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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认真做自己

莲灯:游荡女鬼重生为人,再历人生恋事(上)

晚镜其实没有在想林墨山的事,可张禾这样说她却也不能否认,不然,她自己也说不上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她嗯了一声,“会有什么办法?”

张禾略微晃了下神,道:“古陀山虽远却也不是不能去,赶不在纳妾礼之前也不要紧。妾可以纳,自然也就可以休。”

“话是这样说,可爹的名声……”

张禾不以为意地截断了她的话,“纵然不是最好的结果,但这种事情面前,名声又算得了什么。我只是希望你别太焦心,至少还有这条路可以走。”

“你说的是。”晚镜点点头,却也并没有松心多少,轻叹道:“倘若真的旁路不通,也只能寄希望于那古陀山上的高人肯帮忙了。”

张禾抿嘴一笑,没再多说。晚镜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撩开车帘坐进了车厢里。张禾把脚凳收好坐在了车上,细鞭高高地在空中扬了半圈打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响。马儿踏踏前进,伴着辘辘的车轮声。

秋蝉高声的鸣叫声听的人有点烦躁,晚镜坐在车里想了又想,心里的话几次冲到嘴边都咽了回去,忖度良久,终于还是沉闷着声音叫了一声张禾。

“什么事?”张禾半侧过头应了一句。

车中又没了声音。张禾也不急,依然不疾不徐地赶着马,似乎晚镜后面的话说与不说,他也不是那么在乎。晚镜在车里透过细竹帘子看了他一会儿,缓声说道:“张禾,我没有当你是个小管事,更没有把你看作下人。”

张禾心中一跳,握着鞭子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我想,你应该是我的朋友。”晚镜顿了顿,又重复着说:“一个朋友。”话说出口,晚镜的心里却开始觉得忐忑,看着他的背影静待着他的反应。

等了好半天,才听见张禾应声,却是三个字:都可以。

都可以。话尾轻轻地扬开去,淡的似乎随风化做了烟。晚镜心头顶住的那口气,原是该松了,却没有松下去,随之而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除了家人之外,朋友,是她所能接受的最亲近的关系了。也许是担心离得太远,也许是害怕走得太近,让她急于确认下朋友这两个字。总之,她用了很大的勇气,才把这短短两句话说出来。

可张禾,却也不是那么在乎。晚镜自嘲地笑了一下没再说话,侧头轻轻地靠在车壁上,抬手抚在额头,轻轻地抹了抹。

朋友,张禾把这两个字放在唇齿间默默地念了几遍,睫羽轻垂,盖住了眼底神情,只余下嘴角还来不及扬起的笑容。

长兴镖局的后门打开,武三牵着马从门里走了出来,仰脸看了看日头,心情大好。他紧了紧腰间的束带,又拍了拍胸口的那封薄薄的信,翻身跃上马背。

“武三爷您这是出门办事?”喂马的小厮靠在门边扬声问他。

“走镖!”武三高声地回道,说完忍不住大声的笑起来,“这趟镖好走,快的话明儿晚上就回来了。”

“得嘞,那您路上小心,早去早回。”小厮冲他扬了扬手。武三双腿一夹,抖起缰绳来,马儿甩了下头撒开蹄子跑了起来。

一路狂奔到晌午时,远远地便能看见聊城的城墙了,官道上的人也多了起来。武三把马勒得慢下来一些,拽了拽被汗湿的领口,眯起眼睛瞧了瞧。不远处的一个宅子外面用竹竿撑起一块蓝布,布下面沿墙根放了四张桌子,菱形的一块小小的牌子在阳光下晃了晃,上面的字武三认得,那是个茶字。

他咽了咽唾沫,驱马小跑着近前,俯在马上往宅子的门里看了看,高声问道:“这是喝茶的地儿吗?”

门里有人也高声应道:“是。您先坐着,我这就来。”

武三把马拴在门前木桩子上,抖着衣领钻到了蓝布下,顿时觉得清爽了很多。他坐下来,倚着微凉的墙面,舒服地叹了口气。

不一会儿,门里便走出个中年的女子来,徐娘半老倒是保养的不错,头上扎了个蓝布巾子,武三看着她,觉得那蓝布巾子好生碍眼。女子瞧见他便呵呵一笑,“您喝茶啊?”

“是啊,麻烦您给我来碗凉的,多少钱?”

