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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认真做自己

苗疆蛊事:被外婆下了金蚕蛊,从此走上另类人生路(二)

【转帖】第八卷 第八章 远走英国

我出门的时候,正好接到了杨宇的电话,问我在哪里,他们准备返回县城了。在路边等了一会儿,车子过来了,杨宇和王军招呼我上车。我来到后排上面,倒头就睡。

到了县城,马海波的同学殷盛热情地招待了我们,说他接到了老马的电话,知道情况了,真的是一场乌龙,不过来一趟不容易,请我们吃一顿饭,略尽地主之谊吧。杨宇还没有开口,我便出声拒绝了,说忙着回去,现在是早晨,也吃不尽兴。

定不醉不归。他们一再盛情相邀,我都推却,殷盛便知道我是真的有事,也没再挽留,送我们出来,挥手告别。回去的路上,杨宇抱怨说怎么这么急?也不说睡上一觉再回去,这一宿折腾,累得要死了,疲劳驾驶,小心翻车哦。我打着方向盘,跟杨宇说知道我凌晨那个时候,干嘛去了么?他瞌睡得厉害,眼皮子直打架,迷迷糊糊地问为什么?

我说我去了郭娃喜家里,而且还见到了老歪。他腰一直,立刻就醒了过来,问怎么回事?我开车,看着前面弯曲的路,不断打着方向盘,轻描淡写地跟杨宇说道:“其实你应该也知道这个买凶杀人的幕后黑手是谁,是不是?”

杨宇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看着我,没说话。我不理他,继续讲起,说那个幕后黑手,知道我大部分的资料,甚至连我是一个养蛊人的事情,都知晓。还好这次是一个只会甩飞刀的家伙,如果他是一个枪手,杨宇,你说你还会不会再见到我?杨宇嘴角抽动了一下,想笑,但这笑容僵直,好似在哭。过了一会儿,他艰难地说他不是有意透露的,他只是想警告一下那个家伙,叫他把眼睛放亮一点,不要惹到不该惹得人。

是么?我转过头来看他,问他那就是知道是谁下的手咯?杨宇艰难地说,有可能是他表弟,张海洋。

我问他此话怎讲?杨宇抱着头,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之中。沉默了一会儿,他对我说起,说张海洋这厮自从上回和我打架之后,回到家里就一直唠叨着要教训我,他就跟张海洋讲起过我的厉害,那家伙不信,说这些歪门邪道,总不至于有枪炮厉害?古人都说了“防不胜防”,想弄一个人,总是有办法的。杨宇严重警告张海洋,说我是他的朋友,让张海洋不要再缠着黄菲,也不要想歪门法子去报复我,那小子当时一口答应,说晓得了。

结果,后来杨宇听到马队说我在凤凰古城遭到袭击,他就心慌,去他妈的公司帐户里一查,发现账上被张海洋支走了50万。他立马就知道不对劲了,找到张海洋严加盘问。结果那狗曰的一口否认,只说是赌博输掉了。

张海洋是他舅舅的独生子,一向都娇惯得很,要啥给啥,旁人都拂不了他的意。这件事情给他舅舅知道了,把张海洋暴打了一顿,然后把这小子禁了足,并筹谋着把他送出国外去历练一下,免得在这个小地方磨成油条、无所事事,人也就废了。

说完这些,杨宇看着我,说他也没有证据,只是猜测。他有点儿小心思,也是想着他表弟绝不可能干出这种没有**的混帐事来。所以一路跟来,想亲自确认一番。

我看着杨宇,说我还能够信任你么?杨宇摸着自己的胸口,说他以**的良知保证,如果真的是张海洋,他绝对第一个把那小子给抓起来,押送上法院的审判庭。我说这就好,然后将镇宁郭家所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详实地讲与了杨宇听。

我说郭家虽然让我不要揭发郭仕友便是杀人揽客老歪这件事情,我也答应了。但是,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公民,我觉得我有权利、有义务将这件事情告知给警方,至于怎么处理,便全部都是你们的责任了。我得到了我的答案,幕后主就是张海洋;而你,最好不要将我的话,通过任何渠道传递给郭家……

