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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认真做自己

青春小说:你把自己留在悲伤里,却也把我留在孤单里

6、从此,普天之下莫非他的王土。

爸妈默许了赵千凡的存在,他们不富裕,但和许多找不到亮点的市民一样,心善。

整个暑假我们都在打工,筹学费,爸爸建议赵千凡不要放弃学业,还有助学贷款奖学金。赵千凡沉默,我知道,像他一直活得这么潇洒的人,一时之间要为生计奔波,满嘴铜臭斤斤计较真的很难受。有次,他甚至对我说,格格,原来我什么都不是。

我看着他,觉得哪里错了,不该这样,赵千凡该是肆意快活,妖孽横生的。

10日报到那天,我办完手续,去理工学院找赵千凡,他们说他没来,我说不可能,他明明和我一起来的。我打手机,他没接,只发了一条短信。我在酒吧里看到大汗淋漓的赵千凡,爆炸的音乐,闪烁的灯光,他拿着麦,整个舞台妖风四起。

我站在台下,四周胡乱摇摆的身体,有人拉我一起跳,我挣脱不过被推来推去,最后赵千凡把我拉出来。我问他为什么不去报到,四周这么吵,我们嘶吼着,却谁也听不清谁。最后,赵千凡趴在我耳边,我永远记得他句话,惊雷般炸在耳边——我就算穷困潦倒,也不会被世俗踩在脚下。

赵千凡要提前去实现他的音乐梦想,这是他成为酒吧驻唱的第一夜。

他说完,又跳上台,所有人都在为他疯狂。我望着他,凌乱的头发,满头的汗水,歌声张扬又有爆发力,觉得他离我好远,又觉得,这才是赵千凡,他不是芸芸众生,他就该如此。

这一晚,赵千凡踏上职业歌手的第一步。我也从悬崖跳下去,彻底成了那个叫赵千凡的男子的俘虏,从此,普天之下莫非他的王土,我走到哪儿,心里都刻着三个字——赵千凡。

7、可是怎么办,赵千凡,我喜欢你。

赵千凡就这样义无反顾地去追梦,我父母劝过他,但也不好说什么。

妈妈摇头说可惜,又警告我:“艾微格你要有点自知之明,千凡是将来要飞上天的,你呢,撑死就一只钻洞的土拨鼠,好好读书,别给我动什么花花肠子。”

她再中意赵千凡也不能贬低女儿抬高他,我嗯哼一声,没往心里去。

大学四年,赵千凡在酒吧唱了四年,酒吧换了几间,乐队的成员也换了好几拨,有梦想的人很多,但能坚持梦想破釜沉舟的人很少。大四那年,乐队成员差不多固定了,张雪林是鼓手,和我玩得最好。我和张雪林走得近,没有其他,他一眼看出我用心不良。

张雪林是话很少的人,在台上敲架子鼓像疯子,下了台,斯文羞涩,眼睛一对上脸就红了。这样的人对我说的第一句就是“他不适合你”,我目瞪口呆,想他要对我不利,我一定会把他毁尸灭迹,可张雪林只是静静地看我,那眼神让我升起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我没说话,同他喝了一杯酒,拜赵千凡所赐,我也练出不错的酒量。

大学四年,我就像个捧戏子的大爷,赵千凡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俨然成了他们的经纪人。乐队的每个人我都认识,他们开玩笑说我是主唱的姘头。我笑,问赵千凡什么时候给我转正,赵千凡倒在沙发上,神色不清:“转什么正,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咱们这样没有名分才香甜。”

我大笑,心里却有些苦涩,赵千凡,没有女孩会喜欢没名没分的。如果她爱一个人,冠上夫姓,那他成为她的荣耀勋章。我一直以为赵千凡有天会明白,事实证明,我太天真了。

我和赵千凡第一次拍桌子,是他告诉我,毕业生要去其他城市寻找机会,他要开始他的音乐流浪之旅。我听了,点头:“什么时候走,等我三天,我领了毕业证跟你们一起。”

赵千凡像听到天方夜谭,瞪大眼睛:“你跟着去干吗?”

