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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认真做自己

我的第一个以及最后一个恋人(上)

白杨是个热情很高的女孩,重新投入歌唱比赛的事情后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而我始终没有多少热情。

那是四月末的时候,夏天的气息已经遥遥而来,学校到处都是东一堆西一堆的人,只要有台阶的地方都有班级在练习,雄壮的歌声四处飞扬,犹如一曲夏之礼赞,那情景只能用壮观来形容。

音乐教室早已排不上对,我们班就在操场前的阶梯上练习,班长为了防止别的班抢地盘,在阶梯上用粉笔写了大大的高二(11)班这几个字。每一下课,班长像赶羊出圈一样将我们轰出了教室,我们飞快地跑到阶梯上站好,挺直腰,昂起胸,准备大声地歌唱。

这时我们班的几个男生就在后面嘻嘻地笑,他们指着我们班挺起胸的女生一一评点谁的胸大谁的胸小,我只觉得他们无聊,也没去听,但是这时他们竟然说到了白杨,我的怒气一下子冲向了脑门,对他们说,你们无聊不无聊?他们尴尬地看着我,自知理亏,便不再说话了。

我却被他们的话勾得乱想起来,偷偷向白杨瞧去,耳朵就烫了起来。

我在心里骂我自己说,你这个禽兽,你看到哪里去了?不要去看了,不要去看了。但是眼睛好像偏偏对着干一样,心里说不能去看的地方偏偏看过去了。

白杨看到我在看她,冲我眨巴了一下眼睛。我的脸红得发烫,像是火烧一样。心里有鬼就不敢继续看下去,就别过头,白杨嘟着嘴巴,偏偏歪来歪去地看我。

阳光直直地晒在脸上,让人睁不开眼睛,空气中有一种粘稠的味道。

排练结束后,白杨对我说,我不想回教室。

我说,还得背书呢。

白杨白了我一眼说,少学习一会儿你又不会死。

我问她去哪里,白杨仰着头想了一会儿说,我们去燕坡吧。燕坡是我们学校后面的一座小山,已经被开发成一个休闲地,每天黄昏时,许多人都会去燕坡溜达。

我们从学校后门出来,后门有一个老人在卖糖葫芦,白杨说,我要吃糖葫芦。我就去给她买了一串,她拿着糖葫芦问我要不要吃,我说不要。

我们沿着蜿蜒的阶梯慢慢走着,黄昏的景色很美,夕阳即将落入山峦之后,晚霞万丈。晚风很凉快,吹着皮肤,凉凉的。

白杨说,张开嘴。

我说干嘛?

她说,你听话就是了。

我慢慢张开嘴,她就塞给了我一颗糖葫芦。笑着问我,甜不甜?

我说,甜。

她说,甜也不给你吃了,就只有一串。

我说,那你吃吧。

白杨就傻傻地笑了起来。

来燕坡的大都是老年夫妇,他们或手拉手,或一前一后地走着,白杨看得入了迷,走过一对老年夫妇时就问我,你说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我看了看白杨指着的那对老年夫妇,老头子落在了老太婆身后,老太婆在前面喊他快点,老头子生了气,偏偏走慢。

我说,几十年了吧。

白杨说,以后我们也要这样呢。

我说,那时都老了。

白杨说,老了才好呢。

我没有说话,我脑海里浮现出一幅画面,垂垂老矣的我们慢悠悠地走在山道上,夕阳就静静地目送着我们。

哎,想想心都快融化了。

白杨的手一个劲儿地往我的手里钻,我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她浅浅地笑着,脸上映着金红的斜阳,头发都发亮。白杨一下子就变得温柔如水,笑是温柔的,话声是温柔的,呼吸也是温柔的。她的手紧紧握在我手里,我别过头去看她时,她就羞赧地低下头,似乎一切都静止了。

白杨突然像小鸡啄米似地吻了我一下,湿润的嘴唇软软地贴着我的脸颊,我看着白杨发愣,白杨不好意思地问我,你看什么?