我继续开着车,而杨宇则思索了一下,打电话给马海波,说他表弟张海洋有可能就是买凶杀人的凶手。

马海波还不相信,再三确认之后,在电话那头骂了一声娘,然后阵忙乱。一路行,我补足了觉,精力也比杨宇充沛一些,便一直由我开车,我们大概是中午十一点到的晋平县城,直接将车开进了杨宇他们单位,然后在办公室里面找到了忙碌的马海波。

他一脸的晦涩,杨宇问怎么了?马海波说你表弟张海洋,已经出国了。杨宇一脸诧异,问怎么时候,他怎么不知道啊?马海波揉揉鼻梁,说今天早晨去传唤的时候,才知道的。

这小子昨天中午就离开了本市,飞往英国,今天早上的航班,只怕现在已经出了国。我大怒,这王八羔子,居然还跟我玩金蝉脱壳这一招?便问是怎么出去的?旅游、学习还是移民?

杨宇说是学习,之前他舅搞的自费留学,只是没成想居然是昨天走的,难道是安排好的?我和马海波的目光都投向了杨宇,他连忙摆手,说昨天夜里一直都和我在一起,怎么可能?

我想想也是,以杨宇的前途,还真的没有必要去做这种事情,更何况,他本身也不是很喜欢自己的表弟。我问马海波,说出了国就不能够治这个家伙了么?他说可以,不过很难办,程序上不好走。他怎么说,那就是没希望咯?我一下子坐在椅子上,有一种用尽全力,却打了一个空的失落感。

我回到我小叔家,准备洗个澡。他们正好在吃饭,便加了一副碗筷,招呼我一起吃。我坐下来,感觉疲倦像潮水,将我掩埋。草草吃了几口,我便洗完澡,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睛。越是疲倦,我越是睡不着,想起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一个烂泥坑中,难以自拔。

我先后交了两个女朋友,小美身死,黄菲为我负了伤;而我领养的小鬼朵朵,命运更是艰难,奔波忙碌,不得安定。这便是养蛊人命运的诅咒么?很多时候,我总是想着快意恩仇,然而现实就像一张大网,只要我还有自己关心的人在,便需要时时地接受妥协。

人头颅来换取利益、践踏别人生存权利的人,向来是最反感的,然而畏惧于其对我家人的威胁,我没有选择站出来,而是把这个难题抛给了杨宇

为什么?郭家既然能够在那里立足几十年,必然就会有一定的地方利益在为它打掩护,想凭着飞刀七的几句话就扳倒它,别说马海波,便是我,也是不敢置信的。而且,飞刀七的证词还是来源于我的蛊毒逼供,这在法律意义上来说,本身就站不住脚,是不值得采信的。打蛇不死,必遭其反噬。

当然,除非是被逼急了,郭家也不会对我有所行动的。因为他们有致我于死地的手段,我也有报复他们的法子,如果不想放弃自己的基业的话,是不会轻举妄动的,这边是博弈论,这边是威慑学。我已经告诉杨宇老歪的真实身份,这也是我唯一能够做的,有着警方的盯着,他们的行径也会收敛一些。对于此,他们只能怀疑我,没有确信,也不敢贸然动手。

这也许是我唯一能够做的。个人的微小,让我分外没有安全感。我抱紧了被子,一天的劳累终于涌上了心头。我这一觉足足睡了十个钟头,晚上爬起来,依然头昏眼花,半天也没有清醒过来。楼下的三叔听到动静,问我醒了没有,我应了一声,他叫我下来吃饭,他给我热一热饭菜。

一点,我便索性返回了房间,关上门,然后唤出朵朵和金蚕蛊来。一人半天,这一次轮到了朵朵。金蚕蛊一出现就缠着朵朵玩——比起那个狐狸媚子来说,其实肥虫子更喜欢这一个西瓜头、婴儿肥的朵朵,我也讲不清楚是为什么,大概是习惯的缘故吧。肥虫子本就是个恋旧的小东西。

