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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言情小说:临风春

非小白文腹黑主角,作者苏寞,著有《沉香如屑》(点击阅读)、《烟雨倚重楼》(点击阅读)等玄幻仙侠小说。免费关注微信公众号 jiarenorg ,就能天天收到佳人精彩文章了,咱们微信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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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风春

作者:苏寞

1、终风曲渡月湖夜

“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柳阴烟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

词是极艳的词,人是多情的人。

春意正浓,红绡暗香。

西子湖心画舫精致,薄薄的珠帘后,教访最红的曲娘十指浅浅,挑动琴弦,半眯的眼角微挑,看着上座的那个贵族公子。她自然知道自己的琴音有多动人,杭州府又有多少富商公子等着自己多看一眼,尤其是眯着眼挑起眼角的那个模样,更加叫人心醉。

杭州知府陪在下首,酒过三巡,也微微有些醉了:“王……公子,你看绛仙儿和京城的绝色想必又如何?”身后的师爷听他说的失礼,不觉轻咳了一声。

那个贵族公子端起酒盏,似笑又没笑,淡淡道:“林大人有心了。”时下贵族子弟都好华丽衣履,他只是青衫简净,银簪束发,雍容矜贵却不带半分金堂玉马的俗气。

林知府见他神色淡淡,也摸不清对方的心思:“绛仙儿看不上我们这里的世家子弟,似乎对公子青眼有加,这眼光也当真好,哈哈,哈哈。”

他嘴角微微一抽,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是么。”

林知府顿时笑得像朵菊花。早就听闻这个贵族公子自制甚严,少近女色,眼下这个神情也就自以为是少年人脸薄害羞,涎着脸刚要开口,却见珠帘一撩,进来一个身量颇高的男子。那男子长相端正,身量颇高,手执长剑。

男子望着上座的年轻公子,低声道:“适才出去打听了,天剑的确在杭州府一带出现,还帮天殇教的欧阳冶传一句话。”

绛仙儿的琴声不止,一双眸子若有若无地瞟着珠帘外边。

“东西在故人居。止这一句话,江南一带只怕又要乱了。”男子低下头,“公子要手下人去拦住他吗?天剑和公子齐名,如果得以一战,也好教天下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剑术高手。”

“想争这个名头的人何其多,却不必再凑这个热闹。”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这些劳烦莫兄,我先干为敬。”衣袖微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姓莫的护卫恭然道:“允之不敢造次。”

早有侍者端上酒盏,莫允之干了三杯,便静静站在自家公子身后。

“林大人,先前提过的那件事,不知如何了。”年轻公子突然转向林知府,许是几杯酒喝干,微微有些上脸,眼中有淡淡的重影紫晕。

“这个……”林知府被问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说不说话,只是一味结巴,“这个……其实……”身后师爷开口道:“大人前两天都派人去探访过,可是住那孤山的人不知会什么邪术,探访的人都说在山里迷了路,醒来时候已经被扔到山外边。”

“哦?”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嘴角微微一挑,“这倒有趣。”

林知府擦了擦汗,看着对方不再问才松了口气。对方年纪虽轻,可比自己高了不知多少阶,陪着笑脸不敢得罪半分。

“你不用弹这琴了。”绛仙儿正向帘外暗送秋波,那个年轻公子却突然开口,惊得她手一松,琵琶差点落地。

“不知民女的琴声哪里不入公子耳了,还请指点一二。”绛仙儿镇定下来,撩开珠帘,跪倒在地,“还是,民女姿容粗陋,让公子不愉了?”

年轻公子沉吟不语,画舫中顿时安静下来,静到可以听见一阵笛音飘来,缱绻缠绵,吹的却是一首极艳的词:

彩袖殷勤捧玉钟, 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粗粗一听,但觉笛音千回百转,深情如斯。那吹笛的人似乎为了应和方才绛仙儿的琵琶曲,更是加意地缠绵悱恻。然而一曲未尽,疏忽间却换成了一种调子,微带清冷,却是明朗的少年意气分发:临风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味切。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

听着还是周转自如,像是吹笛的人雅擅音律,可年轻公子不由微微皱眉,上一曲缱绻未尽,深情却止,隐隐有几分金铁之声,才用另一个调子遮掩了。吹笛的人纵然有才,得其各中三昧,却不免有些虚情假意的敷衍在里头。他站起身,淡淡对身边的莫姓护卫道:“此番良辰美景,待醉踏清月,也好过坐此画舫,莫兄以为如何?”