我说,我要亲还你。

白杨一下子挣脱我的手,自顾自地跑了,银铃般的笑声在风里不停地回旋着。

我努力追上去,但是怎么都追不上,白杨像是风里的轻絮,一直飘呀飘呀。

她说,你快来追我啊。

我站下来喘着大气,这时白杨突然往回跑了过来,一把将我紧紧抱住,拼命地用脸来贴我的脸,咕哝着说,我好想哭,好想好想哭。

我抚摸着白杨的脸,摸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我闭上眼睛,我说,我就算没有眼睛了,我只要摸到你的脸就会知道是你。

我们在燕坡玩到了天黑才回来,那时马上就要上晚自习了,但学校的后门却关上了,从前门进去的话一定赶不及。我说,我们翻围墙吧。

白杨看了看不是太高的围墙,害怕地对我说,我估计我翻不过去。

我说,你踩在我肩上。

白杨不相信地盯着我,我继续说,然后你坐在上面,我翻过去后再接你下来。

白杨依旧担忧地问我,你这样行吗?

我说,如果你不是太胖,那就行。

白杨说,我才没有很胖。

我说,那就来吧,你手扶着墙,慢慢站到我肩上来。

白杨颤颤巍巍地站在我的肩上,我只站起来一点她就够到了围墙顶,但是白杨站在我肩上竟然灵魂出窍了,好半天都不动。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我怕,我咬着牙说,快爬上去,不然我就摔你下来。

白杨说,你要是敢的话我就哭。

我说,你能别废话吗?快上去。

白杨紧紧地扒着围墙,生怕掉下去。眼睛一直紧紧闭着,我看了不觉好笑。

我没费什么力气就翻了过去,然后摊开双手对白杨说,快跳下来,我接着你。

白杨慢慢睁开眼睛,一再地说,你一定要接住啊。

我不耐烦地说,废话。

白杨跳下来时,额头一下子碰到了我额头,我疼得差点晕掉。而白杨却一点事都没有,我捂着额头艰难地向教室走去,白杨在我后面问我,真有这么严重?怎么我一点都不痛?

我说,你那不是额头,是石头。

白杨笑嘻嘻地说,谁让你凶我的,老天都不帮你。

我们跑到教室门口时,班主任已经在里面了。白杨一下子倒转过来,对我说,老板在里面。她鬼鬼祟祟的样子,像是间谍一样。

她问我说,怎么办?

我说,还能怎么办?进去呗。

白杨说,你先进去,我再进去。

我说,他早就知道了。

当我和白杨一起走进教室时,教室犹如炸弹一样炸开了,他们都使劲为我和白杨喝彩。

班主任皱了皱眉说,以后不准迟到。他大概已经默许了我们了,他也默许了我们班所有的情侣,有一年我们高中同学聚会,班主任也参加了,我们问他为什么默许了我们恋爱,班主任说,我也年轻过。然后一大群人都开始逼问班主任的少年情史,班主任抵不住,终于开口说了,不过是很悲催的单恋。

白杨下课后对我说,刚才进来时有明星的感觉,好想再来一次。

我敲了她脑袋一下,问她说,你脑子烧坏了吧。

白杨说,就是烧坏了才喜欢你嘛。

我说,废话。

白杨就眨巴着眼睛,装作无辜的样子。

合唱比赛那天,白杨扯着身上的白衬衣,对我咕哝着说,衣服太紧了。

我刚一转过头去,差一点就流鼻血了,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一动不动地盯着白杨。

白杨刚开始还没发现我的异样,等发现后,连忙将双手捂在胸前,骂着我说,你这个坏蛋。

我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杨又说,你这个坏蛋。

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白杨看着我窘迫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而笑着笑着脸就像是红苹果一样红了起来。问我说,我还是去换件衣服吧。