在小叔家里,房子的隔音又不是很好,我自然不敢让两个小家伙放肆地玩闹,一把揪住肥虫子,让它在一边乖乖地待着,然后开始给朵朵讲解《鬼道真解》上面的内容。在找到“麒麟胎”之前,我必须要让朵朵能够强大到一定程度,不至于被阴风洗涤,磁场共鸣而消失掉。显然,从湘西凤凰地翻天家中得到的一卷《鬼道真解》

然而让我苦恼的是,虽然找回了地魂,但是由于被妖化还魂草的作用,这地魂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异,不但出现了另外一个意识“小妖朵朵”,而且连本体朵朵的部分记忆,也遗失了。好在她大部分的知识体系都还在,只是……

呃,作为一个才上到幼儿园大班的小盆友,显然并不能够理解四百年前一个优秀的鬼魂,书写的文字和章节。这“之乎者也”,我个人表示也不是很明白。虽然每个字我都认识,但是**在一起,我却有一些抓瞎。

“文盲”很可怕啊!

第九章 黄父约见

我以前一直都执着地以为,朵朵是个聪明伶俐的小孩子。

这印象大概来源于她的懂事和乖巧吧。然而,当我对她进行了两个小时左右的讲解和培训之后,我发觉,这个娃娃,果真是个两眼发懵的小笨蛋。

天可怜见,这还是召回了地魂,神识恢复正常了的表现啊!

要是以前,那岂不是更加的一头雾水?

纵观《鬼道真解》空灵一章,共两千三百二十余字,刨去“之乎者也”的虚词助词,有两千余字的修炼方法,夜间的六个时辰,都有相应的修炼方法,行气路线。循序渐进的,或对月亮,或对星光,用遥遥辰星之力,吸取这来自无数个光年之外的光线能量,来达到淬炼本体的目的;激进的,或服丹药,或直接吸食活人牲口的魂魄,来壮大自己的神魂……

这一些,我早就烂熟于胸,只怕我倘若能够化身为鬼,便能够捡起来就练,没有一丝停顿滞留之意。

然而朵朵虽上过幼儿园,识得一些字,也会画个鸭子大象什么的,但是要让她明晓修炼方法的原理,显然不现实。身死为鬼,然而学识并非也得到了蝶变,以前什么样子,现在怕是只有退步,没有超越的可能。我在做了无数次的尝试,终于放弃了“我家朵朵是天才”的期望,明了了这修炼鬼道真解的事情,不能够一蹴而就,还需要用水磨功夫,细细地教。

到了凌晨一点钟,我依然还在教朵朵结结巴巴地念经文,隔壁的堂妹小婧受不了了,敲了我的门,说左哥你怎么回事,嘀嘀咕咕一晚上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这才想起来,房间里隔音不太好,我这一番折腾,只怕是让小婧听出了什么了,连说不好意思,我在说梦话呢。说完这话,我狠狠地朝朵朵瞪了一眼,她委屈地坐到窗台边,盘腿而坐,然后对着天上的半轮明月,吞吐着气息。我把飞过去的肥虫子揪住,说赋予它一个伟大而光荣的任务,就是监督黄朵朵同学用功,不准偷懒耍滑。

要是没有坚持做,就告诉我,我罚她。

肥虫子领了命令,屁颠屁颠飞到朵朵的旁边,附在窗户的毛玻璃上面,蠕动,黑豆子眼睛里满是期待。

我把灯关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卧槽,当幼儿启蒙教师,真累!

由于担心朵朵,我凌晨五点钟就醒来,看到窗台处,近乎透明的朵朵仍然跌坐在虚空,轮廓隐约,小手合在胸前,对着天边已经隐入黑暗的月亮,吐纳气息。她显然并没有入定,我一走过去,她便睁开眼,黑亮的眸子看着我,撅着小嘴,不高兴。我心中一软,将她抱起来,她扯着我头发,埋怨我,说打坐一点儿都不好玩,累死了。

我心中惆怅,朵朵天性爱玩,要教会这个小笨妞明白辛勤修炼的意义,还真的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啊!话说,我以前的老师是怎么教会我读书的兴趣的?

