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我喜欢你
对于路芳菲来说,杜唯就是生命中那个散大的光源,一点一点照亮了自己本来晦暗的世界。
因为他给自己开启的那扇窗,她才能够体会到天的蓝,云的白,风的轻,她才感受到这个年纪的女生应该感受到的美妙心境。
杜唯生日的时候叫了交好的朋友出来吃饭。除了平日里经常见到的伙伴外,还叫上了赵廷颜。赵廷颜坐在一个叫周密的男生旁边,期间没怎么说话,一直埋着头吃东西。偶尔身边的周密给她夹菜,她才会淡淡说声“谢谢”。
路芳菲看看她,又看看正谈笑风生的杜唯,心里百般不解。
在送芳菲回寝室的路上,杜唯才提起这件事:“看到了赵廷颜和周密吧,觉得他们配吗?”
路芳菲点了点头,想想后,又摇摇头。
杜唯只是笑:“很早以前周密说自己想追赵廷颜,结果畏手畏脚的。我看不过眼,便答应帮他牵线。那段时间为了和赵廷颜套近乎真是想破了脑袋,到最后竟然闹了个大乌龙:赵廷颜以为是我追她,说愿意和我试着交往看看。为了这事,周密差点揍了我一顿。”
路芳菲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突然想起曾经听过的流言。
杜唯又道:“还好最后都是朋友。”
路芳菲安静地走在杜唯的身边。冰冷的空气里,两人口中呼出的白雾交融在一起。似乎犹豫了很久,芳菲才开口:“你知道吗……他们都说,你是个很花心的人。”
男生的脚步顿了顿,随即用带着笑意的眼看向她:“那你认为呢。”
“我只是觉得……你人这么好,应该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话的尾音因为男生突然其来的拥抱变得微弱,路芳菲靠在他的胸口,听着那一声声心跳变得强大,也不知道那声音的来源是对方,还是自己。
“你相信我就好。”他温暖的声音融化在了风里。
隔天篮球社值日,路芳菲和赵廷颜恰好分在了一组。两人在洗手池边清洗毛巾时,旁边的赵廷颜突然问道:“他和你说了要在一起吗?”
路芳菲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对方口里的“他”指的是杜唯,还没来得及作出回应,却又听她问:“或者……他对你说过他喜欢你?”
“不是,”芳菲摇了摇头,“我们不是你想的这样……”
“还能怎样?”女生无谓地笑,“我只是作为过来人提醒一下你,不要等到最后牵手拥抱后才看到他一脸抱歉地对你说,‘啊,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帮人探听关于你的事情’。”
看着芳菲惊讶的脸,女生笑了:“关于我和他的传闻相信你都听说了吧。你看我像是自作多情的人吗,如果不是那些所谓的暗示……”
那一刻芳菲想到的是杜唯的脸,少年浅浅的笑意和温柔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说:要笑,要过得好。
即使已经很努力地试图忽略掉身边的声音,她还是听清了赵廷颜的最后那句:“对了,我听周密说,很久以前杜唯和朋友打赌说,要追一个几乎不可能追到的人,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你。”
路芳菲在那一刻有些迷茫,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到三点,只觉得心里像是被哽住了般难受。最后她在黑暗里摸索着找出手机,给杜唯发去短信。
里面只有四个字――
“我喜欢你。”
八 我恨你
没有想到,心里的疑惑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便得到了答案。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杜唯和几个男生坐在旁边的位置,说话的声音不算太大,却恰好落进芳菲的耳朵里。男生甲以惊异的语气询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她向你表白了,昨晚半夜?”
杜唯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怎么回复她的?”
“还没有,打算等会儿去找她,当面说。”杜唯淡淡的语气飘进耳朵里。
“话可别说得太狠了啊,人家那么单纯的女生,就连你拿着踢球受的伤,骗她是父母打的这种弱智的事都相信,如果知道了真相,恐怕连世界观都要颠覆了。”
“你住嘴。”男生的声音变得有些不耐烦。
“本来就是这样嘛,当初也不过开玩笑说了句‘这种冷淡又女王的女生追起来肯定很有挑战性’,谁知道你还真的把它当回事啊。结果现在看起来也没有什么难度。不过约定归约定,你赢了,我愿赌服输。你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我让你闭嘴!”
男生突然爆发的声音,让四周都安静下来。等到所有的情绪都沉淀,男生们才看见旁边不远面无表情的路芳菲,她拿起放在身边的水杯,淡定地走了过来,然后泼了杜唯一脸。
最后只留下了两个字:“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