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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认真做自己

莲灯:游荡女鬼重生为人,再历人生恋事(下)

景帝觉得,如果苏绎只是筹划着揭开真相,那他可以不去问他的手段,但如果他是筹划着栽赃瑜德妃和苏缜,则全然的令当别论了。

苏绎像是没有听见景帝的问话。

他往殿外看了一眼,殿外没有任何动静表示王覃赶过来了。王覃没有赶来,那只能证明是归禾那边出了变故。

他垂眸笑了一声,微微地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后又是一声轻笑。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会说些什么,可最终苏绎都没有说话,闭上眼睛,缓缓地坐了下去。

已经不需要苏缜再多说什么了,一切都很明白了。

归禾要护着那个晚镜,从一开始他打的就只是这个主意!什么障眼法,什么偷梁换柱,什么将计就计……,全部都只是他的圈套而已!

苏缜什么都知道,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难怪他那么安静,难怪他会平静的看着庄妃逼起瑜德妃,会同意让景帝究查此事,难怪他会不动声色地看着尹翕呈上一件又一件的证据,看着他们搜出人证。

借力反弹,跳的更高。

苏缜就像蛰伏在草丛里的一只猫,早早地埋伏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一动不动的在暗处盯着,等他们走近,等他们放松警惕,等他们暴露出全部的底牌,再一击而起直咬咽喉。

瑜德妃最后的反抗是苏缜没有想到的,但却无疑在景帝心里压了一个重重的码,将景帝心中的衡量完全的偏向了苏缜一方。

此时的苏绎已经能够猜到即将走向他的结局。他的心里很酸,很疼。他想找根针扎进自己心里,也许那针刺的疼都会比这样的痛更好受一些。

他以为,失去自己筹谋已久的皇位会让他发疯,可结局就在眼前,他的脑子里想的却全然不是皇位这件事。

他在意的只是归禾,就像归禾在意的只是晚镜。

殿外西京铺天幔地的雪,抵不过苏绎此刻透彻的心凉,凉的结了冰,冷的几乎没有力气再跳。

他傻到如今才恍然大悟,归禾从来没有想过帮助他,从来没有……

归禾演的这么好,恰如其分地拿捏着他们之间不远不近的距离。他没有热络的让他起疑,也没有疏远的让他放弃。那时不时流露出来的一些默契,让他满含着希望。让他像追逐着食饵的鱼,咬了钩。

归禾利用着他的信任,利用他的权力,利用他的感情,却都只是为了不让晚镜被他所利用。顾一白看出来了,所以他杀掉了顾一白。而他苏绎竟然还傻到帮他善后处理,还去心疼他的幼年丧母之痛!

苏绎想哭,而不能;想笑,却亦是不能。

苏缜还在说着话,他取出药水除去了那女子脸上的易容。景帝说了几句话,苏绎听见了自己母妃的哭声,听见了崔晏晏的哭声,她一声声地喊着他殿下;他还听见了羽林卫统领上殿奏报,听见殿里一阵的慌乱……

苏绎闭着眼睛,不想再看。

一切都完了。他却已经没有能力感觉到更多的悲伤。

景德二十一年九月三十日,瑜德妃袁锦昀薨,追谥德敬皇后。两天后,在位二十一年的景帝驾崩,享年四十五岁,谥号宪天崇道英明神圣钦文昭武宽仁纯孝睿皇帝,庙号仁宗。五皇子苏缜于灵前继位。

礼部那道裱在红绫上的,赦封苏绎为齐王的圣旨,再也没了被宣读的机会,被人匆匆的丢进炭盆里烧了。

苏绎被押入内廷监待罪,与苏绗隔间相望。苏绗被关了这些日子,虽不见狼狈,却消瘦的厉害,他看见苏绎不禁呵呵一笑,“让你与我联手,你偏不。”

苏绎没说话。此刻他的心中无怨也无恨,更谈不上什么后悔。他不愿意去想那天的事,也不愿意去想将来的事,是生或是死。

都无所谓了。

他总是想起那年的归禾,想起那年的尹府,想起他与他说的第一句话:“殿下,我这里只有苦丁茶,怕苦吗?”就像一句谶语。

张禾受封正二品郡公爵位,入中书省司侍郎之职。而尹翕则去太傅之职,剥爵位,投监入狱。

尹翕入狱后,周氏曾经来找过张禾。苏绎势力内的人皆是贬的贬,流的流,包括王天权都没能逃脱。唯独张禾,与尹翕这样的关系,却是从身无功名直接进了中书省,周氏就是再笨也明白这中间的事。可张禾没有见她,而是命人去了尹府,将流年小筑上的门板拆了下来,送给了周氏。

当然,这些都是晚镜后来听张禾讲的。

张禾找到晚镜的时侯,距离那天的寿宴已经过去了四天。这四天里张禾领特赦没有参与大行皇帝丧仪,他寻遍西京,终于是在念山小筑将晚镜找了出来。

那是个晴好的日子,晚镜和林钰正在与燕筱澜说着话,上官琪跑进来说门口有个非常好看的男人来找晚镜。林钰和李檀齐齐地看了她一眼,她便讪讪地闭了口。

林钰看着晚镜掀开门帘走出去后,便惆怅与落寞写了一脸。燕筱澜推了推他,问道:“大侄子,你就这么由着那什么公子带她走了?”

