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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女主重生小说:侯门嫡女(二)

第79章 有人撑腰了

冬儿声音落下,屋中本还欢声笑语的气氛就是一变。接到慧安的信,沈峰虽没给沈家三兄弟多说,但他们从沈峰整日的黑脸和他担忧的言语中对慧安的这个父亲也算是有些猜测。 这会子听到孙熙祥来了,登时三个人便对视了一眼,收了笑容,那沈童却是不知这些的,闻言还微整了衣襟准备起身,身子刚动却见大哥几个都没动静,依旧端端正正的坐着,沈童不由一诧,但随即便就面色平静地也大咧咧地坐着不动了。慧安瞧几人那样子,却是心中一暖,未做一声。

没一会孙熙祥便进了屋,昨日慧安吩咐管家收拾跨院,动静却是极大的,自然瞒不过孙熙祥。故而他刚一回府便听下人回报了此事,招了乔万全却说是姑娘只吩咐将跨院收拾出来,至于做什么用的他却是一无所知。孙熙祥只觉此事非同小可,便着意审了乔万全半晌,可问来问去却都是那几句话。连慧安收拾跨院是要招待客人,还是自己想搬过去住,他都没弄明白。

今日恰是他的沐休日,一早他便听说慧安出了府,他因惦记着不知这个女儿又要做什么,便专门留在了府中。没想到这会子全府都在传,说是府中来了舅老爷家的四位公子,只怕要在府中常住,大姑娘和乔管家亲陪着已进了跨院安置下来了。他那会子正在秋兰院中和杜美珂腻歪着,一听闻此事哪里还有兴致,当即便提了裤子带着杜美珂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他这一路,心里真真是火大,整个人都要被烧了起来,万没想当年的事竟会被慧安翻腾出来,并且还和赶出门的沈峰又勾搭在了一起。 此事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奴才告诉的慧安,他定要查看水落石出,拉出去千刀万剐了方能解恨。沈峰回来意味着什么,孙熙祥怎么可能不清楚,他是打定了主意,今儿一定要将人给撵出去的。

他心里本就火大,待进了屋却见慧安端坐在那里正和四个青年说着话,见他进来竟故作不见,当即孙熙祥就怒火三丈,直欲跳脚。他捏了捏拳头,这才按捺住高涨的怒火,又打量了沈家四兄弟一眼。待瞧见和沈峰相貌酷似的沈大童时,心中的想法却是全落实了,当即心头便是一沉。

待孙熙祥咳了一声,慧安才瞧过去,一脸刚瞧见他的惊喜模样,站起身来迎上去,拉了孙熙祥的手,道:“父亲来了啊,瞧我,这才将刚和舅舅及四位哥哥重逢,欢喜过望,光顾着和四位哥哥说话,都没瞧见父亲呢。父亲可不能生女儿的气哦,父亲快请上坐,也好容安娘来给父亲介绍下几位哥哥。” 沈大童见慧安起了身,这才跟着起身,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不动声色将孙熙祥打量了个遍。沈童三个也是跟着起身,他们个个不是笨人,听到慧安的话再瞧瞧孙熙祥身后跟着的杜美珂,心里当即便是澄亮。

瞧着慧安的笑脸,听着她的话,再被慧安拉住手,孙熙祥直想甩开她,压抑了半晌的怒火,才扯开个笑,道:“安娘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四个哥哥,舅舅的。为父怎么就不知道呢,若是你有舅舅岂会这么些年与府中都没有来往?”他说着已在上位落座,杜美珂跟在身后,却插嘴道:“是啊,大姑娘,这亲可不能随便认啊。血脉那是何等重要的大事,谁不知道沈老爷只得夫人一个女儿,你哪里来的舅舅啊?大姑娘年纪小,别再被坏心眼子、包藏祸心的奴才给哄骗了,弄得那不知哪里来的三教九流进了府,凭白生出事端来。”

