,传扬出去与她的名声也不好,如此那关元鹤倒也不是太不知礼。

慧安这边正心思大战,那边冬儿几人已奔了过来,红着眼围住慧安挡住众人的视线,将她上上下下收拾了个遍。慧安裹紧了大麾,任由她们给她简单的整理了发髻和擦了脸上的马血,这才在她们的簇拥下出了巷子。

刚出小巷便见关元鹤牵着一匹黑马从隔壁巷子出来,站在街口屋檐下和一个身着靛蓝窄袖直缀长袍,腰束青色祥云锦缎带的男子说着话,看那人背影竟是李云昶。

第43章 原来是阴谋

慧安一愣,脚步便顿住了,恰于此时李云昶扭头看了过来,触及他清亮的目光,慧安心一跳,便低了头,又想着自己这般模样被他瞧见,没得让人羞恼,面上便是一红。接着便恼恨自己的不争气,为何见到他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心,于是便有些烦躁了起来。

一时又想到前世的自己,就是因为行至粗野,又过于刚强,在人前总是表现出强硬的一面,这才每每被取笑没有女子的娇柔,很是不受欢迎。既然前世她不注意形象,不屑装假,在这犹如戏台子一般的京面上吃尽了苦头。如今得以重生,万没有再吃同样亏的道理,吃一堑长一智,大家都装她就不能太清高。再者说,谁家也不愿娶个剽悍的媳妇回去,这不装也不成啊。

虽说今世她已然打定主意要撑起沈家门户,终身不嫁,到时候过继一个孩子好好教养,可这彪悍了就不被那些个京中贵小姐妇人们所喜,会被她们排斥的,她处境本就艰难,若再被人排斥日子就更难过了。

如此一想,慧安使劲扭了大腿一把,眼泪便滴答答的落了下来,一副受了惊吓惶恐不安的模样。她这变脸变的快啊,倒是把冬儿几人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了起来。

那边关元鹤见慧安这般撇了眼李云昶和巷口闻声过来的人群,倒是勾了勾唇角,眼中闪过笑意。

李云昶见慧安裹着一件男子穿用的大麾站在巷口,很是不妥,便忙冲身旁的近卫打了个眼色,见他领意,这才吩咐京畿卫进巷将那东姜人的尸首给抬了出来。

慧安正抽抽搭搭地装柔弱,一辆马车便驶了过来,一名身着青色窄袖长袍的青年侍卫下了马车,对慧安拱手道:“沈小姐受惊吓了,且先乘马车离开吧,只是这是属下临时找来的,有些简陋怕是要委屈小姐一二了。”

慧安前世嫁入秦王府,对这青年所穿衣着是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秦王近卫的服饰。知道是李云昶的意思,慧安心里失跳了一下,之后便是钻心的疼。

之前的马车已撞成了碎片,冬儿已遣人回去另派马车过来,慧安本就是站在这边等着凤阳侯府的马车,可这一时半会马车是过不来的。她又是这般模样,这边的人越聚越多,心中正值焦躁窘迫,如今李云昶便使了人赶着马车来了。

和前世初识他时一般,他还是这样的温润有礼,设想周到,前世的自己便是因为这些才失了心魂的吧。后来才慢慢明白,他是对所有人都这般,而深知了他后慧安才明白,李云昶是个骨子里透着冷意的人,远不如外表展现出来的宽和良善,怜香惜玉。

如今再次感受到李云昶的周到体贴,慧安恍惚了一下,这才看向他。恰他似有所感的看了过来,慧安忙盈盈一俯,扶着冬儿的手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而动,行至关元鹤身边时,慧安听到冬儿在外面道谢的声音,这才知道方才是冬儿她们碰到了关元鹤,央了他前来帮忙的。

想着关元鹤赶到后冷眼旁观,后又冷嘲热讽的,慧安禁不住冷哼了一声。

鼻尖蹿过一股竹叶冷香,慧安自知那气味是身上裹着的大麾传来的,于是就厌恶地一把扯下那大麾扔在了车角,可这马车确实简陋,也不知是那王府侍卫从哪个犄角旮旯找来的,连个炭盆都没有,四角还灌着冷风。

慧安这一扔掉大麾冷风一吹就生生打了个冷颤,她又忙着去将那大麾捡了起来裹在了身上。这又想起方才关元鹤从旁边巷子牵出马来,应是当时在那边听到了动静,直接弃了马跳墙过去的,倒也是有诚意的。

于是便觉得这人也没那么可恶,将大麾又裹了裹小脸往衣领口的狐狸毛上蹭了几下。夏儿在马车一旁透过遮不严实的车窗看到这一幕,纳闷的眨了眨眼。

回到凤阳侯府时,太医院的卢医正已侯在了榕梨院,知道是秦王李云昶请他过来的,慧安既不意外也不推辞,请他把过脉,只道是受了些惊吓,其它都是些外伤,并无大碍,留了一瓶生肌膏便告辞离去。

慧安形容狼狈,一身是伤的回来,早就吓坏了方嬷嬷,一通忙碌,给她清洗了身子又上了药,慧安早已被折腾的浑身酸软,倒头就睡。

方嬷嬷叫了四个丫头详细的问明了情况,又掉了一通眼泪,只道慧安最近时运不佳,出门总也遇险,便自做主开了箱笼取了三十两碎银,并一张两百两的银票子递给春儿,让她即刻就去北郊付云山上的皇家寺庙求一道护身符回来给慧安镇着。

要说这样大项的支出没有府中主子做主方嬷嬷一介奴才,虽说是得了主子高看让她管着府中内宅事务,她这又是为了主子并非私自挪用银两,但若被有心人知道到底会被构陷。

春儿闻言愣下了并未接那银票子,方嬷嬷却是冷了脸道:“让你去你就去,这事等求回了护身符,我自会与姑娘说道。”

春儿见方嬷嬷态度坚决,知道姑娘不信神佛,方嬷嬷是怕慧安不同意,这才先斩后奏。她也觉着慧安最近有些犯冲,便也不再多言,接了荷包转身而去。

杜府秋水院中,杜美珂面色阴沉地端坐在厅堂的太师椅上,捏着白瓷润福图样茶盏的手骨节分明,显是心情不悦。

厅堂正中,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缂丝长袍做管事打扮长相清瘦的中年男子,却是杜尚书府的管家孙一顺。

“这么说那丫头非但没事,还杀了那东姜死士?”

杜美珂眯着美丽的大眼盯着孙一顺,面色阴晴不定,孙一顺见她如此蹙了蹙眉,低头叹了一声,终是抬头道:“小姐,其实那沈小姐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你是觉得我太狠毒了吗?半大的孩子?!哈,可就是这个半大的孩子让我第一日进凤阳侯府就受尽了屈辱!这十多日更是无一夜安眠!我只是想利用那东姜死士给她点小小的教训,这样都不行吗?你若觉得我恶毒,现在就可以从这门出去,以后我再不寻你办事便是。”杜美珂说着,神情愤怒却又委屈地指着门口,含泪欲泣地盯着孙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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