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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认真做自己

古风言情小说:临风春

番外 从今往后(中)

紧接着几日竟闷热不输三伏天,大概就是老人所说的秋老虎。

在这样的大热天中,药杵和研钵碰撞的清脆声音更是在闷热中增添一分烦闷。许敛宁正强自按捺着烦躁查看医馆里剩下的各种草药,此刻听着这一下下咚咚响声,忍不住回过头说:“今日的够用就行,不用磨明日的份了。”

张惟宜慢悠悠地揉了揉手腕,笑笑说:“没事,反正我也不累。”

许敛宁动了动嘴角,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因为实在忍受不了这个动静,只得走到角落的书架上抽出一本医书看着,以平心静气。

其实这也难怪,凌轩宫本来就不重修身养性,哪比得上武当派时常光是打坐就能坐个大半日,两者修为可见高下。

她正将书页翻面,只听身后有人悉悉索索地说话:“小哥,许大夫虽然模样不差,可就是这个性子……委实有点不好亲近,你这样巴着可有苦头吃……”

许敛宁捏着书,书页上顿时出现一道折痕。

下月时,她一定要辞退几个伙计。她请的是帮工,可不是说长道短、游手好闲的人。

只听张惟宜低声道:“我也不想这般,可是偏偏不成。”

“看小哥这话说的,其实这世间的情也就是这样,你看透了我也看透了,最后一起安安稳稳地过日子,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就算不好亲近,也会有贴心的时候……”一句话说完,紧接着一声颇为沧桑的长叹。

许敛宁捧着医书转身走了两步,正闲聊的几个立刻手上不停,个忙个的去了。

张惟宜见她走过来,微微笑着说了句:“我瞧着你的模样,倒像是一点都不热。”他抬起袖子擦了擦侧颜的薄汗,又道了一句:“我帮你去倒一杯凉茶过来。”

许敛宁摇摇头:“你去天井里擦把脸吧,都是汗了……”

张惟宜有点意外地看着她,慢慢缓颜笑了:“那我去歇一会儿,若还有什么事就叫我。”许敛宁目送他走进里屋不久,就见一个家丁模样的走进医馆,愁眉苦脸地说:“大夫,你这儿有什么好用的金疮药?要那种对止血收伤口最有用的药,价钱不是问题。”

许敛宁仔细地看了看这个人,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你家老爷是知府里的衙内大人罢?莫不是出公务受伤了?”

那人支支吾吾几声,脸皱得越发忧愁。

许敛宁包了一包金创药粉,递了过去:“这种药粉用起来最好,就是头一回敷,难免会有些疼。”

那家丁付了银钱就忙不迭地走了,一个正在收拾药柜的伙计凑过来,饶有介事地说:“那位衙内大人欺男霸女,坏事做尽,如今老天有眼,也合该让他断子绝孙。”另一边正打扫地面的伙计也挨过来,压低声音:“我也是听说的,今早的时候不知怎么有人闯进那位衙内大人的府上,也没抢钱财,直接把人给阉了,那动作利索的,啧啧……”

许敛宁不动声色:“传闻罢了,当不得真。”

“这个绝对是真的,比十足真金还真!一早就叫了好几个大夫上门去了,若不是许姑娘你是女儿家,也定会叫你去的。”

许敛宁笑了一笑:“可惜不早叫我去,本来说不定还有法子呢。”

她端过张惟宜磨了大半的药粉,磨了几下,忽然想着,若有那么一两人说她不好亲近,那她也完全不用当回事,而有这么多人说她不好亲近,那就是风有声树有影。

晚间的时候,远远不若白日那样闷热。

许敛宁拎着一卷东西出来,在桌上铺开,上面插着一排排银针,有细如牛毛的,也有和簪子粗细的。她拍了拍身边的美人榻,轻声道:“惟宜,你躺在这里。”

张惟宜脸色微变,迟疑道:“这、现在未免晚了,我们不如早些睡下。”

许敛宁心里念着要亲切,朝着他柔柔地微笑:“哪里晚了?我记得你身上旧伤一大堆,偶然扎几次针总有好处,我认穴道很准的,绝不会扎错地方。”

张惟宜回想起她前几日练针时扎到漏水的木头药人,还是咬牙在榻上慢慢伏下身。他一向命硬,几经生死也活下来了,区区针灸算什么。许敛宁拈起一根银针,对着烛火烧了一阵子,突然扑哧一笑:“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是说笑的,我也怕万一把你扎坏了,该去哪里再寻个如意郎君?”

张惟宜伏在美人榻上,闻言微微失笑:“这样说,你存着心寻我开心来了?”

