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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认真做自己

莲灯:游荡女鬼重生为人,再历人生恋事(上)

“你不回去?”

“我刚吃多了,眼下肚子难受的很。”

吴掌柜失笑道:“嗬,这没出息劲儿的,行了,我这就找人跑一趟。”

张禾跑到后院的茅厕里忍着臭气站了好半天,出来后向吴掌柜告辞,依然是牵着马车慢悠悠地在街上走,一会儿在点心铺子买盒点心,一会儿到酒庄里打壶酒,最后一直绕到城东老槐树巷子里才停下来,冲着一户门里喊:“小嫂子!给我开下门!”

门打开后,里面探出一张满是脂粉的脸来,张禾忍不住浑身抖了一下,不等门里的女人说话便挤了进去。那女人倚着门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张禾,随即露出丝娇俏的笑容。张禾把手里的酒和点心递给她,“先把这个收着吧,一点心意。”

那女人笑容愈盛,接过东西的时候用肩膀轻轻推了张禾一下。张禾等她进了屋,一个跃身跳起够住了屋顶,脚下踩着窗沿一蹬便翻了上去。他压着身子往院外看,见马车旁边站了个人,正小心翼翼地撩着车帘查探,又轻敲着车底和车壁,连车辕都没放过检查了一番,然后看了看这家的门牌,转身走了。

张禾看他出了巷口才从房上跳下来,推开门拉着车从巷子的另一边走了出去。那女人放好了点心和酒出来,却见院子里已经空了,忍不住悻悻地甩着帕子,“好容易来了个俊俏后生,真是……”

天黑时张禾才回到霁月山庄,这一大圈走下来又饿的够呛,回了跨院便叫鸽子去给他寻点吃的。他端着碗在院里吃饭,一边听着下了工的伙计在那天南海北的胡侃,等一碗饭吃完,他起身到井边把碗洗了,回头对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伙计道:“老九,上次你说的那老槐树街的小嫂子,今儿我碰见了,她还让我带话说给你备了酒,让你明天歇工去瞧瞧她。”

一众伙计轰地就起哄起来,弄得老九面皮有点发红,搓着手道:“可……可我明儿不歇工啊?”

“你歇吧,我允了。”张禾把碗筷放下,笑着进了屋。

承云楼里送走了最后一桌客人,一个长工打扮的人掸了掸衣裳,走进了后院的厢房,进得屋去恭恭敬敬地垂首欠身,道:“东家,今儿您让我盯的那人进了老槐树街的一处宅子,那地方是个暗娼半掩门。我查了马车,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暗娼?”东家闷声笑了笑,抬起头来,赫然就是今天与张禾说话的伙计。他自言自语似地说道:“在我这出手挺大方,转头跑去找暗娼?你怎么看?”

那长工忖度着道:“承云楼是富贵地,他一身下人打扮反倒显得扎眼,若真是有心探事儿该不会这么做。”

东家嗯了一声,摇摇头把账册放到桌上,伸了个懒腰道:“行了,这人终究是有点怪异,你以后再看见就多留个心。下去吧。”

那长工打扮的应声告退。东家叩着下颌想着今天张禾的模样,又回想起那桌盘光碗净的菜席,忍不住嗤笑出声,“难怪吃那么多,合辙是需要体力。”

张禾去了一趟承云楼后,不敢再轻举妄动,老老实实地呆在霁月山庄里做事。转天晚上老九回来后气的不住大骂,说他今天去那老槐树街,酒确实是备下了,不光备了酒,被窝里还备了个男人。他与那男人理论,才知道自己的相好是个半掩门,白瞎了他的一番情意。张禾在屋里听着院中伙计七嘴八舌的劝老九,把手里的书撂到一边,吹灯睡了。

晚镜迷迷糊糊地沉睡了三天才醒过来,原本就纤瘦的身板越发清减。她觉得浑浑噩噩,好像是又活了一世般那样漫长,梦中人事皆是一片模糊,徒留了窒息般的情绪填满心房。

林钰的脸又一次出现在了面前,正举着一勺药往她嘴里送。晚镜睁眼第一件事便是紧紧地闭上了嘴,看着面前的药皱了皱眉头。

林钰见她醒了,大松了一口气,绽开了三天来的第一个笑容,“醒了就好,再睡下去我怕你会饿坏了。”

晚镜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没有力气。林钰把药碗放到一边,小心地伸手托着她的后背帮她坐起了身子,又拿了引枕给她垫在腰后,将被角细心地一点点掖好。晚镜却把被子推开一点,“很热。”