再找金蚕蛊,这狗东西早就不知所踪了。

由于我的不作为,导致它那杂碎狗肚皮总是空荡荡的。除了二锅头拌内脏外,我还真的没有什么好伙食来对付这个吃货,于是便准许它自由行动,飞出去自行觅食。它的食物,都是些腌臜物,所以我跟它约法三章:一是不得惊动他人,留下首尾;二是不得遗落蛊毒、祸害旁人;三则是不得将食物带回,且回来的时候要搞好个人卫生,至少也要在肥皂水里面,滚上三个回合,没有臭味。

试行办法倒也还算是不错,总算没有把这厮给饿死,只是这样一不限食,小东西的身材越加肥硕,每日晚归的时候,总是撑得飞不了路,艰难地蠕动着回来。不过还好,它已经晋级为半灵体,而且我已经强行让它转变了回家的习惯。

虽然有的时候它仍旧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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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时候,我早早地起来练习《镇压山峦十二法门》固体中提过的法子,这法子算是一套拳,但是不像普通拳法,没有固定套路,只是能够将各肌腱给拉伸,锻炼骨骼,类似于现代瑜伽。这一番下来,一身都是臭汗。

我不得不勤快一些,因为通过这么多事情的历练,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我虽然气力比常人大一些,身手也敏捷,但是面对着练家子,还是力有不逮。我在想一个问题,我要不要去找一个武馆或者师傅,系统地学习一下,免得以后再出现类似的事情,束手无策。然而,哪里会有这么容易,我们这一带并不尚武,都是在土里面刨食的农民,早年间剪径的好汉解放后都给专了政,一哄而上的优良传统,也没有流传下来。

想学,还得去一线城市的武馆,或者……少林寺之类的?

不过容我冒昧,少林寺在著名的CEO方丈刘英成先生(法号不解释)受组织委托,接手了这座寺院之后,除了花拳绣腿,还有真的“国术”在么?

好吧,其实是有的,这个以后有机会谈。

到了早上十点左右,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来自省会城市的号码。接听,原来是黄菲的父亲。电话的内容很简单,邀我到县城XX咖啡馆,谈一些事情。我连忙答应,恭敬地挂了电话。按照那些婚姻爱情题材电视剧的套路,我能猜测到,这是类似于家长见面、劝退苍蝇的桥段。

它很老套,有时候却很管用。

我来到街上,小县城并不大,我便慢慢走着。走到咖啡馆附近的时候,前面来了一伙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领头的一个人突然拦在了我面前。我正是一脑门子的愁绪呢,被这一拦,吓一跳,还以为是熟人或者老同学呢,没想到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一脸的骄横和轻狂。

这少年子年纪不过十六七岁,正是最张扬无忌的年岁,一把拉着我的衣服,张口就骂,各种污言秽语。

只到左右的人都围上来时,我才看清楚,这就是前天晚上被我一脚踹开的那个年轻人。

当时怯于警察的到来,他仓惶跑了。回去之后定是被同伴取笑,这次见了,想来是要找回场子的。我看到这一群人中有人穿着县职高的蓝色校服,就知道应是那儿的学生、混混子了。从我读书的时候起,职高的学生就是有名的好勇斗狠,也冲动,见了血都不怕,因为不懂事,所以最是危险。

我哪里有跟这些小年轻斗气的心思,他拦着我,扯我衣服,我也只是让他拉着,平静地看着他,说直说吧,到底想怎么样?