许敛宁伸手放在他肩上,笑着道:“也没有,我帮你揉揉肩,以后那些重活也别去做了,你的手臂还要好好将养。”

“就算右手不似从前一样有力,也还是可以用的,更何况我的左臂好好的,你也看到过了,我的剑法还是一分都没有废。”

许敛宁抬手在他肩上推拿,忽然掉转了话头:“先不说你的手臂这回事,你还记不记那个来这里寻过事的衙内大人,他今早被人在府里给去势了。”

张惟宜偏转头,看着她,笑得微微恶劣:“哦?原来还有这回事。”他顿了顿,又意犹未尽地补上一句:“反正他是不是男人,也没人会在意不是么?”

许敛宁手上一顿,继续拿捏着力道揉捏:“我只是突然想,若是早上的时候杭州府别的大夫都医不好他,这重任岂不是要轮到我头上了?”

张惟宜愣了愣,突然坐起身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敛宁,我们若是这样在一起了,我也想给你一个名分,我现在已经不是王爷,明媒正娶也不是难事。”

“明媒正娶,嗯,媒人是不难找,可是这媒该向谁说去?难不成你想找我亲弟弟说媒吗?”

张惟宜又是一愣,露出几分苦笑:“我也是糊涂了,我们两家的高堂要么是不在了,要么是不管了,还真的没处去说。”

许敛宁往前挨了挨,将下巴搁在他肩头:“所以就这样罢,以后我就对外面说,你是我的夫君,这样可好?”她话音刚落,突然觉得身子一轻,竟然就这么被他悬空抱了起来。许敛宁忙抱住他的肩,急道:“你的手臂!真是的……”

张惟宜很受用,走到床边将人放下,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认真地说:“敛宁,我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子这样上心过,我想我心心念念只记着你了。”

许敛宁完全没受这句情话的蛊惑,反而道了一句:“刚才忘记说了,重轩他写信来说,这两日要来杭州府看我。”

剑光如水,剑气刷刷卷起天井里那棵老槐树的叶子。那青衫翩翩,剑气寒霜,一招一式都圆转自如。

许敛宁路过天井时瞧了一眼,心道,他的剑法可是越来越好了。

张惟宜见她走过,将手上的剑一抖,还入剑鞘,随手抛在石桌上,等着听夸奖之词。结果许敛宁看了这一眼后,连脚步都没顿一下,就这么走过去了。他只得整了整衣衫,自发自地去磨药粉。

重轩要来杭州府,这个消息于他来说,可以说不怎么好。

当初故意去提点她,重轩和许师叔是父子和她是姐弟,他是无凭无据地推测。这世间长得像的人不少,只不过轮到他信口开河的时候正好说准了。而重轩对他这个姊夫的印象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怕见面了要当场拔剑相向。所以,还是把荒废了太久的剑法给练一练,等到了翻脸的时候,还能摆个架势。

他刚走到医馆,就见外面停着一辆马车,重轩和一个脸色十分苍白的少女下了车,在瞧见他的时候果然一愣,随即就当做没瞧见,顾自和许敛宁低低地说话。

张惟宜淡定地磨着药粉,一面听他们说起别后的事情,他就是不明白这种大不了的事情究竟有什么好说的。忽听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女笑着向许敛宁说了一句:“那位怕是御剑公子吧?看来我上回为你算的那一卦竟是准了。”这少女正是唐门的唐沁。

许敛宁微微一笑:“可你上回说,那个沙罗生双的人和我的命格颇有相克之处,原来是在说惟宜吗。”

张惟宜手上一滑,药杵和研钵撞出了一声清响。

重轩偏偏在这时接口道:“宁姊,我若是在这里住几日,会不会扰到你们?”

张惟宜刚抬起头,就听许敛宁说:“怎么会呢,反正还有客房,就住下来好了。”

他微微皱起眉,他好不容易才登堂入室的,结果这两人一来,岂不是扰了他的清静?大约是他的神色太勉强了,重轩再也不能当做没瞧见,就依足了礼数道:“张兄,我们只怕要多多叨扰了。”

张惟宜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开口:“怎么会叨扰?就当这多出来的客房是租出去的就是了。”他想了想,又意犹未尽地补上一句:“这房钱一分都不能少。”

重轩沉下了脸,铮的一声将佩剑抽出半截,按在他面前的柜子上。

张惟宜抬手轻轻在剑锋上一拈,缓缓地一分一分把剑身往剑鞘里送。这一柄佩剑上,竟是紫气青芒流转,几乎将底下的柜子也给震散了。

许敛宁忍无可忍,重重咳嗽一声。

张惟宜一下子松了手,又拿起一边的药杵,继续慢悠悠地磨药。

重轩嘴角抽搐几下,转头看着许敛宁:“他根本就配不上你,我是不会认他这个姊夫的。”

许敛宁还没说话,只听张惟宜又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反正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还不如早点认清了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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