莫允之严谨的脸上也露出笑意:“公子说的是。”

那年轻公子抬手撩开剔透的珠帘,也不看自己正处在湖中心,足下一点,飘然向着岸边而去。只听身后一阵慌乱,林知府扯着嗓子道:“快划船过来,小心王爷……王公子的安危!”莫允之听着林知府突然叫破自家公子的身份,还自欺欺人的焦急样子,不由微微好笑。他伸手在桌角轻轻一握,生生抓下一块木头,转身走到船头,轻功势头下落之际,借着掰下的小木块,一起一落,离岸边还剩下几尺之刻,手中的木块也刚好用尽。他长啸一声,稳稳落在岸边,心情莫名舒畅起来。

“莫兄,你还是慢了一步。”年轻公子靠着柳树,意态闲雅,只是衣角有一块濡湿了,想是踏湖之时沾到的。

“我其实在四年之前见过一个人,她的轻功可谓绝世无双,许是这样踏水也不会沾到半点。”莫允之也不避讳,开口道。

“是么。”他直起身,一拂衣袖,“说起四年前,正是平定荆襄之乱的时候。我曾沉迷过一个女子。”他似想起了什么,微微皱着眉,彷佛玩笑一般:“说起来,我和她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只是远远看她吹笛,却还是在意上了。”

莫允之知道自家公子自制甚严,少近女色,更不用说沉迷这般。说来也是巧,当年荆襄一带起义连连,莫允之当年正是叛军之一,却在刺杀朝廷命官中败走。那个时候,他震惊于朝廷派来的王爷,竟然是久负盛名的御剑公子张惟宜。他求的是平定乱世,便成为了御剑公子的一名护卫。

张惟宜原名朱佑寒,当朝六皇子,封号骧骁,因自小在武当长大,少年成名,一时间隐隐有直追号称天下第一剑的天剑公子的势头。江湖中有名的璇玑才女对他倾慕,曾题了扇面捎去,题字只三个字:佳公子。

荆襄之乱平息至今,已有四年之久。眼下,张惟宜突然提起那时候的事,莫允之也只是微笑道:“有这样的女子……和璇玑才女比,又怎样?”

张惟宜看着远处,嘴角带笑:“是说容貌么,我只远远地看过,说不上好看,但不知怎么就是觉得……”微微一顿,轻轻吐出两个字:“特别。”

莫允之只觉身上微微发冷,总觉得一直很沉稳的自家公子突然露出点孩子气的样子看着还是不习惯。可能,真如他说的,这叫沉迷,没有任何理由。

柔和的笛音顺着风飘来,此情此景,都教人心里变得柔软。

“那时候,大概正是年少怀秋伤感的时候,听见她吹一曲桃夭,好似忧伤寂寞,大概战死的也有她的亲人罢。”张惟宜淡淡一笑,盘旋着的笛音突然变了,赫然就是古曲桃夭。

张惟宜神色不变,眼中重影紫晕却倏然加深。

彷佛是四年前一个人站在山崖上,那种微微苍凉的感伤探出了一点头绪。远处红得热烈的山桃花,却是开得一树轰轰烈烈的寂寞……

莫允之辨了方向:“看样子是从孤山方向传来的。”

“孤山……?”他微微皱眉,嘴角微挑,似笑又没笑,“是么,那可真是撞上了。”

月夜清冷如水。

清淡的人影倚靠着水榭的石栏,手中的笛子是由红玉磨成,散发出淡淡的柔和的光泽。执笛的手指纤长白皙,腕上的青色丝绦垂散下来,在夜风中轻轻舞荡。

“也该是时候歇息了,马上就要降露水了。”微微带笑的柔和声音在夜色弥漫中荡漾来开,合着湿漉漉的空气,听在耳中很是舒服。说话的人是个高挑的女子,薄薄的面纱覆着脸庞,眼中带着笑意:“我适才听你吹了快半个时辰的曲子,可曾把湖中心画舫里那个弹唱艳曲的女子给比了个无地自容?”

“各人有各的活法,本来也是互不相干的。”红玉磨的笛子缓缓贴近脸庞,那殷红剔透的玉甚至还不及那女子眉间的朱砂媚人,“可是我瞧着那些一直安生的人,心里总有些不好过,是不是也该是时候把那些欠了我的一一还来。”

“你果然,还是忘不掉……也是啊,这些年的来来往往,怎么能忘得掉?”面纱微微拂动,逸出几分笑意,“你也是知道,就算用上了刑,也不过痛苦了一下子,痛在这副皮囊上;你一剑砍去,也不过初时害怕,疼痛总有觉不到的时候,这样的痛都不是久长的。”

“师姊,这样说来这个世上也没有什么教人苦的东西了。”她微微抬头,刚好可以看见夜幕中的弧月,弯如钩,寒入骨,映在眼中勾起几分潋滟。

高挑的女子支着石栏,微微笑着:“怎的会没有?”

“这个世上,最苦的是情。以为得到了,最后毁在自己面前的,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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