我说,这样挺好的。

白杨一脚踢在我的小腿上,把我疼得龇牙咧嘴的。

当白杨坐在舞台上的钢琴前时,她已经穿成了校服。她是合唱的钢琴伴奏,她和另外一个女生轮流弹奏。我后来问她才知道她的钢琴早就过了业余十级。她扎着清爽的马尾,向着台下鞠了一躬,然后就安静地坐在钢琴前。比赛就开始了。

我穿着我已经穿了几年的白衬衣,紧张地呼吸着,这是我第一次上台表演,虽然只是作为几十分之一,但是我还是紧张得不得了。我们班在梧桐树荫下面整队,马上就该我们上场了。这时白杨匆匆地跑了过来,她躲在女生后面偷偷脱了校服,我们班合唱时必须穿白衬衣。白杨偷偷看了我一眼,我的目光恰好和她对上,她冲我挥了挥小拳头,然后立马捂住胸,我刚才还无法缓解的紧张一下子就泻没了。我真想笑啊,然后就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我们班唱完后,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我们刚一下来白杨就又套上了校服。这时伴奏的是另一个女生,白杨蹭到我身边,那时台下的人很多,白杨在人群里偷偷拉着我的手,脸靠着我的手臂,一直和我说着悄悄话。

她说,你再看我我就不理你了。

我说,我再也不看了。

白杨说,你们男生是不是都很色啊?

我一时不知怎么回答,那段时间我的室友整天在寝室讨论女生,尺度也大得吓人。但我认为这没有必要给白杨说。

我就说,你问这个干嘛?

白杨说,那样就要开始防范你啊。

我说,你想多了···

话还没说完,白杨一下子就从我身上弹开,我扭头一看,原来是音乐老师,他是来叫白杨上去伴奏的。

白杨低声对我说,等我弹完。

我点了点头。白杨就上去了。

白杨弹完时已经黄昏了,人都散得差不多,我在一棵梧桐树下等她。她和别的人还在收拾舞台。我差不多等了一个小时时白杨才终于逮住空闲来对我说,你再等一会儿啊,马上就好了,我把这个拿到音乐教室去就来找你吃饭。

我说,你快去吧。

白杨就和他们一起往音乐教室走去,我看着白杨使尽全身力气还是走得歪歪扭扭的样子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是左等右等,白杨还是没来,时间慢慢地溜走,打篮球的人也收拾回去了,踢足球的人也回去了,一会儿后,操场上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看了看音乐教室的方向,白杨依旧没下来,我终于等不住,就跑去音乐教室看了看,但是门紧锁着,白杨没在那里。

我站在黑黝黝的走道里,身体一抖一抖的,最后竟然控制不住,心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了一样。我直骂自己傻逼,骂了大半天才慢慢往寝室走去。那天晚上没有晚自习,整个学校都陷入了夜色里,只有路灯幽暗地亮着。

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室友都出去玩了,他们叫我去时我正在等白杨,所以拒绝了。

寝室静得没有一点声音,我把脸捂在被子里,眼泪无声地流进被子里,我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悲伤和屈辱像是一根线,一头连着心脏,一头连着脚跟,使劲地在缩短,直把我整个人弯成了一个团。我捏着自己的手背上的肉来减少心里的愤痛。

我竟然就那么睡着了,等我室友匆匆叫醒我时,已经晚上十点过了。

我室友骂我说,亏你还在这里睡,你去操场看看,白杨哭成个泪人了。

我翻了一个身,冷冰冰地说,别烦我,我要睡觉。

我室友一把将我架起来,对我说,睡屁,你不下去白杨估计就等一晚上了。

我说,她愿意等就让她等。

我室友骂了我几句都拿我无法后,只得匆匆下去劝白杨回去。

我室友走后,我一下子没有睡意了,坐起来,想下去找白杨又始终站不起来,时间就那么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剩下的室友都异常鄙视我,个个都没和我说话。

