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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认真做自己

莲灯:游荡女鬼重生为人,再历人生恋事(上)

“认识了就不是路人了啊!您看您,要是路人,谁会跟您多说话?谁会告诉您前歇日子住到我承云楼的是谁呢?”

张禾无奈地笑了一声,酒水沾唇抿了抿,“你话真多,真挺讨厌的。”

云摘砚仰头把自己杯中的酒喝了,笑道:“我跟您不同,我就是市井混出来的。您这样的出身瞧不上我也在情理当中。其实,龙有龙的海,鼠有鼠的洞,也说不准那片天地更大。”

“随便吧。”张禾放了酒盅拿起筷子来,一边看着菜色一边道:“龙也好,鼠也罢,哪片天地更大也与我无关。没兴趣。”

云摘砚放下酒盅,淡淡地笑了一下,做作地捋了捋额边垂下来的碎发,“这还叫无关,无关的话您还问?”

张禾有点烦了,把筷子重又放回桌上,站起身来说:“太子不便离京,二皇子在禹州,最小的三个年岁在那摆着自然是不可能出来。余的不过三人,你若不肯说就算了,我从别处也不是问不出来。”说完他整了一下身上的粗布衣服,说了声告辞便往门外走。

“别别别!”云摘砚赶紧拦住了张禾,陪着笑道:“我错了,我嘴碎。您坐下,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不行吗?”

张禾面色不虞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坐回去。

云摘砚挠了挠头,“上次住在这的是五皇子苏缜。就住了一个晚上,去了趟花市看放河灯,回来后请了个大夫;晚饭点的上等菜席,是送到房间吃的,还嘱咐着菜中不要放姜,白饭要了两碗,没您吃的多。噢,另外还点了壶锦城春,但是收盘时似乎只有一盏酒盅用过。差不多就这些吧。”

“听你这意思,有人陪他一起来的?几个人?是谁你认识吗?”

云摘砚揽袖挑了个大拇指出来,“公子听得真细致。没错,明里有两个人陪着他,一个是太监就不多说了,另外一个我当时不认识,是后来报上来的,叫蒋熙元,说是骠骑大将军蒋柱棠的嫡孙,兵部尚书蒋悯的儿子。至于暗里有多少人护着就不知道了。”

“蒋熙元?”张禾了然地点了点头,“是他陪着倒也不奇怪。”

张禾并不是关心五皇子苏缜的动向,他只是担心苏缜会出现在锦城的缘故。听云摘砚说他只在这停留了一个晚上,便略微的放下点心来。

云摘砚伸出胳膊来做了个请的姿势,“我说公子,现在能坐下来了吧?”

“嗯。”张禾转身走回桌边坐了下去,重又拿起筷子来,夹了两根嫩竹笋。“苏缜出京来做什么?他病好了?”

云摘砚有点惊讶地看了看张禾,“我说您消息够灵通的。”

“碰巧知道了而已。”张禾头也不抬地吃着菜。

“我还以为霁月山庄也是主子设的点儿呢。”云摘砚把菜往张禾面前都挪了挪,“五皇子这次出宫一方面是出来散心的,另一方面则是领了皇上的口谕去禹州。”

禹州?张禾算了算时间,不禁眼皮一跳,抬起头来忙问道:“现在他还在禹州吗?”如果长兴镖局的人送信过去被五皇子撞见了的话,恐怕还真是麻烦了。

“离开那有些日子了,按说早该过锦城了,只是我的人报说他停在了聊城。已经有几天了,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噢,这样。”张禾点点头,重又把注意力放回了菜品上。云摘砚好笑地看着他,回头招呼人给盛了两碗白饭上来,又道:“我说,您怎么不问皇上的口谕是什么?”

“跟我有什么关系。”张禾淡淡地说。

聊城外的茶棚仍然开着,四张桌子空荡荡地靠在墙根,蓝布随着风轻轻的鼓起,又落下。孙氏一早便到五里外鸠山寺去上香了,袁陵香留在了家里,此刻她正半倚在窗棂上绣着那朵千瓣菊,针脚细密,银针在清冷的光线下忽明忽暗地上下翻飞。

正绣着,就觉得面前的光线忽然一暗。袁陵香知道有人来了,手下略一凝滞,唇角漫上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却仍是没有抬头。

“袁姑娘绣工不错,不知这白绢的帕子是准备绣给谁的呢?”

