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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小说:兔唇女孩的绯色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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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蒹葭苍苍

1、仿佛那里藏着小怪兽,会从角落里冲过来咬她。

薛微的上嘴唇有一道伤痕,深绯色,像一个侧卧的“S”,它那么突兀,不协调。从她记事起,它就在那里了,仿佛是造物主的恶作剧。薛微从未在其他人嘴唇上见过类似的伤痕。陆天恩也没有。她问妈妈:“为什么我有呢?”

妈妈笑着说:“你小时候可调皮啦,总跟男孩子一样疯来跑去的,一不小心就摔破了嘴!”

“哦?”薛微问,“我那时多大?”

“四岁。”妈妈说。

薛微愤愤地想,肯定是陆天恩跑太快她跟不上,一着急就摔跤了(佳人微信公众号:jiarenorg)。他们住在一个院子里,他们总是玩在一起。他来她家蹭饭,看电视,他带她去抓虾米,舀蝌蚪。有一次他掉进了菜地旁的粪坑,是她忍着恶心把他给拉了上来。

她跑去找陆天恩。

陆天恩可怜巴巴地站在门边,他的数学没及格,陆妈妈正一边揉面团一边训他。薛微的妈妈和陆妈妈是同事,薛微一家搬来城里后,两家关系仍很亲密。见薛微来了,陆妈妈的语气温和下来,说:“快去,把卷子拿过来,让薛微给你讲讲,都错在哪儿了。”

陆天恩不情愿地拿来卷子,薛微问他:“是不是你带着我乱跑,我才摔破嘴唇的?”

“不是!”陆天恩坚决地说。

陆妈妈听见了,问:“什么不是?”

陆天恩气愤地说:“薛微说是我带她跑,她才摔破嘴的!可明明不是!她们一家搬来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了!”

“怎么不是?”陆妈妈瞪着他说,“你记性不好,不记得了!我跟你说,陆天恩,男子汉不能抵赖!”

陆天恩答应着:“哦,知道了。”可他的表情依然是各种不服。

这一年,她和陆天恩都是九岁。九岁的男孩只知顽劣,但九岁的女孩已开始爱美。薛微常看着镜子想,没有那道讨厌的疤痕该多好。每当此时,她就很讨厌陆天恩,都是他不好!

不过妈妈告诉她,越长大,疤的颜色就越淡,到了十八岁就会没有了。

她很想看看自己没摔破嘴唇的样子。可家里没有她四岁以前的照片,她问妈妈,妈妈说搬家时弄丢了。他们原来住在乡下,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薛微四岁时,爸妈带着她搬到城里来,住进妈妈单位的职工大院。

薛微更大一些时,回乡下看爷爷奶奶。村里的大婶看到她,说:“哎,还是有疤啊,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可惜了。”那惋惜的语气以及同情的眼神总让她恼怒。有一次,她实在憋不住了,脱口而出:“有什么可惜的?我不就是摔跤留了疤吗,我又不会失去什么!”

大婶面面相觑,欲言又止。

后来,薛微不爱回乡下了,仿佛那里藏着小怪兽,会从角落里冲过来咬她。

2、这是她的秘密,也是第一个。

薛微十六岁这年,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奶奶葬礼那天很冷,山崖上垂坠着长长短短的冰棱,哀伤的挽歌被风吹来荡去。薛微很悲伤,但也感到解脱。她再也不用回这里了,再也不用担心怪兽会冲出来咬她了。

奶奶的葬礼之后,薛微患了流感,她戴上了口罩。她的口罩很可爱,一只是熊猫脸,一只长着天使的翅膀。

学校深处的花园里,腊梅开了,香气悠悠弥漫。女生们结伴跑去看,偷折了藏在课桌里。薛微的鼻子失灵,任何气味也闻不到。但同桌萧萧还硬要拽着她去看。

薛微虽然闻不到,但一簇簇奶黄色的花朵熠熠灼灼,她欢喜地仰头看。

萧萧在她耳边轻声说:“看,那里有个美少年!”