“我原想带她回锦城的,但她说还要再等一等。”

“等什么?”燕筱澜问。

林钰指了指自己的脸,“她说,她好歹得让张禾帮她把脸上的易容去了吧。”

燕筱澜挑了一下眉毛,不屑地道:“就这?这是什么烂理由?”

“理由罢了。”林钰托着腮帮子叹了口气,“晚镜肯定有她的想法。也是,她总得去见见她的哥哥,还有……”他烦躁地往桌上一趴,“燕姨娘,你就别问我了。”

二位皇子的斗争就此落下帷幕了

西京的初雪落在了九月三十的万寿节,比往年来得都早,那雪下了一天一夜,下走了郁积在天空的阴霾。

第二天的天空蓝的如水洗一般,阳光映着皑皑白雪,那洁白盖满了西京的每一条街巷,每一间屋顶。皇权争夺中的那些倾轧与阴谋,那些胜利或失败,也都被掩进了万寿节的那场雪中,留在了那个夜晚。

晚镜在念山小筑门口看见张禾的时候,他就站在薄薄的阳光里,素白的长衫外罩着一袭轻裘,就像这初冬的阳光般耀眼。

晚镜想起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那天他跟在林钰身后,抱着一只蓝色的掸瓶,完全就像一个谨慎的小厮。那天的阳光也很好,一切清亮而纯净。

是不是自己改变了他?晚镜问过自己很多次,但她没有答案。

“我很担心你。”张禾看着她,依旧是那样的笑容,却显得比之前轻松了很多,“为什么不去找我?”

“猜想你会很忙。”晚镜笑了笑,“横竖现在已经安全了。”

“我是很忙,忙着找你。”张禾上前拉住她的手,轻轻地搓了搓,玩笑般地感叹道:“安全了,就不需要我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张禾……”

“别说了,先上车吧。”张禾反握着她的手没让她挣脱,带她上了马车。

车还是那辆车,驾车的还是那个松原。马鞭轻响,车轮辘辘,晚镜坐在座上靠着软垫,心中莫名的有点唏嘘。

“我先陪你进宫去,皇上想要见见你。”张禾说。

晚镜一怔,随后才反应过来张禾所说的皇上已经是苏缜了,不禁轻轻一笑,“几天的工夫,改天换日。”

“说几天都有些太长了,其实不过就那几个时辰。但为了那几个时辰却是多少年的明争暗斗,多少年的布局筹谋。一局胜负,便是云泥之差。”

“是。想想也真是不值得,何必争得那么辛苦。”晚镜说。

“既筹谋着赢,便要受的住输,不管代价是什么。值不值得,从他们想要争那个皇位时,便都该想好了的。”

“说起来容易。”晚镜侧头看了看张禾,“那你呢?张禾,你有没有想过你输了会如何?”

张禾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晚镜,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晚镜在他的注视下转开了目光,手指拨弄着车窗帘上垂下的流苏,笑道:“也是,你怎么会输呢。我还没有祝贺你,得偿所望。”

张禾对晚镜笑了笑,伸手帮她整了一下鬓边落下的一缕头发,轻声说:“还没有。”

晚镜手中动作一顿,抿了抿嘴唇,道:“从锦城到西京时,我还以为这一番会很凶险。张禾,谢谢你,保护了我,也帮我保护了霁月山庄。”

“我不想听你说谢谢。”

“我知道。”晚镜低下头,半晌才又低声的说:“我知道……”

林钰站在念山小筑的门前看着马车走远,心情暗得阳光都照不进去。

之前他想带晚镜回锦城,但其实他也知道,带她回锦城也没什么意义,回去了肯定还得要再回来。已经继位的苏缜肯定要见她,那殚精竭虑的张禾也肯定不会就这么放手。

张禾想要的当然不是这中书侍郎的职位,林钰很清楚。

如今,晚镜这身世所带来的危险是彻底解了的。可对林钰来说,烦心事却远没有结束。

这几天里,林钰问过晚镜对于将来的打算,晚镜说:“将来的事,恐怕已经由不得我来打算了。”

林钰心里翻腾了一万句的话想说。他觉得这些事对晚镜实在是太不公平,当初皇家抛弃她她身不由己,后来利用她她还是身不由己,现在好容易尘埃落定,却还是要身不由己。

“林钰。你为什么要来西京呢?”

林钰怔了怔,“这叫什么话?我当然得来,不然你叫我怎么放心。”他小心地看了看晚镜的脸色,“怎么?怪我?”

“不是。”晚镜摇了摇头,默默片刻,“你如果没来,可能……”

“可能什么?”

可能不会觉得这样的难过。晚镜想说,却没有说出来。

那天她仰起头与林钰的四目相对,像是在黑暗中看到的一盏灯火,像是在寒冷中沐到了初夏的阳光。

在陌生的西京,在冰冷的尹府,在连张禾都变得陌生的时候,林钰来了。那一刻的晚镜很想伸手去抓住他,留住他。

她那时才真正觉得,自己并不是不怕冷,只是习惯了。她也才觉得,重生的十五年里,她并没有真正的孤单过。

十五年中,那盏温暖的灯从来不曾离开她的身边。原来她是那么的贪恋着他温暖。原来一直有一个人,不论在何时何地,都可以让她完全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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