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是个小套房,两室一厨一厅一卫,标准的小夫妻间。你让三儿去睡婴儿房了。你自己则收拾了要睡客厅。
你走进来好温柔地摸摸我的脸,你好好睡一觉,我们明天再谈。对不起,我,我今晚暂时睡客厅吧。”你不敢看我再多一秒,抱着被褥就从我房间退出去。
血液在身体倒退,脊背发汗。我真的一夕之间从主角沦为配角了。你连跟我同床都不肯。我已是个烂俗的弃妇,我还不自知。
我把头埋在膝盖里,静静的听客厅外的一举一动。
生活太突然了,令人淬不及防,不知所措。
“我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我颓废的倒在地上,自言自语,生不如死。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痛苦才刚刚开始。
我倒在地上看门底下,有你的身影站在那儿徘徊。你在犹豫要不要敲我的房门吗?还是你在想去敲哪个女人的门。
我静静的听,听到了三儿出来用卫生间的声音,听到了水声,听到了她在卫生间洗澡,听到了她叫你的名字。你佯装睡着。
三儿洗完澡出来,在客厅跟你絮絮叨叨说着什么。说到你终于应了她。我得很用心的伏在门后面听。
说了一会儿,你不耐烦了,叫三儿别胡闹了。我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你站到门外去抽烟了。
三儿跟你出去,你们站在走廊上缠绵。说我偷听不到的情话。
我费劲了力气蹒跚的从地上爬起来。我的嘴唇咬得流血,眼睛像骷髅一样瞪得大大的。我知道自己快死了。
我打开房门走出去。
三儿瞪了我一眼,你把她推开,叫她回屋子睡觉去。
我看你把大门关上,独自在外面抽烟。你大概很烦同时看到我们两个。
她走回来坐在你睡的沙发上。卡通睡衣很可爱。
我们那时如果结了婚,可能也会有一个女儿的,日后也会像三儿一样长这么大,穿那样的卡通睡衣。
三儿白花花的腿露在外面,她看我可怜兮兮的站在那儿,乏起了同情心。
其实你特别恨我来着吧?她对我说。
我用手擦擦自己嘴巴流出来的血,嘴巴裂得好痛。
她继续说,到这份上也没意思了,你就让一让位。成全我们吧。
她妙曼的盘在沙发上,叫你的名字呼唤你进来。我看着她,瞳孔开始放大。
我一下子朝她扑过去。
我一下子冲了过去。
我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她来不及反应,我双手抓住了她的脖子。
死死的扼住她的脖子,我这辈子都会记住这张脸。
我不知道我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一下子就掐住了她。
我掐死你,你信吗?
她惊恐的看着我。她的指甲疯狂的陷进我的手臂里,我的肉里。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我就可以掐死她了。她的脖子皮肤纤细,那么近的看她,她真的是个小女孩啊。
“你为什么这么坏。你为什么要这么坏啊!”
世界上有一种动物叫兔子。她们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叫。
但是一次就足以。
所有的隐忍,所有的羞辱,不是我的性格,不是我该有的人生。仅仅只是因为我爱他,我爱这个男人。我比三儿爱,我甘心下风。我甘心作践。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坏。
她要糟践我的人生,那么也脱层皮吧。
我的眼睛快要脱眶而出。
十多秒的时候不能掐死她。门外的男人飞快的开锁开门冲进来。一声吼叫。“你干什么!”
你把我从背后死抱住,无法想象瘦弱无骨的我,164不到85斤的我,竟然可以有那么大的力气。
原来我不是天生懦弱无力。
你爱我时,让我提一袋水果都不忍心,好似我天生就没有一丝力气。
你不爱我时,用那么大的力气都扯不开我。
我的人生因你而美好,也因你而涅槃。
你扯了两下就没耐心了,你怕三儿就这样被我掐死。你真的用力的,活生生的掰开我的手,我的手上都是血。你把我砸在地上。
用力的砸到地上。
我痛得一声大叫。手臂被压到,疼得全身颤抖。
三儿扑在你怀里大哭。你怒不可制的看着我。
好像要给我一个大耳光子。
我撕心裂肺的惨叫,眼泪混合着嘴角的血肉,爬过去,抄起桌子上的烟灰缸,连着烟灰一起砸过去。
写到这里,我虚脱一样伏在案上,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我对那个我的感应越来越强烈,我甚至不认为那是去年的我,我想将手臂伸到时光的隧道,给那时的我一个温暖的拥抱,让她在我怀里再睡一个甜美的觉。
我是怎么走过来的?我是怎么将过去埋葬的?抑或我真的只在写一个故事,故事中流淌着虚假的血液?
小时候看过一篇文章,印象很深,里面说有三个人遗落在荒岛上。有船夫划着小船经过,三人上去求渡岸。第一个人说,我是富商,你渡我回去,我给你很多钱。船夫答应了。第二个人是个大官,他说你渡我回去,我让你做官,有权势。船夫答应了。第三个人是个农夫,他什么也没有。他说,我什么也没有,你可以渡我吗?船夫拒绝了。留下农夫独立留在荒岛上等死。
农夫仰天长叹,天啊,我平生没做过什么孽,为什么就无路可走了呢?
烟灰缸打在你手上,吃痛了吧,你皱着眉,挡在三儿面前。像一座山一样威而挺拔。她一定很有安全感。
满地的烟灰,有些落在你身上,像我的骨灰。
你冲着我大吼,你为什么要逼我啊?!
三儿嘤嘤得哭泣。我发疯得笑。那画面,那光,那时间,都定格在了我的生命里。
三儿拉着你说我们走。你用脚踢开门,回头跟我说,你反省一下,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是啊,我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我从没那样想要过一个人的命。我平时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去菜市场看人杀鱼都要别过脸。我的戾气从哪里来的?
你们走了,你带着三儿去宾馆了。
那时候我第一次想死。
我用抹布慢慢的擦地板,随带擦一下自己身上的血,累了,就倒在地板睡着了。
被地板的冷冻醒过来了,身子卷成一团,好冷啊。嘴上的伤口结了血。胳膊痛得抬不起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妈妈打来电话,问我你在哪儿,我怎么样了。我回答不出来。她说你爸妈已经在飞的路上了。她也快到了。
我妈一直哭,她说孩子啊,你现在怎么样了。
你怎么不说话啊?
你倒是出个声儿啊。
血把我的嘴巴封住了,我张开涩涩的嘴,呜咛了一声算是回答。嘴巴马上又流血了。
我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静待时间把我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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