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季度的管理费又要交了,好在我手头还有点结余,足够支付管理费的。所以请皇上尽管放心,李师师我不差钱儿。
真的不差钱儿,确实不差钱,的的确确不差钱儿!
毛我觉得李师师会写信呢?那是因为同年的九月,宋徽宗突然打发侍卫,给李师师送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当然钱也不少。
东西送得杂乱而丰富,简直不知道宋徽宗想要干什么:
一幅名家亲手绘制的李师师肖像画;四十盏精工细作的灯;几十个金做的酒壶玉制的杯;还有一百来斤极品贡茶和各式精美糕点。
特别是现金方面,可比初次见面时送得多的多的多,黄金白银各一千两。
除了李师师写信诉苦,我实在想不出宋徽宗平白无故送这么多东西是为啥?以至于被宫里的随从制成清单,白纸黑字记载于册?
那一年从春到秋,没人知道宋徽宗和李师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从书上看,他俩似乎只限于礼尚往来,却从不见面。
你相信这世间有真正纯洁的友谊吗?你认为一个男人这么大手笔的取悦一个女人,只是单纯欣赏她的美吗?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皇帝又怎么样?皇帝也不是傻子,皇帝也不会骚包到动不动就送白送人家一堆价值连城的宝贝。
楼主就是不信宋徽宗和李师师之间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果然,不久以后,宋徽宗他老婆郑皇后劝谏他的一席话,揭开了徽宗和师师之间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原来这半年,这俩人一点也没闲着,我们的宋徽宗经常在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换上黑色紧身衣,翻墙越岭,去李师师家微服私访。
皇上出宫会伎女的事儿,在宫里四下流传开来,这让当时还是贵妃的郑皇后很愤怒,决定亲自找老公说道说道。
历史上对郑皇后这个人评价还是不错的,说她聪明伶俐、儒雅秀丽。
最难能可贵的是郑皇后文采也不错,既能鉴赏徽宗的书画词章,也能帮他处理奏章。
郑皇后一把揪住宋徽宗就开始数落他:
恁说恁这是弄啥咧(郑皇后是开封人)?你不知道娼妓之流有多下贱肮脏吗?这样的货色你竟然也敢让她触碰你的圣体,成何体统!
不是我说你,三更半夜的你说跑就跑,招呼都不打就偷偷溜出宫去了,这路上要是出点啥事儿,有个三长两短,这天下怎么办?苍生怎么办?我怎么办?你那些个姑娘儿子怎么?
希望陛下能够洁身自爱,少往外跑,小心天黑路远摔断你的腿!
由此可见,从春到秋,徽宗和师师这俩人没少鬼混。
话说得很在理,以至于徽宗一个劲的点头称是。
也不知道是皇后的话他听进去了,还是宋徽宗他自己幡然醒悟了,抑或是宋徽宗突然对李师师厌恶了。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宋皇帝竟然真的就没找过李师师了,每天老老实实的呆在宫里。
虽然人在宫里,但是心还是牵挂着李师师的,隔三差五就给李师师送点生活物资。
宋徽宗这一别近乎十年,十年的光阴让很多事很多人都发生了改变……
十年里,李师师如同自家院子里的那棵杏树一般,依旧芳菲。
十年里,李妈子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年迈的腰身佝偻得更加厉害,连路都走不稳当了。
十年里,李师师偶尔会想起宋徽宗那眉目清朗的脸,对于李师师而言,自己只是宋徽宗生命里步履匆匆的过客,他的亲近与疏离都不会改变自己身为伎女的本质。
十年里,醉杏楼里的客人仍然络绎不绝,李氏母女依旧在站在院门口迎来送往,客人的名单里多了一位擅长写曲填词的才子——周邦彦。
这十年徽宗也没闲着,做了很多惊世骇俗的事。
他看上了一个漂亮的酒家女,并且将她接进了宫里,宠爱有加,将她从一个才人连升七级升到了贵妃。
还启用了蔡京这个奸臣,恢复新法,开始了压榨百姓血汗、搜刮民脂民膏的行当。
然后用搜刮来的钱财大兴土木,修建了保和殿、新延福宫和皇家宫苑艮岳等大型建筑群。特别是艮岳,面积广达750亩,酷爱山石的宋徽宗,他为了呈现出完美的“构石为山”,动用了上千艘船只专门从江南运送山石花木,一时间,汴河之上都不用桥了,船和船把整个河面都挤满了,您随随便便就能从河这边跳上船一直走到河那边。
百姓叫苦连天、怨声载道。
而奸臣秦桧也在这段时间里,考中了进士,从此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十年的光阴,弹指一挥间。
1120年,无胫而来……
十年后的一天,深宫里一位穿着素衣素裙的宫女,远远的在徽宗视野里经过,纤细的背影像极了记忆深处的某个人。
这个人很少笑,总是穿着一身素净的衣服在杏花树下弹古琴,裙裾飞扬背影孤傲,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在蛇蚹琴的琴弦上上下飞舞,悠扬的琴声能将人的魂魄带上九天云霄……
宋徽宗想起了女人那温香软玉一般的身体,心里的热血一阵翻涌。
他赶紧打开大衣柜,翻出了那件在在箱底儿压了十年的黑色紧身衣。 御用的东西就是好,十年了,紧身衣还跟当年一样结实,充满弹力。
皇上翻了一下黄历,上面写着诸事不宜!
CA!什么破玩意,拿笔来,我要改一改!写写画画添了两句:今日黄道吉日,易沐浴、更衣、外出。
来到镇安坊李家大院时,我们的李小姐正午睡未起。
满头银发的李妈子把徽宗让进醉杏楼,说您现在这儿略等片刻,我这就去把姑娘请来。
宋徽宗独自在偌大的房间里四下走走看看。
门口的那颗杏树依然茂盛宛如当年;琴案上摆放的依旧是那张独一无二的蛇蚹琴;厅堂墙壁上最显眼处,挂着那些年他送她的肖像画……十年了,物是人非,而画中的李师师依然那么风华绝代,不喜不悲的脸上带着一点点不屑。
画上“金勒马嘶芳草地,玉楼人醉杏花天”的诗句,勾起了徽宗对往事的回忆……
这时候李师师已经洗漱完毕,正站在大衣柜前准备更衣。
作为一向讲究格调的头牌,她当然不会选前天王财主送的那件金边的绸外套,也不会穿去年李老板给的那件狐狸皮大衣,而是一低头,从箱子底儿拿出了那件十多年前,宋徽宗初遇她时穿的那套素衣素裙。
什么都是过眼云烟,只有这件才是他心中的永恒。
李师师来到厅堂门口的时候,宋徽宗还在望着墙上的画发呆。
1120年的李师师年纪显然已经不算小了,她不会那种不经世事的小姑娘那样,上去一拍徽宗的肩头,没心没肺的说声:嘿!你来了?
李小姐只是斜斜地靠在门楣上,安静又风情的站在门口,乌黑的长发只插了一根玉簪,没有更多的装饰。
她在等待,等待徽宗无意间的一回头,只要他一转身,他就能惊讶于自己清丽出尘的美。
这样的重逢,才最有意境。
宋徽宗果然转身就看见了门口默然伫立的李师师。
很好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