“你受了凉,现在刚醒过来还虚着,再着了风可麻烦。”林钰把被子又给晚镜强硬的盖回去,指着她说:“盖好!不许动。”

晚镜只好点了点头。林钰这才满意地回身端过药碗来,晚镜一看那药,脸便皱成了一团,扭着不肯喝,“这药甜不甜苦不苦的恶心死了,我昏着时说不出来,现在醒了,休想让我再喝。”

林钰一楞,随即忍不住大声地笑了出来。

晚镜醒了,霁月山庄上下都松了口气,观自在里的气氛也轻松不少。头两天里李檀、李淳还有李坤带着小珍小宝都跑来看晚镜,后来被李香儿明令禁止了,就连生病时调过来的嬷嬷撤了一半,生怕人多嘈杂打扰晚镜静养。

林钰自然是每天都来,李香儿自知不可能拦的住,也便没有多说。此时林钰正坐在窗前的凳子上给晚镜切着苹果,晚镜则半倚在床上默念着李檀给她抄的金刚经。

“你不是不信佛?怎么这两天念经念的这么专注?”林钰把薄薄的苹果片端给晚镜,探头看着她手里的金刚经。

“我没说过我不信佛。”晚镜把经放下,瞥了一眼那盘子里的苹果片,轻抽了一下嘴角,“其实……,你不用把苹果切的这样薄,我的牙口还好。”

这两天林钰都会给她切苹果,像有强迫症似的用小钢刀把苹果切得一片片薄如纸,等端到晚镜面前时已经氧化发黄到让人食欲全无。晚镜不吃觉得对不起他,吃到嘴里又了无滋味。

“这个季节的新果子太硬,我怕你咬着费事。”林钰一本正经的说,“要不我让人给你刮成泥?我看坤儿小时候吃过。”

“别!算了。”晚镜赶紧捏了片苹果放进嘴里,薄薄的咬都不知道怎么咬,便索性把盘子里的苹果片重新捏在一起,一口吃了。

林钰想拦没拦住,不满地叫道:“喂,你这样吃我还何必切开?”

晚镜瞟他一眼,嚼着软塌塌的苹果咕哝道:“谁说不是呢。”

林钰把盘子扔到一边,看她又拿起了金刚经,犹豫了一下问道:“纪大夫说你昏倒是因为受惊,气火逆心所致,到底是什么惊到你了?”

晚镜的手指微微用力地捏了一下经册,默然半晌后头也不抬地说:“鬼。”

“真是鬼?”林钰睁大了眼睛往他身前凑了凑,“可你不是不怕鬼吗?”

晚镜抬头看着他,须臾,淡漠地笑了一下,“我怕的不是鬼或者人,我怕的只是那个鬼而已。”她见林钰一脸茫然的表情,便又低下头去,“我说或者不说你都不会懂,不要再问了。”

林钰有些悻悻然地哦了一声,低头捋着自己腰间玉佩的穗子。小时候林墨山给过他一个木匣子,说里面放了一件他喜欢的东西。林钰拿着匣子琢磨了好几天却怎么都打不开,他气恼而又心焦,夹杂着对匣子里东西的无限好奇与渴望,烦躁时甚至一度想把那匣子毁了。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到被折磨的滋味。

现在面对晚镜,就如同他儿时面对着那只匣子。他想了解,渴望接近她的心,却不得其门而入。

那匣子他当然是没有毁掉,而是放在了书桌上,闲时就拿起来摆弄摆弄。一直这样磨了大半年,他终于是找到了匣子的机关。打开匣子的那一刻他没有太多激动,只是觉得该打开了,一切水到渠成。

匣子里放的就是如今他腰间的这块玉佩,他把玉佩挂好去找了林墨山。林墨山看见便笑了,把他抱起来放到自己膝上,“钰儿很厉害,爹以为你会像你娘那样直接拿斧子把木匣劈开呢。”

“我才不会!”林钰大声地说。

“乖儿。”林墨山托着玉佩道:“你若是毁了匣子,这玉佩也就碎了。懂吗?”

“懂!”

其实那时他不懂,后来也不懂,似乎就是到了最近,才觉得明白了。林钰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侧头看着晚镜宁静的脸,浅浅地笑着。

初云端了餐盘进来,盘里放了一碟松软的点心,一碗清淡稠粥,“小姐要吃点东西吗?”

“要。”晚镜把经册合起来塞到枕头底下,起身坐到了桌前。

林钰眨眨眼,忽然想起一事来,“对了,晚镜你病时梦见了什么?”