杜美珂声音一落,沈家四兄弟面色就是齐齐一变。沈大童当即就沉着脸上前一步,眯着眼瞧了杜美珂一眼,这才看向慧安,肃声道:“妹子,不是为兄说你,你这侯府可真是没个样子。且不说主子说话,一个丫头竟随便插嘴,只这丫头竟敢当众指骂朝廷命官,哼,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啊!”他言罢面色一变,目光锐利如刀便盯向了杜美珂,道:“依大辉律例,白身之人辱骂朝廷命官,公然以下犯上,一经查实杖责三十并游街一日,以示民众引以为戒。妇人辱骂朝廷命官,罪重一等!沈某不才,如今刚升任了翰林院修撰一职。”他说着瞧向慧安,又道:“妹子,这等胆大妄为,连朝廷命官都敢当场辱骂的奴婢早晚必要闯出大祸来,依为兄的意思,妹子且莫为她求情,直接捆了押送到凤安府依法处置才是正经。今儿这事便由为兄代劳了,三弟、四弟,还不快去拿人!”

杜美珂听沈大童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丫头,已经是气得浑身发发抖了。再听他要给自己落个辱骂朝廷命官的罪拿去凤安府更是一惊。她自是知道沈峰的,但自沈峰被赶出侯府后,她一妇道人家自也再未听闻过沈峰的事,更不会去打听这人。如今见沈家四兄弟身上皆穿戴布衣短打,连个像样的配饰都没有,瞧着那模样却像是跑江湖的三流人物。她便料想着沈峰那大字不识的莽汉,只怕离了侯府早已没落了,这才插了那一嘴,谁承想竟被指辱骂朝廷命官,难道这个穿布衣戴布巾的还真是个从六品的官身不成? 可她见沈大童一言刚落,那两个年纪小点的青年竟真甩了甩手,二话不说就上前直奔她来,登时便吓得没了主张,忙去看孙熙祥。

孙熙祥只怪杜美珂多嘴,但却也不能真叫沈氏兄弟拿了杜美珂,故而他一掌拍在桌上,怒喝一声:“住手!你们是哪里来的,还有没有礼数!私闯民宅不说,竟还要对女眷动手,这是何道理?”

沈大童这才上前一步,拜了一礼,道:“拜见姑丈大人,多年不见,姑丈大人竟都不识的我了吗,我是沈大童啊,当年可还在侯府中住过些时日呢。多年未曾前来拜会姑丈是侄子的错,侄子这厢给姑父赔礼了。只是这是沈家,小侄那姑母可早已过世,除了我这可怜的妹子,府中哪里来的什么女眷啊?姑父便是生小侄的气,也千万莫拿此事说笑啊,免得说出去招人笑话了。二弟,三弟,四弟,还不快来行礼。”

“且慢!我早说了凤阳侯府从没有什么舅老爷,我也不是你们的姑丈,更当不起你们的拜。你们寻错门了,乔管家,送客!”

慧安闻言忙道:“爹爹,怎能送客呢,我已见过舅舅,岂能有错?即便有什么误会也没送客的道理。这位二表哥却是当日在端门救了我和二妹的沈童小将军,如今恩人已然登门,怎能如此相待?爹爹且莫急,女儿已叫冬儿到祠堂去请族谱了,是不是舅舅一家一瞧便知!”

孙熙祥听闻慧安竟着人去请族谱,登时心中咯噔一下,他暗恼自己掉以轻心,这些年来竟都忘了族谱一事。想到当年自己屡次劝说沈强,叫他开了祠堂将沈峰逐出族谱,但那老狐狸却每每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搪塞与他,孙熙祥便气的银牙紧咬。有那族谱在,非要撇清关系却是不能的。只是如今侯府之中他才是主子,他非要将那人赶出去,谁又能奈何住他?今日说什么,他都不能叫沈家四兄弟留在府中!孙熙祥想着也不再做那面上功夫,当即便拍案而起,瞪着慧安,怒道:“为父的话你都没有听到吗?为父说要将他们赶出去就自有为父的道理,你这是要忤逆父亲做那不孝子吗?”

