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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
文/恍恍(佳人原创投稿)
小时候看书,“红白喜事”,总觉得这是个错误的说法,婚嫁娶,谓之“红”,红,自然是大喜之色,而“白”,怎么会是喜事?
前几天,太太(曾外祖母)过世,88岁的高龄,送葬的队伍,好长好长。跟朋友说我是披红孝里年纪最大的,朋友说,那是喜丧啊。我微微愣住,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喜,丧,忽然想到英语里的矛盾修辞法。再一转念,谁说丧,就一定得是悲?
曾经无数次的想到关于生命。我们害怕生命的消逝,有的,是害怕有一天,再也无法呼吸,再也无法触摸,再也无法享受生命;而有的,不是害怕自己生命的消失,他们是害怕,早已习惯了在身边的人,有一天,消失了。我是后者。
那天早上起来,妈妈正在院子里洗衣服。我仍睡眼惺忪,妈妈说,太太昨晚过世了。我眼一涩,鼻子也酸了,似乎下一秒泪就要下来。可是我没有。因为妈妈没有。那是妈妈的外婆呀,可是妈妈很平静,妈妈没有哭,声音里也听不出难过,她在继续做自己的事,跟我说,傍晚的时候过去。
我落泪的冲动似乎瞬间变的不可理解。
太太从没有和我一起生活过,对她的印象,不过是幼时每年寒暑假会见到的慈祥的鼻翼有颗很大的痣的老太太。从记事时起,她就已经是颤颤巍巍了。仅此。
去老家的路上,车里都是许久未见的亲戚,大家说着笑着,似乎只是去参加一次大家族的聚会。下车时,大坝的斜坡上碧草如茵,我想起小学时男太太(曾外祖父)过世时,也是从那条路下来,我蹦着跳着,却又忽然停下来,似乎意识到,那时,是不该雀跃的。已经,十年了吧。
那年,一进灵堂,不记得是因为看到外婆哭还是妈妈哭,总之,小小的我,泪“刷”地就落了。因为我还记得仅是半月之前我跟外婆去,男太太还带我去钓虾,再去,竟就是生死相隔。小小的我,是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与无奈?
这一次,竟也是如此。外婆跪在棺前哭得很伤心。我说不出来话,却哭出了声。我似乎仍无法理解我的眼泪,却在心里又说了一遍:生命,真的是如此如此之脆弱。
忽然记起某一年的暑假,那年,我常几天都不说一句话。父母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又闹别扭,其实说来真的很好笑,我不是因为和父母吵架了或是什么,而是我害怕,非常非常害怕,我害怕有一天身边的人会忽然不在了,我无法想象那时剩下的一切我要如何面对。我开始对生命觉得无措,我开始不知所措到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讨厌自己笨,不懂如何表达我的爱。
那年,我真切的感受到了成长的痛,那种撕心裂肺,从未有过。那是其实我已经上了大学,我很不解我的成长为何来得如此之迟,我也早忘了当时的很多细节,那种痛,那种抽丝剥茧、不知何时才能破茧而出、茫然无措的痛,却仍深深记得。
就在那个夏天,有天傍晚下起了大雨,爸爸骑电动车出去了还没回来。我忽然害怕,打了很多电话,都没人接。妈妈也慌了。我站在楼梯上大声地哭,说怎么办,妈妈忽然抬头看窗外,说,回来了!我放佛一下失了所有的力气,连哭也不会,看着被淋得湿透的爸爸推门进来。我忽然意识到,长久以来,我都在用一种错误的方式,表达我的珍惜。
人或许这一生有许许多多要失去的,豁达,平和,淡定,乐观,有些,却似乎是这些都无能为力的。想到一个词,“莫测”。或许这就是生命吧。我们能做的是什么?好好活着,祝福自己,也祝福所有的人;善待自己,也善待所有的人。
死者已矣!来者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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