他斜瞅着我,说他也不为难我,赔礼道歉,然后在杉江大酒店摆一桌酒,再给哥们儿封个大红包就可以了。我笑,伸手过去,握着他攥我衣服的手,一使劲,就像铁箍一样勒紧。他哇哇叫,泪水都飙了出来,喊人一拥而上来打我。

我猛地一扭头,瞪着这些跃跃欲试的少年,将自己心中的怒火一瞬间迸发。

许是我眼神太过凶猛,又或者我面相太凶,居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

我回过头来,盯着这个少年,凝视着,一字一句地说:“你的世界或许太过狭窄,所以看见的东西都只是电视的、小说的,很多东西你不听、不闻、不晓,便觉得世界就只有这么大,而你则是这世界的中心。但是小孩,说句实话,这世界上有很多人,你惹不起!我要你死,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父母养你这么大,是想让你来养老送终,而不是给你办葬礼的,做人要懂得收敛,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说的话,你能够听懂么?”

他梗着脖子,装作不知道,像个二愣子。

我抬手就是给他一巴掌,这一掌掴又响又脆,他一下子就懵了。昨天危急,我指挥金蚕蛊的事情其实他都有看见,然而这少年属于浑不吝,瞎大胆,竟固执地装作看不见。我连续好几个巴掌,打得他脸都肿了起来,又红又青。他要反抗,被我一把给掐着脖子,制止着。

旁边的少年蠢蠢欲动,但我比他们都高出一个头,出手又狠,没有个挑头的,大街上,都不敢上来。我揪着这小子,问他,说懂事了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老实说懂了,对不起。

这时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了我旁边,后车座上的车窗打开,露出半张脸,喊我陆左,上车来。是黄菲他父亲。我应了一声,我松开他,扔下这群倒霉孩子,上了车。黄菲的父亲问我,怎么跟这帮孩子闹腾起来?我说明缘由,然后讲,这个时候的小孩子,最容易有激愤的想法,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若没有遭受什么挫折,以后那还得了?指不定还会干出什么坏事呢。

黄菲的父亲笑了笑,说我这么搞,终究是不对的。

我不敢跟他争辩,点头说也是哦。

到了咖啡馆,我们进去,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各点了一杯热咖啡,黄菲父亲就开门见山地跟我提起,说他其实是了解我的情况的,他也听他哥黄建设(也就是黄老牙)说起过,知道了我真实的身份,按理说,他是很尊敬如我这般,有真本事的人,但是作为一个父亲,却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就在江湖漂荡、没有一个正经职业的男人,不安稳,太操心。

我说我不是职业的江湖术士,只是偶尔帮帮忙而已,我还是会拿着本钱,做点小生意,养活自己的。

黄菲父亲饮了一口咖啡,抬起头,说陆左,你以为我不知道养蛊人的三种命运么?

养蛊人的命运是什么?孤、贫、夭。

养蛊,便是把本来互不相干的毒物放在一起,自相残杀,或者用怨毒的念力来祷告,达成自己的目的——这种事情,终归是有违天和。所以,要么孤独终老,要么穷困潦倒,要么英年早逝,这便是养蛊人的命运。

千年以来,自古如此。

然而,真的是这样么?我从来就不这么认为。或许,常年在深山中,跟蛇虫鼠蚁打交道,心里面难免有些晦暗扭曲,而且与人沟通的时间少,交际能力就不行,找不到快乐,或者得到的是畸形的快乐,所以才会觉得孤独;而且手中有了力量,便蠢蠢欲动,想与人发生争端,枪打出头鸟,一山更比一山高,故而身亡,这都是有可能的。或许是因为滥用自己手中的力量,有伤天和,怨念集中于一人之身,各种倒霉事便纷呈而来。

性格决定命运。

这便是我对“孤、贫、夭”三途,最合乎逻辑的看法和解释。

我外婆龙老兰,一辈子行善积德,安康活至八十多岁,儿女齐全,虽然我外公死的早,勉强靠近一个“孤”字,但是她死之前,那么多儿女陪着,按我的想法,却不是。她死后托梦给我,交代了三件事情,最后一项,也是最重要的一项,便是“积德行善,好自为之”八个字。

这八个字,字字珠玑,是我外婆一生的写照,也被我奉作为座右铭,行事的基准。

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唯有让自己心安,方能够让别人安心。

我静静地看着黄菲的父亲,若无其事地说是么?那又怎样?