一旁杜美珂瞧见孙熙祥怒喝慧安,不由勾了勾唇。心道,如今可真是父女成仇了,这是真撕破脸了,以后她还用得着担心孙熙祥不和自己一条心吗?沈慧安到底年幼,竟到现在还没看清她那父亲的真面目吗,就凭着一本族谱,便想接沈氏四兄弟进府,呵呵,未免太可笑了。

慧安闻言心中冷笑,却不得不低了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哽着声音道:“父亲莫气,女儿怎敢忤逆父亲。只是若真是舅父一家,且不说伤了亲戚间的情谊,女儿此刻将人赶出了府,来日被人知晓此事,该如何议论女儿,看待我凤阳侯府啊。人是女儿请回来的,父亲心中有疑,女儿也不敢坚持。只是如今事情还没弄清楚,便不能随意赶人,父亲一向心疼女儿,难道忍心女儿将来被人指责苛待舅父?还望父亲体谅女儿一二。”

慧安将话说到了这份上,那孙熙祥再坚持赶人说出去却是要被指责不慈了。他瞧着低着头一脸恭敬的慧安,不由气的头上青筋突突直跳,一时屋中的气氛便僵了下来。

却在此时,院外传来一阵喧嚣,接着门帘被一脚踢开,屋中光影一闪,进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来,正是沈峰。 他一进屋便大喝一声,道:“孙熙祥,你他(河蟹)娘的什么意思,老子上了门不出去迎接还罢,竟还叫一干小厮堵在门口拦住老子。几个小bie三就想对老子动手,哈哈,还不是三两下就让老子给收拾的屁滚尿流。你把老子也当成你这脓包软蛋了不成?怎的多年不见,你小子竟半点长进都没。咦?咋回事,安娘你怎跪在地上?这大冷天的别伤了身子,你们这些个丫头都没长眼吗,还不快去吧姑娘扶起来!”冬儿几个闻言,心下一喜,忙就上前将慧安扶了起来。

孙熙祥瞧这沈峰却是气的呼呼喘着粗气,而沈么童瞧见父亲来了,已三两下凑了过去,唧唧咕咕地便将方才屋中发生的事给说了一个遍。

沈峰闻言却也没什么面部表情变化,也不等孙熙祥招呼,几步跨到另一个正位上,一屁股坐下,大刀阔斧地叉开两条长腿,便碰碰的拍了两下桌子,怒道:“茶呢!想渴死老子啊。”慧安忙将自己未曾碰过的茶亲自端上过去,沈峰接过,嘿嘿一笑,道:“还是俺这外甥女心疼舅舅,比你那不长进的父亲可强多了。”

沈峰进来就骂孙熙祥是脓包软蛋,又一口一个不长进,还将桌子拍的震天响,孙熙祥早已被气得两道胡须哧哧乱颤,人更是跟得了羊角风一般依在椅子上抖个不停。 他正欲出声,谁知沈峰咕咚咚两口便将那茶给灌了进去,咣当一声便将茶盏扔在了桌上。

他那动作突然,茶盏扔到桌上,茶盖飞起,差点砸到孙熙祥放在桌上的手。孙熙祥被吓了一跳,便见沈峰盯了过来,似笑非笑地道:“嘿嘿,怎地,多年不见莫非你连老子都不认识了,也要赶出府去不成?”

孙熙祥闻言手一抬便欲去拍那桌子,只他那手刚抬起沈峰便眯了眯眼,哼了一声。孙熙祥当即便有些生怯,生生收了手,只是却豁然站起,冷声道:“沈峰,当年你是被岳父赶出侯府的,怎好还厚着脸皮子回来!”

沈峰见孙熙祥如此却也不恼,只冷冷一笑,盯着孙熙祥,道:“当年之事老子乃是遭人算计。老子顶天立地,行得正坐得端,为何不敢回来?当年父亲迫不得已将老子赶出府去,却未曾动那族谱,他老人家是何意思不用老子来说吧?父亲当年都是为了清姐儿,为了顾全你孙熙祥的脸面。老子被人算计了,出了那等事老子认了,二话不说便离了侯府。这些年也未曾回京,就是指望着你小子能瞧在父亲一片心意之上好好对待俺那妹子,只不想清姐儿红颜薄命,早早就随父亲去了,只留下了安娘这一根独苗。俺因怕你心中有结,父亲和清姐儿病逝都未曾回来瞧上一眼,老子真是瞎了眼,猪油蒙了心,竟以为老子委屈了自个儿你就会对安娘这孩子好点!哼,老子今儿还告诉你,这侯府老子是回定了,你他(河蟹)娘的算个老几,凤阳侯府是沈氏门庭,老子就是堂堂正正的沈家人,回不回来还轮不到你一个姓孙的在此叫嚣。”沈峰说着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骂道:“gou 日的兔崽子们,老子平日里是怎么教你们的。人都指着你们的鼻子骂了,还将个屁礼数规矩的,先给老子拿了这不知死活的娘们,拿了老子的名帖送到凤安府衙查办!”

