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父母的四合院
这次要说的,是业界良心老沈的事。
据大舅说,他年轻的时候有一阵曾和老沈搭档过。老沈比大舅岁数要大一点,年轻的时候曾下过乡,跟着村里一个老头学起了奇门要术,老头临死前给了他一本手记。老沈就凭着这本手记,再加上自己的悟性,成为了一个术士。自从两个人配合以来,就在开始在我市殡葬界闯出了名堂,老沈负责看墓调风水,大舅负责殡葬后事,配合的不亦乐乎。和合作做生意一样,慢慢的两个人就出现了分歧。大舅觉得老沈自恃清高,老沈觉得大舅总偷学他的本事,于是两人不欢而散。这两人的性格,我比喻一下,大舅为人圆滑,很有交际能力,就像是做销售的。老沈就一心钻研他的奇门异术,就像个做技术的理工男。虽说如今两人各干各的,但互相有难的时候还是会拉上一把,毕竟两个人共患难过,是一对老基友了。
最近一段时间正值夏季,虽说白事行业理论上是没有淡旺季的,但实际上冬季死的人会比夏季多。我问大舅为啥,大舅不耐烦的说,冬季年关将近小鬼要收人。我被虎的一愣一愣的,后来在报纸上看到,原来冬季人的血管会变窄,容易导致心脑血管疾病的发病率。艹,小鬼收人我居然信了,我真TM是一个天才。
书归正题,最近没有生意,我们也落得清闲。这时老沈突然给大舅打来电话,大舅盯着屏幕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接了。基本上这两个人没事是不打电话的,只要打电话就没好事。
原来是老沈给一家人驱鬼呢,需要黑狗,他买不着所以让大舅给他买一只带过去。
我说这也可以?买狗还让你给他送过去?
大舅说,嗯,老沈就这么NB,你不送试试,下次咱有事他也不带来的了。他就是说想喝爽歪歪,你也得给他送过去,还得把管给他插好了。
路上大舅还跟我说,老沈这人不会交际,每次要钱手特黑所以留不住回头客。咱可不能跟他学,一定要会来事,大力发展我们的渠道,制造更多的财富! 争取早日上市!
我俩从附近的集市买了一只小黑狗就往他所在的地方开,他所在的地方在我市边界,是一个以家具批发而闻名的小地方。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终于找到了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独门独院四合院。
四合院的主人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老沈一边嫌弃我们买的狗小,一边跟夫妻俩介绍我和大舅。
我当时也是鬼使神差了,突然想起大舅在车上的话:大力发展渠道,制造更多财富。我非常脑残的跟夫妻俩说:我们是干白事的,以后你朋友同事谁死了可以找我。
当时大舅就在身后碰了碰我,我想想这话是不太妥当,又补了一句:你家里死人也可以找我。
大舅一脚差点把我踹趴下。
说到死人,他家前段时间还真的死人了,是女主人的父亲和母亲,原本这个四合院是她父母住的,后来老两口先后都去世了,据说两个富态的老人在一个月内变得骨瘦如柴,最后纷纷死于肾脏衰竭,前后只差了三天。
老两口只有一个女儿,财产和四合院自然就归了她所有。她和丈夫并不住在这里,只是每日过来照看偏堂养的金鱼、鹦鹉还有花花草草。
怪事就在这样发生了,先是金鱼全部翻了肚皮,没过几天鹦鹉也在了笼子里,到最后种的花草全都枯死了。
连续的死亡让女主人就有点害怕了,她又联想到自己死去的父母。于是,她丈夫通过关系找到了老沈。
我们把狗送来了,老沈就下了逐客令让我们回去。
大舅说,我不和你分钱啊,我就是想涨涨见识。
老沈脸上一红,小声说了几句,原来他还没发现问题出在哪呢,怕我们看笑话。
据女主人说,她父母以前也住在这,身体一直都挺好的,就是最近半年身体突然开始变差,发现时病情已经相当严重了。
这一定是有人使坏了!老沈斩钉截铁。
听到这我心里一阵兴奋,就喜欢这种情况,跟解谜似的特刺激,还没我什么事,正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过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老沈又是上房,又是放小耗子,几乎用遍了他所有的招数,就是查不出这四合院里有什么问题。
一般的邪术,无非是通过刺激呼吸,视觉,听觉的方法来达到杀人与无形的效果,最厉害的当属在角落里放一些具有放射性的玉石,但在这个四合院里老沈却一无所获,可以说已经超过了他的认知范围。
我和大舅一人坐了一个小板凳,看着老沈忙前忙后,急的满头大汗。我和大舅落得清闲,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下。
你笑什么?老沈指着我说。
我根本没笑!