“什么?”晚镜捏着勺柄的手顿了一下,疑惑而有丝警惕地看着林钰。

初云一边把点心碟子放在桌上,轻笑道:“小姐沉睡中说了些话,听不真切,好像总是在要什么东西。夫人、大少爷还有纪大夫可是猜了半天呢。”

“要东西?”晚镜有点不明白了。梦里全是前世与章耀宗的纠葛,她何曾向他要过东西。要,这样理直气壮的心情从来没出现过,对于章耀宗,她总是那么卑微,或许说是乞求更合适一些。

林钰也笑起来,走到她对面坐下,“你一直说‘要宗’,我们百思不得其解这‘宗’为何物。最后还是纪大夫说你讲的可能不是‘要宗’而是‘药盅’,是嫌那汤药太苦了。所以娘非逼着纪大夫给你的药里加了甜物,不然也不至于那样难喝。”

晚镜听到林钰说耀宗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酸疼的几乎撑不住要弯下腰去。手里的勺子也叮的一声落回了碗里。

林钰话没说完,晚镜便已经俯在桌上笑了起来,笑得肩膀耸动。林钰和初云也跟着笑起来,谁也没发现晚镜偷偷抹去的眼泪。

半晌,晚镜才抬起头来,依然不能自持地笑着,“不行了不行了,笑都要笑饱了,我不吃了。”她走回床上钻进被子里,用胳膊挡在眼睛上,对着林钰胡乱摆了摆手,“笑得好累,我要歇一会儿了。”

林钰的笑容却变得不太自然起来,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初云,初云却没想那么多,把桌上的吃食收了起来,“一会儿小姐睡醒了再叫奴婢,这东西女婢先帮您温起来。”

晚镜嗯了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初云端起餐盘看了看林钰,林钰这才回过神来,跟着初云出去了。走到门外,林钰顿住脚又回头看了一眼,挠挠头,“有这么好笑吗?”

初云抿了抿嘴,“小姐难得开怀,好事。”

开怀?林钰蹙了蹙眉头,他怎么觉得晚镜那不像开心的笑呢。那梦话到底什么意思?宗?要宗?是不是他们理解错了,根本不是什么药盅。

下午的时候,李淳跑去找林钰,一进门就看见林钰正凝神在桌前坐着,手里拿了支笔,想一会儿写一个字。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屏气探了探头,见林钰面前的纸上写了许多字,却不成文。

“要,药,钥,耀,曜?哥,你这干什么呢?”

林钰被李淳吓了一跳,笔尖在纸上划出哆哆嗦嗦的一条线来,没好气地说:“你属猫的?!怎么进来都没个声儿!”

“我可是喘着气儿进来的,是你太专心了。”李淳依然好奇地看着那张纸,“哥你这学写字呢?开蒙未免晚了些吧?”

“一边儿去!”林钰瞪了他一眼,“你跑来干什么?”

李淳从身后拿出一个纸包来,“今天出去看见有卖糖葱的。这麦芽糖的东西吃完不烧心,里面还裹了黑芝麻。我看不少姑娘家在买就也买了一包,回头你拿去给姐姐。省得她连睡着了都嫌药苦。”

林钰把纸包接过来放在桌上,讪讪地撇了撇嘴,“我倒没想起给她买点糖回来,你倒是心细。”

“这还用心细吗?难怪娘总说你不开窍。”李淳无所谓地笑了笑,“哥,你写这些字到底干什么?”

“我在猜晚镜睡梦中说的那两个字。纪大夫说是药盅,我觉得不像。”他指了指那张纸上的字,“我想把这些读音的字都列出来,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这事儿应该找二哥!”李淳道,眼睛里却闪着点兴奋,“不过我倒是也有兴趣,来,一起一起。”

兄弟俩七嘴八舌的,不一会儿就把相同读音的字都检了出来,分左右两边写好。林钰站起身盯着纸上的字,“鬃?要马鬃?不对。棕?棕色的东西?”

“哥,我觉得不是根本不是这个‘要’。”李淳手指捋着左边的字,最后在‘耀’字上点了点,呵呵一笑,“耀宗?光耀祖宗?”

“祖宗?哪个是她祖宗?”林钰失笑。

“说你不开窍嘛。耀宗!”李淳白了他一眼,“这是个名字。”

5 个评论 火速盖楼»

  1. 用了四天的时间把上下部全看完。今天闲时又来翻翻这些文字,看到作者又加了后记部份,结尾很好,没有比这样的结尾更圆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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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好喜欢,好精彩

    (6)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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