黄菲父亲摇了摇头,说黄菲自小便是一个懂事的乖乖女,听话,唯一一次的出格,是高考添志愿的时候,自己偷偷做了主。她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苦,受过伤。但是你看看,就在昨天,她被一个职业杀手给袭击了,职业杀手啊!我宝贝女儿,这一辈子,如果不是遇见你,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她是一朵温室里面的花朵,是经受不住雨打风吹,寒风磨砺的!

我点头,说我会照顾好菲菲的。

黄菲父亲盯着我,似笑非笑,说你怎么照顾菲菲?用你的蛊术来照顾?还是用你这些仇家?

我说同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前天晚上的那个凶手,我已经抓到了,幕后的指使人,我也已经连夜查到。这只是一次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的。他若无其事的摸着桌子上的杯子,说是么?你确定?他说着这话,一脸的嘲弄,让我感觉自己的保证,分外的苍白。

是啊,他的质疑非常有道理。

自从我踏进这一个圈子里面,基本就没有闲下来过,没有接触这些东西的时候,日子过得就像白开水一样平淡,觉得到老死,也就是这样了。然而外婆给我种了蛊,仿佛给我的人生打开了一扇门,各种各样诡异纷呈的事情都出现了,蛊、鬼魂、僵尸、降头、山精野怪……与之对应的,是麻烦,接踵而来。

虽然我并不愿意,但是我总会得罪这样或者那样的人。

我无力抗拒。

黄菲父亲添油加火,说陆左你有没有真正想过,你以后到底应该怎么办?真像你自己所说的那样,在这里做点小生意?你就真的能够安安心心地在这个小地方,待到老?不能吧?若是这样,你又何苦去养这个蛊呢?——“这也不是我想养的啊?”我插嘴说话,他摆摆手,诚恳地说:“我跟菲菲她妈妈不一样,她做惯了领导,眼皮子高,所以嫌你穷,嫌你高攀了菲菲;但我不是,说实话,你这人,前途无量,你和菲菲在一起,是她高攀了你。但问题在于,你现在,究竟有没有能力,保护好菲菲呢?你想过这一点没有?”

我皱起了眉头,我孤孤单单一个人,谈什么能力,去保护黄菲呢?

我想起了我那便宜师叔王洛和,想起了巴颂,这些潜藏在暗处,来历莫名其妙的家伙,到底有多少?所谓“鸣枪易挡,暗箭难防”,我即使一天到晚都待在黄菲身边,也无法保证她的绝对安全啊?更何况,我还只是一个半调子,甚至连自己,都不能保护。

一个男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责任,压在肩头呢?

黄菲父亲端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说陆左,你是一个优秀的年轻人,我个人也很喜欢你,但是,显然你跟菲菲在一起,其实是在害她,你知道么?我的意见是,你要么足够强大,能够保护到她;要么,便不要再让她牵挂了,要知道,女孩子最美好的时光,也就这么几年,你们,不要彼此耽误了。

我低头,想起了黄菲嘴角那丝微微的笑容,温馨得仿若冬日里的一米阳光。

我要放弃么?我扪心自问我自己,得出的答案是——我不能!

爱情的领域里,永远都是自私的,我不认为黄菲投入别的男人怀抱中,而我就获得了快乐。这种放弃的爱情,是伟大的,是让人敬佩和崇拜的——如果我是那个“别的男人”的话——但不是凡人的。我没有这么神圣的情操,会把这么漂亮、温柔和善解人意的软妹子,推到别人的怀抱里,酷酷地说一声:“这是为你好!”,然后扬长而去,落山的夕阳,将我孤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你妹啊!这世界上有很多受虐狂,但我明显不是其中的一个。

我不想到时候看着黄菲和别的男人手拉手,然后唱着“我难过的是放弃你、放弃爱、放弃的梦被打碎,忍住悲哀,我以为是成全,你却说你更不愉快……”所谓命运,不就是让人来打破的么?我为什么要让自己陷入这怪圈子里面,不能自拔呢?