你笑了!我看见了!瞧不起我?老沈说。
大舅赶紧拦着,行了行了,别拿我外甥撒气。对了,不行的话这活就别接了,咱们回去吧,天都快黑了。
老沈一听不干了,说,你俩回去吧,我今天晚上从这睡一晚看看。
大舅看了我一眼,我就知道没好事。
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咱俩也从这住?
大舅一敲响指,真是我的好外甥,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有时候我真的挺佩服大舅,胆子大,所以说他能学会驱鬼辟邪的术我一点也不奇怪。
告别了女主人,四合院里只剩下我、大舅、老沈。
大舅为了活跃气氛,说,哈哈咱们这是老中青组合!老有老沈,中有我,青有我大外甥!
我心骂,真不要脸,你瞅你那满脸褶子,听我妈说你6岁就长抬头纹了,还中呢!我呸!
老沈则根本没心情打趣,愁眉不展,每一个男人心里都一片柔软的云朵,此时的老沈陷入了沉思。
匆匆吃过晚饭,夜色也渐渐降临。
老沈把大门一关,把小黑狗绑在栅栏上。他自己睡了正厅,让我和大舅去睡偏堂。
偏堂的霉气味儿很重,还有一个股淡淡的鸟屎味儿,一看就是很久没住过人了。我和大舅匆匆上了床,没一会儿大舅就鼾声大作,我则陷入无尽的失眠。
现在已是夏末,偏堂又没有安窗帘,窗户外面树影重重,就好像妖怪的巨爪。等待了一会儿,月亮终于爬了上来,月光照亮了整个屋子,我则渐渐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事。
好像没发现什么怪事?这一夜难得睡了踏实,莫非那妖术已经不灵了?
但当我们张口说话时才发现事情不对,我们三个的嗓子全都哑了,虽然不是很严重,但一齐发哑绝不是巧合。
小黑狗更不正常,眼睛通红,显得极为虚弱,绳子把它脖子上的毛都蹭掉了,好像昨天晚上经历一场挣扎。
经过大舅的解释我才明白为什么老沈要找一只小黑狗来,黑狗阳性很强,狗血的辟邪能力甚至强过公鸡血,古代术士斗法的时候,让对方的法器碰到黑狗血就能让其失去功效。老沈就是想看看阳气这么强的动物放在四合院里会不会也死掉,如果真的死掉了,那说明这个四合院里隐藏的东西威力一定很巨大。
老沈想破了头还是想不到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急的都快掉头发了,女主人来了,怕老沈难做,还打圆场说,不行我们就把房子卖了,正好我们要移民呢。
老沈的倔脾气却上来了,摆摆手说,再给他一晚上,就是不睡觉他也要找到问题所在。
可这个四合院真的没什么特别,三面厅房,一面大门,古色古香的很有韵味。听说是女主人祖上传下来的的,还参加过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评选。从事情的发展来看,我们的错误就是把注意力全放在了四合院上,而忽视了其他东西,这也是到后来才发现的,现在的我们依然一门心思盯着四合院。
到了下午,那只小黑狗已经奄奄一息了,老沈让女主人回避一下,他要给黑狗个痛快,顺便取点东西。
我也没敢看,只听见一声悲鸣,据大舅说老沈像拧毛巾一样拧断了黑狗的脖子,然后从狗嘴里拔下十来颗狗牙,又取了一小碗血。
我对老沈的残忍深恶痛绝,小狗替我们当了替死鬼你却这样对它,我心骂老沈太没人性,完全没想到这黑狗是我买来的。
老沈让我挖个坑把狗尸体埋了,我环顾四周,只有四合院中央的大树下有块土地,就埋这吧。走到树下挖了一会儿,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大舅见我停下了,就问我咋了。
我说,你看四合院应该是一个“口”字,那在四合院中间种一棵树,那不就是个“困”字吗?会有人这样做吗?