“闲着无聊随便绣绣罢了。”袁陵香把银针扎在白绢上,抬起头隔着半敞的窗子看着蒋熙元,明知故问地说:“蒋公子又来喝茶吗?我以为您早就离开聊城了呢。”

“没等到姑娘,蒋某不想走。”

“等我?等我做什么?我就在这住着,蒋公子若是想喝茶或者想聊天尽管来就是了,哪里还需要等。要等,也该是我等着公子才是。”

蒋熙元闻言仰头笑了起来,轻轻拊掌道:“好好,我小瞧了姑娘了,没想到你还真沉的住气。”

袁陵香轻笑着站起身来,款款地走了出去,靠在门边对蒋熙元道:“公子不来也就不来了,大不了我继续在这跟我娘耗日子就是,有什么沉不住气的。我又没有非求着公子的地方。”

蒋熙元颇为认真地打量着袁陵香,“姑娘真是个聪明人,也很擅长忖度人心,在这小地方窝着实在是可惜了。原本我是想看看你有什么有求与我的,我会掂量着看值不值得。现在我改主意了。”他笑了笑,将袁陵香手中的帕子抽了出来,放在手里摩挲了两下,揣进了自己怀里,“就以这帕子为盟好不好?姑娘可愿意随我回京?”

蒋熙元回了客栈,安良在廊上看见他便迎了过去,笑道:“公子,主子早上找你来着,让您回来后去屋里说话。”

蒋熙元看着安良脸上的笑容,轻哼道:“你和你家主子一准笑话我来着。”

“哟,奴才哪敢呀!”安良手指掩着嘴,走到苏缜的天字号房前敲了敲门,语带笑意地轻声说:“主子,公子回来了。”

屋里嗯了一声,安良便小心地将门推开来。蒋熙元叹了口气,走进屋里将门反手关上,大声道:“这回算我输了。”

苏缜正在看书,听了蒋熙元的话便头也不抬地伸出手来。蒋熙元从怀里摸出张五十两的银票放进他手里,苏缜抬眼看了看,把银票叠起来夹在了书中。又将书合上,放到了桌上。

“贪财。”蒋熙元撩袍坐下。

“拿回去赏奴才也是好的。”苏缜笑了笑,“聊的如何?”

“下午我让安良再去弄辆马车来,明天咱们出发,把她带上。”蒋熙元从怀里把那帕子掏出来,笑吟吟地放在了桌上,“她也告诉我了,那个女子叫做晚镜,是锦城霁月山庄的小姐。余的没多说。”

苏缜看着那帕子沉吟片刻,“我倒想起来一件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京畿县令梁家公子梁文杰的事,我母妃还发过好大的一通脾气,最后找人保举了梁县令到吏部,又好生安抚了一番惠嫔和我三哥,才算把那件事压下去。”

“记得。怎么?那个许了梁文杰的庶女不会就是这个茶棚姑娘吧?”

“可能是。”苏缜端起茶来悠闲地品了一口,“如果真是她的话,那她说起来算是我表姐,有这层关系倒是更放心一些。你觉得她还堪用?”

“嗯。”蒋熙元想了想,“我想先带上,再派人去好好查查她的底。聪明人也有聪明人的不好,不攥点把柄在手里,怕有一天会拿捏不住。”

苏缜抬眼幽幽地看了看蒋熙元,“那个与我相似的人呢?是不是也觉得是个把柄?”

蒋熙元心中一凛,面上却带着几分调笑地说:“如果捏在别人手里,那才叫把柄。眼下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许全无关系呢。”

苏缜转头看着窗外*沉的天色,轻声道:“没关系也可能会被编排出关系来,偏偏对方还是个女子。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保不齐又是一箩筐的麻烦事。”

蒋熙元手指在桌上划了一下,“那不如索性就……”

苏缜看了看蒋熙元放在凳子上的佩剑,沉默了片刻道:“先看看再说。二哥那边最近也要启程返京了,先别惹事,留神落了他的口实。”

蒋熙元点头应下,“回程会路过锦城,我去探一下就是了。”

霁月山庄里,吴掌柜撑着伞随着月华到了林钰的院中,将伞收好了放在门边,掸了掸衣角的水珠,迈步走了进去。

进门看见晚镜也在,便满面笑容地作了个揖,“大小姐,上次小女月娥的事还未当面道谢。”

晚镜坐在椅子上欠了欠身,“吴掌柜客气了(佳人微信公众号:jiarenorg),举手之劳而已。您差人送来的点翠珠花我很喜欢。月娥现在可好?”

“好,好。”吴掌柜搓了搓手,“嫁过去了,日子过得挺安稳,我总算是了了这桩大事,放了心了。”

“那就好。”晚镜抿嘴笑了笑,看了林钰一眼。林钰便接过话茬来,说道:“吴掌柜,这次请您过来是有点别的事想问,您坐下说话。”

吴掌柜道了谢,撩袍坐下,面朝着林钰恭声道:“少东家请问便是。”

“我记得以前天工坊做过蓝海珍珠的生意,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您还有印象吗?”

“哦……”吴掌柜捋了捋颌下短须,侧头想了片刻,道:“那至少得是七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还在山庄做事,还没到天工坊。”

林钰与晚镜对视一眼,显得有点失望。不过,吴掌柜紧接着又道:“之前天工坊的掌柜姓钟。我记得那年钟掌柜跟庄主去了一趟胶宁看货,在那边遇到了海贼袭村,受了伤,那一趟耽搁了两个多月才回来。钟掌柜原本年纪就大了,受伤后身体大不如前,便辞了掌柜的差事回乡养老去了,所以我才被调到的天工坊。那蓝海珍珠的生意自然也就停了。”

“胶宁?”林钰眼前一亮,不禁往前探了探身子,“在胶宁那两个多月里还发生过什么事,您可知道吗?”