第80章 杜美珂被打

沈家几个儿子自小就是在他爹爹的棍棒下打出来的,沈峰对儿子比对军中的士兵那可是要更凶上几分,严上几分的。家中天天弄得跟军营一样,动不动就要听军令,行军法,弄得几个儿子听到老子下令,不管七二十一那是先照办了再说,省得回去还得跪搓衣板,要是在家还好说,这会子可是在妹妹家,这若是一来就被罚跪搓衣板,那多丢人啊,以后也没脸在京城混了。故而沈峰一声大吼,沈家四个儿子没一个敢懈怠的,便是沉稳如沈大童和有军功在、身方才还保持形象没像两个弟弟去吓杜美珂的老二沈童这回都动了起来,四个人往跟前一站,直吓得杜美珂半个身子都依在了孙熙祥身上,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

且不说孙熙祥对杜美珂用了多少情,只如今他要是叫沈峰带走了杜美珂,那这府中他就没脸再当什么老爷,故而见沈峰竟来真的,孙熙祥直急的两眼发红。沈峰是什么人,孙熙祥早年却是领教过的。这人虽是靠着军功做了官身,并且步步高升成了朝廷肱骨之臣,但他本质上还是当年那个斗大的字不认一筐,打起仗来不要命,耍起疯来不要脸的泼皮混混。这人既可以不要命又可以不要脸,你说你还能奈何地了他,孙熙祥怕啊,他能不怕嘛,只沈峰身上那股子煞气就将他吓得面色阵阵发白,孙熙祥也急啊,他能不急嘛,杜美珂要真被拉去游街,那他这一世却是什么体面都没了。

故而见沈家四兄弟当真冲过来拉杜美珂,孙熙祥当即便想到了好拿捏的慧安来,他砰的一声将桌子一拍,霍然站起身来抬手指着慧安瞪着两眼就吼道:“你这不孝女,从外面领进来一堆什么人来,竟如此嚣张跋扈,你瞧瞧如今竟连爹的妾室都敢随意动手,你想将爹生生气死不成?”

慧安闻言心中发冷,面上却是一变,手下一拧大腿泪珠儿便长流而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便喊道:“爹爹冤枉女儿啊,女儿怎会找人来气爹爹,舅舅一家既来了京城女儿怎能不尽孝道将人迎进家中?女儿这也是行孝道啊,珂姨娘对舅舅和表哥们出言无状,这才惹恼了舅舅,弄成现下局面,使得舅舅着恼,爹爹生气,实非女儿之愿。但今日之事爹爹非要怪责女儿,女儿不敢不孝,却是半个冤宇都不敢喊的,女儿这厢给爹爹赔罪了,爹爹您且莫生气了啊。”慧安哭喊着便又跪着转了个身对着沈峰也是一拜道:“舅舅,今儿之事都怨外甥女,请舅舅体恤外甥女一片纯孝之心,饶过……饶过……”慧安哭喊着便是一阵气力不济,喘息一顿,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引得冬儿一阵惊吁忙飞奔过去将人接在了怀中。

孙熙祥见状如何不知慧安都是装的,什么话都叫她说尽了,这才去晕,倒显出她的孝道来了,却叫人人都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慈,生生逼晕了女儿!他直气的浑身发抖,却也无法,眼见的沈峰冲过去吩咐冬儿几人将慧安抬到了内室匆匆搬来的软塌上。

沈峰对慧安的了解却是不多,从那封信上只瞧出慧安被孙熙祥苛待多时,已是将走绝境,这才不得不写信相求。他一心只恨自己先前想差了,叫慧安吃了多年的苦。关心则乱,只当平日孙熙祥苛待女儿,慧安身体已坏,以致悲恸之下果真晕了过去,登时便急的怒火高涨。