“就一碗茶?要是就一碗茶的话您喝就是了,钱就算了。”中年女子大方地摆了摆手,让他稍等。武三挠挠头,赶忙又叫住她,“您这有什么吃的?捡不贵的给我来点吧,反正也是饭点了。”

“清汤阳春面?不贵,三十文行不行?”

“行行行。”武三忍不住笑起来,“大姐您真实在,价格还带商量的呢?”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也不为赚钱。您在这等会儿,我煮面去。”

片刻后,一个年轻的女孩沉着脸端了碗茶出来,看眉眼倒与那大姐有些相像。她走到桌前瞥了武三一眼,一言不发地把茶往他桌上一放,扭头便走。武三端起茶来饮了一口,看着那女孩的裙摆消失在门里,不屑地哼了一声。

远远的,一辆马车慢悠悠地从聊城方向走过来,车侧还有一匹马。武三一看那匹马,不禁暗暗地赞了一声,再看看马上坐着的人,心底嘿嘿一笑,暗道:“这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不经常跑马的主,这马,可惜了。”

一车一马不紧不慢地走过了武三身处的茶棚,走了一段后又停了下来。赶车的小伙计跳下车,扯着勒口将马车又带了回来,走到棚子前瞧了瞧,看见武三后眼中露出一丝嫌弃。

“公子,您要在这地方歇脚啊?早知道刚才在酒楼里多歇会儿不就得了吗?这地方多埋汰啊!”

武三把这话听在耳朵里觉得很是不快,想回他两句,又不知道对方什么来路。出来走镖最忌讳惹事,虽然他这次的镖很轻,可也毕竟是受人所托,想了想,便只轻哼了一声没有理会。

马上的锦袍公子跳了下来,从腰上解下佩剑交到右手里握着,对那小伙计笑道:“你家主子都没嫌弃,你话倒多。”

“哎哟,蒋公子,您可别给奴才上眼药儿了,奴才哪敢嫌弃。我们主子说好,那就是好。”小伙计把马拴好,轻轻地撩开车帘,“主子,您慢着点儿。”

话音落,车里便钻出个男子来,看身板似乎年纪不大,一身月白的长衫,腰间束着淡青色的丝绦。武三看不出所以然来,只觉得那身装束素净归素净,无端端的却贵气逼人,日光下白晃晃一片,看得他直眼花。

那个蒋公子走进茶棚,看了一眼武三,抿嘴对他轻轻地点了下头,四下看了一圈后像是问武三,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跑堂的呢?”

武三乐了,搭话道:“这哪有堂啊。您坐吧,我帮您喊人。”说完武三便扭头冲门里喊道:“大姐!来客人了!”

这工夫,那白衣的小公子也走了进来,武三瞧见他却楞了楞。他不是没见过长的俊的公子,可长得这么俊的倒是头一次见。那脸皮白嫩的如同凝脂一般,带着暑气熏出的粉红,脸庞还没长出分明的棱角,但鼻梁挺秀柳眉削直,薄唇微微地抿着,倒是英气十足的模样。

赶车的小伙计看武三直愣愣地瞧着自家公子,便瞪了他一眼,又翻起眼白鄙视了一下,护着那小公子走到桌前坐下。

武三悻悻地移开了目光,低头喝着自己的茶。他坐的离院门近,隐约地就听见门里那大姐的声音说:“我这煮着面呢,你去招呼一下又怎么了?”

然后便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似乎极是不悦,“我不去!好好的你弄什么茶棚,咱们穷到这个份儿上了吗!我丢不起这个人!”

“你丢不起这个人?”那大姐哼了一声,“人都是你自己丢的,还当是做小姐的时候呢?我要不是为了你,我也犯不着走到今天这步。”

院里静了一会儿,年轻的女孩儿声音忽然尖利了起来,“谁也没逼你这样做,你自己犯傻还要拉上我受罪!赎的什么罪,那是她自己活该!”

“你给我闭嘴!”

武三听见了一声脆响,不禁哼笑了一声摇摇头。他想起刚才那女孩的样子就觉得厌烦,漂亮有什么用,哪有闺女对娘这样说话的,这不孝女,是该打。

不一会儿,那位大姐端着阳春面出来了,脸上依然挂着笑,但与之前相比,却是显得不太自然了,“久等了啊,您吃着。”

“没事没事。”武三掏出三十文钱来交到那大姐手里,“您忙您的去。”

大姐接过钱也没点,揣进袖子里往另一桌走过去,“三位客官是来壶茶还是……”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愣住了,满眼惊疑不定地瞧着那位白衣公子,“晚镜?你怎么会在这?”