吴掌柜呵呵地笑了两声,摇摇头,“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您要是想知道,可能得去问问那钟掌柜。”

“钟掌柜现在在哪?”

“噢,我与他并不熟识,王掌库一直在天工坊做事,他该是知道的,我回去问问他再报给您。”

林钰站起身来,“走吧,我现在就陪您回去一趟。”

吴掌柜随着他站起身来,却是有些茫然地道:“少东家什么事这么急?”

“大事。”

晚镜起身拉了拉林钰,“明天吧,问过了王掌库,少不得还得再去找那钟掌柜,还不知道他住的远不远。你这熬的眼睛都红了,别回头事情还没有眉目你再累病了。”

林钰扭头看了看晚镜,粲然一笑,“也对。”

转眼已是八月初八。

辰时,承云楼的后院中,云摘砚一边捻着鱼食喂鱼,一边听着下面的探子向他报说:“马车多了一辆,那车中是个女子,是从聊城带出来的。他们一行刚过了锦城,在此处未作停留,看意思是想赶在主子之前回京。”

“女子?什么来路?”

“是从聊城外一个茶棚接上的。茶棚里还有个老妈子,眼下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暗卫盯着,所以没敢过去探问。不过,那蒋熙元在京中是出了名的风流公子,保不齐瞧着野花香顺便采了。”

“采野花?”云摘砚讪笑了两声,“得了,你们留意着吧,过些日子让人侧面打听打听。”

探子点头称是,躬身退了出去。云摘砚把手里的鱼食撒出去,掸了掸手,“陪皇子出行还有心思采花?蒙谁呢。”

这时又有楼面侍应的伙计跑了进来,对云摘砚道:“东家,楼面来了个人,看穿着很是一般却点了天字号房住,还让您去见他,牛气的不行。”

“谁呀?!”云摘砚不耐烦地嚷了一嗓子,忽然又拍了拍脑门,“我知道了!赶紧赶紧。”说完拎着垂地的长袍便往前楼跑过去。

未时刚过,采薇一脸不悦地坐着马车到了城外挂甲村,进到华琼家的院子里,见林墨山正在院中坐着,不由得暗暗咬了咬牙。

华琼看着采薇手里的包袱,淡淡地一笑,“你家主子让你送衣裳来了?不嫌晚了点吗?”

采薇气的够呛,也顾不得李香儿的嘱咐了,把包袱往院中的小桌上一掼,“依我的意思,这衣裳大可不必送过来,不愿意穿就甭穿。”

华琼嫌弃般地用手指扒拉开包袱瞄了一眼,又捻了捻布料,“这料子不好,再说这粉色的也不衬我。幸好我也没指着她给我准备这些,墨山早就帮我备好了。”

采薇看了林墨山一眼,压下心头的火气,好声道:“庄主,夫人让您回去呢。明儿个……明儿……”

华琼低头笑了一下,手掌轻轻地在林墨山的手上拍了拍,“夫人的意思是,明儿个是你大喜的日子,有些事你也得准备准备不是?”

林墨山嗯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对采薇道:“你先走吧,我今天自然会回去,不用你们告诉我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采薇咬了咬下唇,劈手将那包袱夺了过来,扭头冲了出去。

片刻后,华琼冷然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来点了点林墨山的下巴,“真不错。我还以为你那泼辣的夫人会如何找我的麻烦呢,没想到这么贤惠大度。你说,如果有一天我让你醒过来了,你看着与你恩爱有加的夫人对你冷眼相向,看着你的儿女与你反目成仇,你会如何?伤心吗?”

林墨山一言不发地坐着,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华琼。

“伤心也是你活该。”华琼低头抹了抹手指,“回去吧,明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呢。”

林墨山木然地走了,华琼站起身来走回里屋将门小心地关好。屋里的炕上铺展着一身大红色的嫁衣,红色的盖头和同样鲜红的绣花鞋也端端正正地摆着。她伸手在那些绣花上摸了摸,转身打开了炕上的矮柜。矮柜里放着一个陈旧发乌的铜质香炉,香炉下面铺了一块暗黄色的鹿皮,上面画着繁复的图案。

华琼用火折子又点了一根香,拔下簪子在手指上扎了一下,挤出血珠抹在了香上,再将香炉里快要燃尽的那根换了下来。她把手指在嘴里含了含,转头看着柜子的另一角,喃喃自语似地说:“如果是你,你一定不希望我这么做,对不对?我原也没这么想过,可谁让我又遇上了呢?真是好不甘心。”

5 个评论 火速盖楼»

  1. 用了四天的时间把上下部全看完。今天闲时又来翻翻这些文字,看到作者又加了后记部份,结尾很好,没有比这样的结尾更圆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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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好喜欢,好精彩

    (6)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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