我为什么不能够像电视剧里面,那些霸气侧漏的男主角一样,仰天长啸,说一声“我命由我不由天”呢?

为毛不行呢?

我抬起头,看着他,发现他眼中有一丝掩饰不住的高兴,显然他以为说动了我。

然后,我说一声“对不起”,他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

我告诉黄菲父亲,说我决定这一年会继续离开晋平,去别的地方,我会办妥手头上所有的事情,了解一切因果,然后打拼出一份成绩,回来,找到黄菲,如果那个时候她还依然爱着我,我会向她求婚,让她做我的妻子,相伴一生,并且用我的生命,去爱护她,保护她,不让她沾惹这世间的一切因果,一切罪恶……

黄菲父亲的脸色似乎又好看了许多,他盯着我,想从我脸上看出我真实的想法。

于是我面无表情,像一个天然呆的白痴。

他放弃了,说这样也好,你离去,麻烦便随之而离去。他说他渴望我的强大,如果我有资格证明我有保护黄菲的能力,那么,他不介意有一个这般身份的女婿。所以,请好自为之。还有,你能够保证你这一年里,不主动联络菲菲么?

我惊诧,说为什么不能够联系她?

他也很惊异,说你不是说要离开一年么?这一年之间,就不要招惹她了,给她一个自由的空间吧!

我闭上眼,郁闷。我这未来的老丈人,看来跟我还是有一些沟通障碍。

我以为我的雄心壮志能够打动他呢,而他到底还是不相信我,重点放在了我的离开上面。莫欺少年穷,地球是圆的,我总要走出一条让人侧目的道路,叫这老家伙看看,我陆左,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物。我问他,说菲菲好一点儿没有?他说还好,幸好没有伤到要害。

他说这话时有点儿尴尬,我也有点儿尴尬。

黄菲之所以没事,跟她令人骄傲的身材多少都有一点关系——大mimi的女孩子,果然在各个方面,都占尽优势的。

我提出来去看黄菲,黄菲父亲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于是我们出了咖啡馆,我去附近的花店买了白色的百合和粉红康乃馨,然后乘黄菲父亲的车子一起到了医院。黄菲住的是独立病房,我们到的时候,她母亲正好也在,陪她吃午饭呢。我们进去,黄菲高兴地叫我陆左,而她母亲则冷冷地看着我,好像我便是伤害她女儿的那个凶手,然后她眼神似冰,说你还好意思来?

我捧着这束鲜花,也不敢反驳她母亲的话语,小心陪着不是。

好在黄菲父亲为我解了围,他把黄菲母亲拉到一边,嘀咕两句话后,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两人这才走出门去。黄菲父母一走,在我心头那如山一般的压力立刻卸了一般。黄菲要起来,我拦住了她,将鲜花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搬着板凳坐过来,拉着她洁白晶莹、暖嫩如玉的小手,看着她。

黄菲脸色并不好,有点儿惨白,饱满的唇也是淡红色的,不过“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美得让人惊心动魄。她被我看得不好意思,颊生飞霞,不好意思地看像了桌子上的鲜花,说哇,陆左你这是第一次给我送花呢,真是值得纪念哦!

我有一点儿不好意思: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喜欢的男孩子,手捧一束鲜花,站在自己面前呢?可我情人节的时候,却将本来订好了的鲜花给我忘却了,当时一想,本不用这么恶俗。然而,花,终究代表的是浪漫。

而我能够给予面前这个美丽的女孩子,浪漫和幸福么?

我疑惑了,手却越抓越紧,生怕一放掉,这辈子都再也抓不住。我们相对无言,沉默了好久。黄菲看着我欲言又止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陆左,你是准备离开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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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看了这个,瞬时觉得肥肥的蛊虫异常可爱啊!虽然没见过…

    (7)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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