蒋公子下意识地将手放在了佩剑上,看着桌前一脸错愕的中年女子,不明就里地问她:“什么?你说谁?“

“没……,没什么,看错了。”中年女子又细看了几眼,摇了摇头略带歉意地说。可眼睛却仍是带着疑惑,目光始终没离开白衣公子的脸。

那白衣公子被人这样盯着,仍是眼皮不抬地摇着手里的扇子,但轻皱的眉头却已然流露出了不悦。

“看错了?”蒋公子细细地辨着那女子脸上的神色,倒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可这青天白日的,是要有多相似才能把人认错。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是认错苏缜,这事儿就可大可小了。

蒋公子转头看了看苏缜,亦是不自觉地蹙了蹙眉,“你见过与这位公子样貌相似的人?”

这中年女子便是离开了袁家的孙氏,她在聊城外买下了这个带着小院的三间房子,波澜不惊地与袁陵香过着日子。生活远称不上富足,但仗着她之前在袁家多年攒下的体己,还有和离时袁家老爷给她的一笔银子,倒也不至于为钱发愁。

孙氏是个闲不住的脾性,入了夏便在自家门口支了四张桌子开了这个小茶棚。正如她对武三说的,不为赚钱,纯粹是给自己找点事做,解解闷儿。

孙氏如今穿着粗布的衣裳,头上包了蓝布巾子,一身普通民妇的打扮,可毕竟她也是在高门大户里打滚过近二十年的人,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

看眼前公子的一身装束,还有周身的气质,便知他绝非出身一般的富庶之家,恐怕是个官家公子,而且,这官应该还不算小。

眼下他这样问话,手又按在了剑上,孙氏心下不免凛然,直觉上觉得自己还是少惹事为妙。于是她把目光从苏缜的脸上移开,对蒋公子勉强一笑,道:“我这年岁大了眼力不济,恍神了,乍一看竟认错了。几位别见怪。”

“刚才您说的是什么人?什么敬?”蒋公子可没打算这么就含糊过去,仍是问道。

“咳,我的一个远房的表侄女,这小公子太俊了,我连……”孙氏轻轻地拍了自己的脸一下,“我这双老眼啊!别往心里去啊。”

“表侄女?”蒋公子又看了看苏缜,可疑地笑了一下,“女的?”

苏缜原本低着头,却似乎感觉到了蒋熙元的笑,于是抬头淡淡地瞄了她一眼。蒋熙元松了心头警惕,撩起长衫下摆重又坐下,对孙氏道:“行吧,先上一壶茶,要好的。”

孙氏暗暗地松口气,赶忙应声退了下去。

蒋熙元似笑非笑地看着苏缜,却不说话。苏缜将手中的扇子一折一折的缓缓收拢,放在桌上,扭头看着官道上行走的人。

“不知道与你相像的女子,会是什么样。我要是见了,恐怕会觉得非常错乱。”

苏缜不以为意,“她说,你就信?”

蒋熙元挑了下眉毛,“如果她别有用心,又何必弄个错认的借口。看的出来她是想遮掩,不过这反倒说明了她没事。”

“说的也是。”苏缜没再多讲,脸上也无甚情绪流露。可他心里却是觉得怪异的很,这怪异的情绪似乎倒不是怀疑,而是心头一紧一松的,不安生。他的手指轻捻着腰间的玉佩,有种情绪仿佛呼之欲出,却又模糊的不知道是什么。

与自己相像的,女子?

孙氏走回了院子,脑子里却仍是想着苏缜的那张脸。她进到厨房把茶壶从柜子里拿出来,拎着壶站在炉子前发呆。

袁陵香从外面走进来,拿着一方浸了冷水的帕子捂着自己麻痛的脸,沉声地问孙氏,“外面来了什么人?我怎么听见你提起了晚镜?”

孙氏恍了恍神,拎起热水壶往茶壶里灌水,灌了两下才发现自己没放茶叶,便低声咒骂了一句,又把水倒了,去拿茶叶。

袁陵香把帕子扔到一边,“问你呢,怎么回事?”

5 个评论 火速盖楼»

  1. 用了四天的时间把上下部全看完。今天闲时又来翻翻这些文字,看到作者又加了后记部份,结尾很好,没有比这样的结尾更圆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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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好喜欢,好精彩

    (6)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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