大舅表情一下子就变了,盯着树看了半天,这树碗口粗,枝叶茂盛,跟普通的树没什么区别。
然后大舅就把我的话跟老沈学了一遍。老沈的脸蛋微微颤抖,脸上的表情跟要高潮了一样,兴奋的围着大树绕了好几圈。
我此时则深感:技术宅伤不起啊!
老沈把他的麻袋一倒,掉出来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从里面找到一本破旧不堪的小本。
这就是你的宝贝!大舅眼前一亮。
原来这个破本就是当年下乡时,老沈他师傅留给他的手记。
老沈大力的翻着本子,我生怕他把本子给翻扯了。
有了!老沈叫了一嗓子。
看了约有3分钟,现场静的出奇,谁也不敢说话。
老沈放下本子拍着脑袋,直骂自己学艺不精,抬头看着大树,略有些颤抖的说道:这,这就是蛊树?
蛊树?我还在疑问,老沈突然对女主人说:快告诉我,这树是谁种的?
女主人也被问愣了,说:这树以前确实没有,是我父亲的哥哥,也就是我的大爷种下的,他说这树是好苗子,能防虫子。我父亲也很喜欢花木,就同意了。
说到这,女主人愣了一下,捂着嘴道:好像就是半年前种的,我父母身体也就是从那个时候不好的。
有了!老沈狠攥了下拳头,一切谜题解开了!
女主人还有点不敢相信,说:我大爷没有理由害我父亲啊,他们是亲兄弟。
大舅摆摆手,世界万物有果必有因,无非是情和财。
女主人的丈夫插话道:是不是为了那个金碗啊?
金碗?
女主人解释说,她父亲有一个金碗,和这个四合院一样都是他们家祖传的,她爷爷偏爱小儿子,临死前把碗和四合院都传给了她父亲。不过,在她父亲离世后,这个金碗却神秘的消失了。
一定是你大爷设计害死你爸,然后偷偷拿走了金碗,现在他又想害死咱俩,独占这个四合院!女主人的丈夫说。
一切,真相大白。
但问题还没有解决,蛊树就立在我们面前,除掉它才是我们来这的目的。
据手记里记载,蛊树是在元朝发明的。当时的皇帝想赐大臣一死,有一种方法是赐毒酒,但这样的死法传出去对皇室的名声影响不好。于是当时的术士就发明了另一个隐晦的方法,就是下蛊树。
一般皇帝都会赠与大臣一个新宅院,宅院正中就种下一颗蛊树。每一个朝圣者心里都有一个麦加,每一棵蛊树里都藏着一个小鬼。小鬼每夜会从树洞里钻出来,然后吸收一切活物的精元。随着精元越吸越多,小鬼也会变得越来越厉害。从目前的情况看,黑狗只挺了一个晚上,说明这个小鬼的实力已经初具规模了!
手记里对蛊树的记载并不多,只有一小段文字,以至于老沈都对蛊树没有印象。而且最关键的如何破解蛊树却只字未提,只是结尾处加了一段:刀砍斧劈,火烧水淹皆不可破。
这些常规的方法都不行,看样子只能和它来个一对一了。
老沈思考了半晌,围着大树看了几圈,发现了一个小树洞,他思考了一下,把刚才收集的狗牙顺着树洞一股脑的倒了进去。
刚一进去,只听树洞内噼啪作响,就好像放鞭炮似的,吓得我赶紧往后退。
响声停止,树干上多个地方开始往外流红色的液体,那液体很浓稠,就跟快凝固的血一样。
老沈说,这个树洞正是蛊树的名门所在,看样子小鬼夜晚也是从这个洞里钻出来的。动物的牙齿驱邪效果极好(虎牙狼牙最好),从内部打击,应该是把小鬼打成重伤了。
但这个方法还不足以彻底杀死小鬼。老沈又捡起他的麻袋,走到树洞那用麻袋将树洞罩住,然后用绳子固定好,说:就等晚上小鬼从树洞里爬出来,直接掉进我的袋子里,来他一个瓮中捉鳖。
我问,这个破麻袋子能装小鬼?
老沈瞥了我一眼,说:这可不是一般的麻袋!
我心里嘀咕:莫非又是用人油泡的?