待慧安被安置妥当,便大步冲至孙熙祥面前一拳头便砸了过去。他本就比孙熙祥高出了两个头来,块头又大,这一拳头下去孙熙祥只觉那铁拳比碗口还大,砸在眼上登时他便是一阵头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半天都回不过神来,鼻子下呲溜溜一凉,用手一摸却是一手的红。

“老爷,来人,快来人啊!” 杜美珂惊叫一声,甩脱童家两兄弟的钳制便扑到了孙熙祥身上,哭得花容失色。孙熙祥这才缓过神来,瞪着血红的两眼盯着沈峰怒喝道:“来人!将他们给我打出去,打出去!” 屋中一阵喧闹,外头下人岂能听不到动静,闻言便有方才随孙熙祥进院的小厮们哗啦啦地冲了进来,沈幺童见他们冲进来,倒是的大乐,勾着唇抿着笑便打先迎了上去。他虽个子没长起来,身手却不含糊,一拳一脚便踢飞了两个小厮,沈家兄弟跟着往前一站,登时便吓得几个小厮不敢再动。

孙熙祥已被杜美珂扶着站起身来,见此只得又瞪向沈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沈峰,当年你既被岳父赶出府去便不再是沈家人。你心中存怨,竟回来大闹侯府,对我的妾室任意动手撕扯,还不分清红阜白对我动手,你就不怕岳父和清娘在天之灵来寻你讨要公道?我也是朝廷命官,你如此胡作非为,我定要将你告上御前。”

孙熙祥不提沈强和沈清还倒好,他这一提沈峰那面色当即就是一变,直比煞星,抬手便拧了孙熙祥的手臂,一个使力直疼的孙熙祥嗷嗷的一阵惨叫。“你他娘的找死,你还有脸提父亲和清姐儿。妾室?你他娘的抬妾老子管不着,你出了这府门老子管你娶上两房妻室呢?你住着俺沈家的房,用这俺妹子挣回的体面,享着俺沈府的尊荣,竟还敢抬个妾来落俺妹子的脸,还敢叫你这狗屁妾算计俺沈家骨血,苛待安娘,老子就容不得你!今儿就得叫你知道知道,这沈家还有男人在呢,沈家的门庭下容不得你个姓孙的如此张狂。”

孙熙祥被如此指骂,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当即脸上便青筋直跳,一脸狰狞地道:“沈峰,你当年做下那等龌龊之事,就不怕我将那事讲出来,好叫你的好儿子们听听他们的爹是个什么东西?”

沈峰闻言一双锐利的眼在孙熙祥身上来回的扫,接着嗤笑一声道:“你他娘的爱讲就讲,老子问心无愧,怕你个乌。俺那妹子如今已经不在。你不提当年之事还作罢。今儿你既提了。老子就告诉你,当年之事老子这次回来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要是叫老子查到哪个用了那阴损的招儿谋害老子,老子不活剐了他,老子就他娘的叫尿憋死。”沈峰骂着那眼在孙熙祥和杜美珂身上来回的扫,眼睛眯了又眯,手下一个狠压,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孙熙祥那脸便变的雪白,一声惨叫那胳膊竟被沈峰给生生卸了下来。杜美珂也吓得脚一软瘫倒在地,哆嗦个不停,看都不敢看上沈峰一眼。

偏沈峰卸了孙熙祥的胳膊,还不算完,将他仍在地上便就用脚踩在了他那脱节的肩膀上,居高临下地瞪着孙熙祥冷声道:“今儿这妇人你是发落不发落?你若不发落,老子势要将她拿了送去官府,你若狠下心来老子倒是愿意卖安娘一个面子,省的安娘醒来怪我这做舅舅太不给你留体面,违了她的孝道。”

他说着便作势要往下踩,孙熙祥那胳膊本就已被挪了窝,这再叫沈峰一踩,岂还保得住?:“当即他便吓得服了软,那里还有心思顾念杜美珂,登时便极没出息的喊了一声将她拉下去, 拉下去打六十板子。”