她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个穿黑色羽绒衣的男生,正捧着相机在拍腊梅。他神情专注,侧脸俊美。她认识他,于朗,校篮球队队长,风云人物。但她对运动无感,所以没研究过他打球是否帅气,也没再留意过他的身影是否出现。

此刻,他跟球场上全然不同,他安静得像一棵腊梅树(佳人微信公众号:jiarenorg),散发着动人的力量。她的心轻轻颤抖,荡起波纹。那种感觉太特别了,她的意识变成一台相机,快门自动按下,于朗成了一帧底片,深深印在她的心壁上。

这是她的秘密,也是第一个,她不愿跟陆天恩分享的秘密。

晚自习放学,薛微骑车驶出校门。陆天恩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骑车与薛微并排走。三年

前,大院拆了,他们都搬了家,但两家隔得近,陆天恩常常主动与薛微同路。薛微也习惯了,并未觉察有什么异样。

陆天恩扬扬手,一大束腊梅斜插在薛微的车筐里。

“哇,你偷的?可再香我也闻不到啊。”薛微说。

“你不知道吧?腊梅能赶跑病毒哦!”

“谁说的?”

“我胡说的。”

薛微咯咯地笑起来。她摘下口罩,俯身去嗅腊梅。呀,她果然闻到了一点点香气。

薛微把腊梅插进瓶子里,摆在窗台上,屋子里溢满幽幽的香气,她的感冒果然就好了。但在这幽幽的香气里,她想念的,不是陆天恩折腊梅的情意,而是于朗在腊梅树下拍照的身影。她再次摩挲着深绯色的“S”想,没有它就好了。她很快就十八岁了,疤痕却没有变淡。

3、她原来是这样一个怪物,她绝望地想。

寒假第一天,天气晴朗,中心广场举办了摄影展。

薛微家就在广场对面,她也跑过去看。一张张照片夹在绳子上,有风景,有人物,有生活,薛微饶有兴趣地一一看过去。忽然,她看到了自己!她穿着乳白色的羽绒衣,正仰头望着枝头的腊梅。她立刻想到,那一定是于朗拍的。照片上还有注释:小寒。

哦,薛微这才知道,那天是小寒节气。

这是一组关于二十四节气的照片,从立春到大寒,摄影人果然是于朗。

薛微很喜欢自己的那张照片,角度,背景,神情都很美。而且她戴着口罩,绯色的“S”也看不到了,堪称完美。

薛微的目光在人群里逡巡,她幻想能看到于朗。

她真的看到了他,他正穿过一丛小叶女贞,大步朝这边走来。如果她走过去,他们会迎面相遇,他一定会认出她来,跟她说“嗨”,她也会很大方地微笑,然后他们就能聊聊照片,腊梅,或者其他。他们会拥有一个美好的清晨。

可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他会看到那个绯色的“S”!她忽然害怕了。她掉转头,朝相反的方向匆匆逃去。她跑了一段又回头看,他正站在那组照片面前,嘴角洋溢着笑意。勇气又推搡着她朝他跑了两步,可绯色“S”让她再次退却。

她一口气跑回了家。

妈妈正在卧室里翻找东西,平时锁着的柜子打开了,七七八八的证件、材料之类的摆了满床。她目光一瞥,瞄到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里,女孩的上嘴唇裂开来,露出两颗门牙。这是一张诊断书,上面写着:薛微,女,四岁,唇腭裂。她“啊”地尖叫起来,惊恐地甩手,就像诊断书是怪兽长着尖利牙齿的大嘴一样。

妈妈惊呆了,她赶紧抱住薛微,说:“没事的,没事的,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残酷的真相一旦揭开,就再也遮掩不住。薛微照镜子,绯色的“S”慢慢变形,变成照片里女孩的样子。她想,所有人都能看出来,都能想象到她嘴唇裂开的丑陋模样。

她原来是这样一个怪物,她绝望地想。

陆天恩恰好在这时打来电话,她接起电话,用嘲弄的语气对他说:“你知道我嘴唇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吗?不是摔的,我告诉你,我原来是兔唇!”

陆天恩一愣,认真说:“不是!是我带你跑的时候摔的,我真的想起来了!”

“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对不对?”薛微说,“你们都骗我,是怕我受不了吧?在你们看来,我很可怜可悲吧?”

“不是那样的!”陆天恩急得吼起来。

“噢,好的。”薛微依旧是嘲弄的语气,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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