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子在桌边殷勤的添饭布菜,又伺候刚吃了一堆水果的宋徽宗宵了个夜。
我们的李妈子给徽宗夹了块烤鹿肉后,继续热情洋溢的陪徽宗唠嗑。
而我们的女猪脚李师师……仍旧没有出现。
宋徽宗一肚子疑问,刚要发问,却见李妈子拿了块胰子和毛巾出来,这死老太婆竟然要请徽宗去泡个汤。
这……这不是胡闹嘛!我堂堂九五至尊,沐浴咋说也是个大事啊!
皇上沐浴,那至少也得是金盆香汤、手工金线绣龙的丝绸浴巾啊,哪能随随便便在小木桶里泡个汤乎?
徽宗不悦,说NONONO,我不克。
颇具手段的李妈子却趴在宋徽宗的耳朵边轻声哄道,听话哈,我这个姑娘有点洁癖,你可千万别惹恼了她,小心到时不理你!
此时的徽宗,胃口已经完全被这个紧抱琵琶死挡脸的李师师吊得足足的,乖乖去小木桶里泡了个汤。
泡完之后,心想,老子这回吃也吃了,洗也洗了,这下小美人儿总该出来了吧!
结果呢?……还是木有!
你是不是觉得女主角这会儿完全应该盛装登场了?是不是应该人未到香气先到?是不是身后还应该跟着几个清水丫头,以衬托她的绰约风姿和不凡气质?
作为一个有品的名伎,她应该穿得华美而不做作,头上的珠翠和鲜花刚刚好,脸上的胭脂口红刚刚好,身上的香气不浓不淡刚刚好,就连迈的步子也不大不小刚刚好。
她的美丽不可忽视又不会闪瞎你的双眼,对人的态度不卑微也不过于孤傲,笑容应该是自信、亲切、又带点挑逗的……总而言之,一切都是刚刚好!
不管你怎么认为,反正我是这么以为的。
然而事实却总是跟我的想象相反,李师师这妖精到底老娼家培育出来的极品,走的套路不是一般的邪。
这个女人不光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现身不说,临到出场了,竟然一点儿脂粉都没搽,而且还穿着绢丝做的素衣素裙,浑身上下不是黑就是灰,一丁点儿鲜艳的色彩都没有。
刚刚洗过澡的身子,散发着胰子清爽干净的味道,可能连头发都还是湿的没有干透,只随意的在鬓边挽成一个凌乱的发髻。
如果你的姿色够硬,这样的打扮,最能彰显你最本质的美,如同刚出生的婴儿那样纯净。
摇曳的灯影下,李师师宛如水中芙蓉一般雅致清淡又柔弱娇艳。
脸上毫无笑容,甚至一点儿表情也没有,眼角眉梢流露出些许的不屑,这傲慢的态度让人觉得很无礼。
看着麻将白板一样李师师,宋徽宗很生气,几乎想把屋里唯一的那盏油灯,砸向李师师湿漉漉的脑袋上。
刚想丢灯,被李妈子按住了手,客官,我这个女儿任性不懂事,您可别跟她一般见识。
强压怒火宋徽宗回到灯下,借着幽暗的灯光,细细的打量起李师师。
书中在这里用了八个字形容李师师的容貌——“幽姿逸韵,闪烁惊眸”。特别是后面这四个字:闪耀的光彩让双眸都为之震惊。
徽宗皇上是见过世面的人,后宫的妃嫔不计其数,什么美人没见过?能让他都感到震惊的容貌,想来该有多美。
徽宗问师师,妹子,多大了?
李师师没回答,她是真的打心眼里看不起商人,还是猪鼻子插葱装个象,咱就不知道了。
徽宗又大声问了一遍,妹子,你聋了?问你多大了,你咋不回答呢?
这下好了,李师师小蛮腰一拧,一转身到一边儿坐着去了。
这一招惹得徽宗又想抓那盏油灯扔她了。
李妈子赶紧上来打圆场,客官啊,我这姑娘好静,就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呆着,万一得罪了您,您可千万别怪罪。
说完放下门帘子,安静地退了出去。
幽静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宋徽宗和李师师。
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灯光烛影中,李师师当着徽宗的面,轻轻的褪去了她身上素裙褐袄,换上了一件飘逸轻巧的丝袍……里面该是穿了精致肚兜的吧?不然堂而皇之的露出两个包子,多没品啊!
可是,为毛要换衣服?这是要演哪一出呢?为了便于滚床单吗?
当然不是,我们演足了过场的李师师怎么会功亏一篑,怎会这么轻易的让客人得逞呢?
她轻轻卷起右手的袖子,露出白皙柔滑的一节藕臂,抬手从墙上把古琴取了下来,端坐在案几边上……凌晨三点,这妖精居然要开始弹琴。
弹得是古琴名曲《平沙雁落》。“轻拢慢捻,流韵淡远”,古琴弹得出神入化,在寂静清泠的秋夜格外动听。
琴声深深打动了宋徽宗的心,以至让徽宗浑然忘我,甚至都没想起来把李师师推倒。
李师师一口气弹了三支曲子,估计选得都是史诗级的长篇神曲,因为三曲之后,天边就泛起了鱼肚白。
公鸡打鸣的声音提醒徽宗:天亮了!该赶紧跑回去上早朝吧!
尼玛,这啥也没干天咋就亮了?!
宋徽宗掀开帷帘衣冠楚楚的走了出来,这一晚上,光坐着了。
李妈子立刻跑来伺候客人,给他洗了脸梳了头,又端来热腾腾杏仁露和枣糕,让徽宗进早餐。
徽宗心想老子都吃了一晚上了,还吃个屁啊!喝了两口杏仁露就跑了。
门外,一里地外候着的那些随从内侍早跑来了,一个二个都蹲在角落里潜伏着呢,就等着主子现身。
看见宋徽宗后一个个高兴的都快哭了,赶紧簇拥着皇帝回宫了。能不哭嘛,大冷天的都在门口蹲一晚上了。
这一天是一一○九年的八月十七,中秋节后的第二天。
宋徽宗回去以后,估计气急败坏的狠批了张迪一顿,娘希匹的!你个龟儿子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个小赤佬?从头到脚穿得像个鳖孙一样,还翻个死鱼眼不拿正眼瞧老子,神马玩意!……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妞模样倒是还长得还蛮周正,算是个靓女。
宋徽宗不是皇帝嘛,多学几门方言,有助于他微访时能迅速融入底层社会。
这边李妈子送客回来后,也开始数落李师师,丫头,刚才这个客人给的礼金也多,对你的诚意也不薄,你看你把你那脸拉得像个长白山一样,爱理不理的是为啥呢?
李师师把嘴一撇,说那人只不过是个做买卖的贩子而已,我为什么要讨好他?
楼主我看到这里不禁冷笑一声,二大爷的,你就在这里继续往鼻子里插葱装你的象吧!
书上记载,宋徽宗此次光白银就交给了二十镒,二十镒等于四百八十两。
如果以大米为换算衡量物,北宋的一两银子相当于今天的1250元,四百八十两相当于今天的60万。
60万啊,就吃了三顿宵夜、洗了个澡、听了两个小时的弹棉花,连手指头都没碰……你还想咋地?
而且这是白银而已,还没算另外的绸缎毛毯珍珠啥的。
真这么出淤泥而不染,你咋不在门口写上商人与狗不得入内呢?这多省事儿?
数钱的时候你笑得跟花儿一样,轮到该你付出了,倒端起架子来了,有本事你不收钱也不接待啊!装什么装?不知道装X会遭雷劈吗?什么服务态度!
很好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