“老爷!” 杜美珂闻言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刚质问地瞪过去。孙熙祥就偏开了头,躲闪着目光不敢瞧她。”杜美珂瞧着孙熙祥那被沈峰踩在脚下的熊样,心中五味杂陈,什么滋味都有,如此刻才知这辈子她最大的错便是瞎了眼,当初怎就会被孙熙祥这一张皮面给迷了心。只可惜如今事已至此,她便是再悔不当初却也是于事无补了。

而沈峰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就是要孙熙祥亲口说出这话来,闻言他瞧了一眼杜美珂,见那女人一脸失魂落魄瘫在地上连动都没力气动,不由讽刺一笑,冲着愣住的冬儿几人天喝一声:“愣着干什么,没眼力劲的丫头,老爷都发话了你们还敢抚命不成?将这不知礼数的东西给老子拖出去打!”春夏秋冬闻言这才回过神来,秋儿和夏儿当即便冲了上来拽了杜美珂便往外拖,今时今地连孙熙祥都被沈峰给一拳头揍的没了血性,杜美珂却也不再挣扎,任由秋儿和夏儿拉了出去。外头没一会便传来了女子凄厉的痛呼声,听的孙熙祥面色又是一阵清白交加。

辱骂朝廷命官这种事可大可小,用这样的名头将杜美珂拧到官府去却是小题大做了。那凤安县令估摸着也不会搅和进凤阳侯府的家事中去,最多训斥两句动几下板子吓吓杜美珂,便会将人放回来,游街收监只怕是难。只是这么一来孙熙祥算是丢了大脸了,而杜美珂的名声也算是彻底完了,这么一个当众被打了板子的女人想再获男人宠爱那简直是痴心妄想。只是且不说这事可不可行,单单杜美珂如今住在凤阳侯府中,那不管怎样在外人眼中她就是凤阳侯府的人,凤阳侯府也丢不起这个人啊。

慧安早就觉着这个舅舅是个妙人,万不会做那累及侯府名声的事,这才干脆两眼一闭装起晕来,省的有自己夹在中间被孙熙祥拿捏着,倒是叫沈峰放不开手脚来。果然她这一晕沈峰便没了顾及,两下便将孙熙祥吓得成了软蛋,杜美珂更是被拖出去打了板子。慧安心中那个乐啊,听到外头杜美珂美妙的惨叫声哪里有不起来瞧瞧的道理, 当即她便睁开眼轻轻推开窗缝趴在窗户上,往外瞧,直瞧得春儿和冬儿一阵摇头失笑。慧安见杜美珂被打的连连惨叫,一张脸已经哭的花成一团,且不说那胭脂水粉晕成了彩色图案,只她那眼泪鼻滋糊了一嘴的模样就叫人好不恶心。这般丑陋,慧安只瞧了两眼便失去了兴趣,撇瞥嘴又躺回了塌上,只觉着还是那惨叫的声音美妙一些,有秋儿和夏儿在,她倒是不怕杜美珂就这么被打死,只是六十板子打完会不会变成个跛子那可就不一定了。

慧安心中乐和,就觉一眨眼板子便打够了,待那板子一停慧安便兴冲冲地又隔着窗缝往外瞧,正见杜美珂从长凳上滑下,如一滩烂泥倒在地上,一张脸血色尽失,气息虚弱,满头汗渍,已是两眼一黑晕了过去。慧安唇角含起讥笑,抬眸间却瞧见一个熟悉的粉衣身影在院门处一晃而去,却是孙心慈。慧安一愣,瞧见她身后随着的那小丫头,不由眼中闪过恍然和不屑来。心中暗骂这般女儿当真是白养了。杜美珂啊杜美珂,瞧着吧,你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且说慧安带着沈家四兄弟进了侯府,竟说是舅舅家的表哥。这事已是惊天消息了,没一会儿便传的满府皆知。后来孙熙祥和杜美珂又带着几个小厮怒气冲冲地直奔了跨院,再后来沈峰到府打趴下一干小厮一路杀了进来。这一阵阵动静一出闹得比一出大,下人们哪里有不好奇不凑过来瞧的道理。虽不敢明目张胆地挤到院门口瞧,但那角落里、庭院后、隔院中早三五成群,挤满了下人,纷纷探着头往这边院中瞧。