“我是你们经纪人,当然要负责到底。”我理所当然答道。

赵千凡用从不认识我的眼神看我,他甚至摸了下我的额头:“格格,你脑子没有坏掉吧,我去闯荡,你跟着干吗?非亲非故,你真的以为我能请得起经纪人,有朝一日红得让你潜规划娱乐圈美少年?”

语气很认真,也是那一刻,我发现,我从来不在赵千凡的未来之内。从我毕业,融入社会起,就被排除在外,因为他们是玩音乐的,而我要工作。那一瞬间,我所有的怒气和委屈都爆发了,我红着眼睛问:“赵千凡,这么多年,我追着你转,难道你就一点都看不出我的心意?”

赵千凡沉默了好久,说:“对不起你,格格,你跟不上我。”

“怎么跟不上,你不是要走,我立马跟你走,毕业证我可以不要。”

“不是这样的,格格,”赵千凡一脸头痛地看我,“你不懂,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带上你,就是拖家带口,我还有什么自由。我知道很难接受,但我就是这样,我想自私地活着,而你需要稳妥的生活。”

赵千凡说完,便急急地走了,他说我是个包袱。

我望着他的背影,眼泪控制不住,哽咽地问:“可是怎么办,赵千凡,我喜欢你。”

他停住脚步,好久才说:“你现在喜欢我,以后也会喜欢别人,格格,都会过去的。”

他怎么能说得这么云淡风轻,感情又不是水龙头,收放自如,又不是换衣服,这件不适合,再换件漂亮的。

毕业照那天,我眼睛肿成桃子,把身边的女同学都衬托得美艳动人,她们亲密问我,接下来去哪里。

我愣住,说赵千凡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8、不能给我爱情,就不要给我若即若离暧昧不清的希望。

我追着赵千凡满天下跑就这样拉开帷幕。

接下来两年,无论赵千凡上天下地,我就能海陆空全包围。

每次我站在台下像个疯狂的粉丝喊“赵千凡,我爱你”,都能成功让赵千凡眉头跳一下。他黑着脸跳下台,气败急坏地抓我出去:“艾微格,你不要阴魂不散,现在见到你,我都会做噩梦。”

自从我们几次不期而遇,赵千凡对我说话就越发不客气,往日的恩情都绝了迹。

我在他的抵抗和追逐中竟获得近乎变态的快乐,是的,我就是要让赵千凡不舒爽。

我笑嘻嘻说:“难不成你见了我,还想做春梦?”

赵千凡嘴角抽动了下,一拳砸在砸上,对我怒吼:“我TM不想看到你,你不懂吗?”

拳砸在我耳侧,就像他当年的那句话,都让人惊心,我吓坏了。赵千凡鄙夷地看我:“你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不上班不工作,一把年纪当啃老太你好意思吗?别说爱我,我不缺洗衣婆子,也不想跟你有关系。”

我从不知道赵千凡可以把话讲得这么难听,没有一个脏字,却字字直扎人心。赵千凡你有什么了不起,不过仗着我喜欢你,我要不喜欢你,你就是朵插在牛粪上的鲜花,我连踩都嫌脏,哪能容忍你肆无忌惮地羞辱我?

我推开赵千凡跑了出去,在陌生城市游荡。我也不知为何要把自己搞这么惨,狗起码还有肉骨头才会跟人走,赵千凡给过我什么?心掏给他还嫌腥。

这样的事一次两次……乃至赵千凡看到我,形同陌路。

我站在台下听歌,就像寻常的女歌迷,最后一次,是个音乐节,散场我慢慢走出去。有人问我搭不搭车,我心情不好,说搭你妹,那人估计也心情不好,骂我不识抬举。争执中,赵千凡的乐队冲过来,双方打成一片,最后一起进了派出所。事情不大,但我这个从小就遵纪守法的小市民吓到了,真是给人民警察添麻烦。

走出来,赵千凡说:“看到没,艾微格,你就是个祸水,除了惹是生非,什么事都做不好。”

我看着他被揍肿的脸,何时我们变得面目全非,我要的明明不是这样,我只是想好好爱一个人而已。我问赵千凡:“你真的不给我留一席之地?”

“我自己都席地幕天,哪有你的位置。”

我彻底绝望了,赵千凡,有时候你的王子病真的很惹人讨厌,毫不自知地就伤了人。

我说好吧,赵千凡,我不缠着你,今晚当我们最后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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