我感到无聊,就去厕所洗了把脸,但是浑身还是热乎乎的,就对着水龙头冲了个头。等我回寝室时,下去劝白杨的室友也回来了,垂头丧气地对我说,她不走,说是要等你下去。

别的室友终于忍不住,个个都把握骂了一通。我淡淡地说,白杨是我女朋友,用不着你们担心。

他们还想说话的,被我一句话就噎了回去。个个脸色都不好,估计杀我的心都有了。

我望了望窗外,除了黑就还是黑、我又坐了一会后终于坐不住,急匆匆地往外面跑去,宿管阿姨忙叫住我说,快关门了,别出去了。我哪里顾得上这个,径直地往操场跑去。

远远地我就看到了白杨,虽然夜色厚重,但是穿着白色校服的白杨已经是那么明显,我慢慢向她走过去,白杨见到我来后,竟然没有哭,而是对我说,今天老师非要让我们去聚餐,我不想去的,但是被他们拽着去了。我想回来告诉你一声的,但是他们非要走后门。白杨开始声音还是平静的,越说越激动,再由激动变成颤抖,然后就哭了起来,声音都连不起来。

我等她哭好之后,我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白杨说,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我说,我没有生气。

白杨说,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我说,是我不好。

白杨激动地说,是我,是我不好。声音又哽咽了起来。

我说,别哭了,快回去吧。

白杨说,我自己回去,你寝室要关门了。

我没有搭话,向着校门外走去,白杨不敢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我身后,又不敢靠近,就在两米外跟着。

白杨走了一半后问我,你吃饭了吗?

我说,吃了。

白杨说,你别骗我,我知道你没吃,我去给你买面包。说着就到处去给我找面包店,我一把拽住她,语气很不好地对她说,你别胡闹了行不行,现在哪里有面包店开着的?

白杨压住哭腔说,那我给你买别的东西吃。

我突然大声地吼着她说,我不要你的可怜,我是没钱,但是我不需要你给我买吃的。

白杨睁大眼睛看着我,咽了一口气,差一点就没喘上来,咕哝了一声,大大的眼睛里全是眼泪,泪水像是不断线的珠子一挂挂地流过脸颊。

我的心犹如被刀剜了一下,我在我胸口打了一拳,心才没那么痛了。

走吧,我送你回家。我深呼吸了一次说。

白杨的头都快贴着胸了,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我一遍遍地在心里骂着自己,白杨那错愕不解的神情一直深刻在我脑海里,不停地折磨着我。

我把手伸过去拉她,她就一直向后退,一边退一边把手往背后藏,但是又不敢大胆地反抗,我可怜的白杨,就是反抗也是小心翼翼的,我的鼻翼一酸,泪水就出来了。

我快速地一把拉住白杨的手,将她的手贴在我的脸上,任由我的泪水从她的指缝间流下去。

白杨突然就止住了哭声,不停地用手抹着我的眼泪,她的手似乎是催泪之手,越抹泪水越多。

这时远远地传来了白桦的声音,他说,姐,是不是你?

白杨和我连忙抹干净脸上的泪水,这时白桦走了近来,兴许是夜色的原因,白桦没看到我们都哭过。

他对白杨说,爸妈让我来接你,你准备想个理由吧。

白杨说,你回去吧,我不回去。

白桦惊讶地说,你疯了,你不回去你去哪里?

白杨说,梁瑞生的寝室门关了,我要和他在一起。

白桦说,你真疯了。

我对白杨说,我现在回去叫醒阿姨就好了,跟着你弟回去吧。

白杨不确定地望着我说,真的行吗?声音依旧是沙哑的。

我点了点头。白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网卡给我说,回不去就去网吧上网吧,这是网卡,明天还给我姐就行。

我摇头拒绝了,转身就往学校走去。

白杨喊住我说,你买份炒米皮回去。

我没有回答,一会儿后回头过来却看不见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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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个评论 火速盖楼»

  1. 不错,期待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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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继续啊,没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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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不错不错 坐待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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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好美的爱情。很感人,文笔好细腻,如人样。不知道在那里可以看到结局。也不知道主人公还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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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还没有更新吗?

    (0) (1)
  6. 很纯、很美的…..

    (7)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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