孙心慈也是听到了动静,这才带着丫头赶了过来的。只她赶来时恰就见杜美珂亦被按在长凳上挨打,而正房的屋檐下却站着沈峰并沈家的四个凶神恶煞的兄弟。而孙熙祥也站在那里,缩着身子低着头,竟是生生瞧着杜美珂挨打。孙心慈被这场面吓得面色发白,但她见杜美珂如此挨打,虽心中害怕还是要往里冲。只她刚迈步却被跟随而来的丫头柳絮给扯住了。但听柳絮劝道:“二姑娘您别傻了。如今连老爷都不得不服软,您这冲进去还不也得挨打。平白受了辱不说,还得叫姨娘心疼您。最重要的是若二小姐此番挨了打,那眼见这宫宴却是参加不了。奴婢瞧着大姑娘使得就是这个心眼,她是不想叫二姑娘参加宫宴,好抢了她的风头。二姑娘这要是过去可就称了大姑娘的心。”

孙心慈本就害怕,最近她心中也是焦虑不安,七上八下。一来她们失去了尚书府的依持,再来她频频被慧安发难,这才认命的知道自己永远都得做个庶女了。如今她只能靠自己了,只指望着能在宫宴上叫那些贵夫人们注意到她。以后这种机会怕是不多了,她定要抓住。杜美珂本就是孙心慈一直以来的依仗,如今杜美珂被打,孙心慈本就失了主心骨。故而如今被柳絮这一劝,本就没了主意又心生怯意的孙心慈犹如一只无头苍蝇犹豫了起来。她想了又想,只觉着母亲如今已经被打,她再去也是自投罗网,也于事无补,还平白送上门去叫人拿捏。真就如柳絮说的,怕是到时候还得叫母亲为她担忧。宫宴若再参加不了,那岂不是对不起母亲多日来辛辛苦苦为她操劳筹备,那样也是不孝。这般想着她真就住了步,咬了咬牙,一个狠心便转了头,带着柳絮一路又回了秋兰院。

可她却没瞧见那些蹲在角落的侯府下人们瞧向她的那目光,可真是个个透着鄙夷和不屑呢。这边杜美珂亦被打的晕了过去,孙熙祥见沈峰面色缓和了下来,这才忙遮着脸吼了一声令聘菊几人将她抬回秋兰院去。见人被抬去,他又气急败坏地令乔管家将外头看热闹的下人斥退,这才放下挡着脸的衣袖,瞪着沈峰怒道:“今日之事我定要告上御前,讨个公道!”他说罢便欲转身而去,而沈峰瞧着他那身影却是懒懒一笑道:“传皇上口谕。”

见孙熙祥愣住,沈峰讥笑一声,挑眉道:“怎么,孙大人还不跪下听谕,竟敢藐视圣上不成?” 孙熙祥闻言心中一阵发寒,狐疑地瞧着沈峰。但圣谕却做不得假,由不得他不跪。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下,院中下人便也扑通地跪了一地。沈峰这才道:“皇上的原话俺记不住。大意就是沈峰因公多年离京,如今四海靖平,皇上体恤特允俺三月沐休,令其与外甥女畅叙亲情。嘿嘿,非是俺定要住在这侯府之中,实是圣上口谕,俺不能不奉。孙大人若要去告御状只管去,俺这也是怕孙大人不知皇上心意再闯出什么祸事来,这才多嘴提醒一声。实在是瞧在安娘的面子上,是为你好。行了,这口谕也喧了,都起来吧。”

沈峰说罢转身便进了屋。他这口谕故意说的不清不楚,倒似故意说来戏弄那孙熙祥的。休说是孙熙详便是慧安在屋中都听的哭笑不得,直叹这舅舅真真是个魔王人物。 只是慧安倒不曾想沈峰风风火火前往宫中竟是为了此事,倒是不得不感叹这个舅舅心思粗中有细。今日闹的这一出若没皇上这话先肯定了沈峰和凤阳侯府的关系,只怕沈峰却是免不了要被御史弹劾一场的。如今慧安心中最后一块大石落了地,免不了眼眶微湿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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