老沈又用黑狗血画了一大把符,递给我和大舅,说把这些符贴到每个房门上方,如果小鬼跑了,可以防止它进来伤人。
听到这,我对老沈的敬佩又多了一分,一会儿工夫他就将战略计划周全了。他总是给人一种安全感,好像啥事他都能解决。
业界良心老沈,给你这样的男人!kingboxing!
送走了女主人,夜晚再次降临,成败在此一举。
还和昨晚一样,老沈还在正厅,我和大舅在偏堂,只不过今晚我们谁也不睡觉了,都站在窗户那盯着大树。
盯了许久眼睛都酸了,这时月亮不约而至,树影笼罩了整个四合院,好像已经将我们攥在鼓掌之间。
大舅实在挺不住了,让我和他轮流看着,有情况叫他。
看到正厅里目不转睛的老沈,再看看已经打鼾磨牙流哈喇子的大舅,我真想指着他鼻子大骂:你个屌丝!
正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老沈的房间那有响动,他在敲窗户上的玻璃,我看了他一眼,他拼了命的跟我指树。
我艹!来啦!
只见罩在树洞上的麻袋好像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进去了,慢慢的像充气球一样,麻袋开始膨胀起来。
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声划过天际,就像猫被踩了尾巴一样。声音无疑是从麻袋里传出来的!
麻袋毫无预兆的开始激烈翻动,里面的东西想出来!绳子马上就套不住了!
只见老沈一个箭步从房间里窜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打子符,估计是想贴在麻袋上。
哪知道老沈刚一到麻袋那,绳子突然就断了,麻袋一头撞在老沈肚子上,将他顶了个跟头,手上的符全掉了。
接着,麻袋就像被砍断了头的鸡,在院子里到处窜,凄惨的猫叫声也不断发出。
我刚想出去帮老沈,大舅却在后面猛地推开我先一步冲到了院子里,刚才的叫声已经把他惊醒了。
老沈也站了起来,两个人开始追麻袋,我则站在门口吓得说不出话来
终于二人合力将麻袋死死按住,老沈腾出一只手去抓地上的符,就在他腾手的一刹那,我看见麻袋开了口子。
糟了!一声撕扯声,那东西顺着窟窿冲了出来!老沈和大舅则像拔河被对方松手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鬼不是我想象中的情面獠牙,而是一股白烟!
白烟没吓到我,但白烟的举动却吓到了我,因为它直接朝我冲了过来。
凄惨的猫叫声,我头发都竖起来了!这小鬼已经发狂了,真不知道被他碰到会怎么样。
大外甥!大舅喊道。
我也不知道该咋办了大脑一片空白,只等着迎接白烟的冲击。
这时我却瞥见头顶的门框上贴着一张符,我再不犹豫跳起来摘下符,闭上眼睛迎着白烟往前一送。闭着眼只感觉眼前闪过一道亮光,虎口发麻胸口像挨了一记闷棍,被冲击力冲倒在地。
睁眼去瞧,那道白烟早已经消失无踪。
老沈和大舅坐在地上喘气,笑着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第二天,女主人请人把这棵树给砍了。老沈的建议是连根拔起,以绝后患。于是女主人照做了。
在清理树根的时候却发现树下埋着一个小箱子,打开一瞧,里面赫然躺着一只金碗,正是她家祖传的那只。
没想到啊没想到,她大爷机关算尽,也没想到自己的弟弟会把碗埋在这棵树下。
后来女主人移民了,房子也租了出去。在她倒腾家里的东西时还给大舅和老沈打来电话,说有些东西带不走如果不嫌弃就都送给他们。
大舅回来了,拿回来几幅字画,说是女主人爷爷的墨宝,分家时说把字画都留给她大爷,可她大爷嫌弃寒酸一张都没要。
我打开一幅卷轴,是一副字,写着:知足常乐,随遇而安。
我想这是她爷爷当年留给她大爷最宝贵的财富,甚至超过了那只金碗。
我也有句话送给大家:知足常乐,大家晚安!
浮世绘,借鬼故事控诉社会无良人士。现代聊斋?
我居然一气看完了,四个多小时,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收藏了,因为我还想再看一遍!
我小时候见过一回人头,那时只觉得可怕,现在觉得自己挺命大的
挺好看的!一口气看完的!赞一个!
剧情小惊险小刺激,但是不拖沓,看的很有味道!
是真的吗,像在看恐怖小说
潮汕没有潮仙这位神啊,从来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