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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认真做自己

青春小说:拦路阵雨似流年

5、他想,他是再也找不到她了。

读大学这几年林辰在成都一直能陆陆续续听到陆嫣和陈栎的消息,他们俩吵吵闹闹分分合合,连远在英国的向怡也在深夜打过电话给林辰,让他帮着劝劝陆嫣。只是放下,谈何容易。

2010年的冬天,成都天色阴沉。这一天下午五点多的光景,林辰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接到了陆嫣的电话,那边没有说话,只有细细的呼吸声。

他静静地听着,抬起头望着图书馆前的路灯发出暖黄的光,有失恋的女生蹲在灯下小声啜泣。他看了很久,叹了口气,说:“陆嫣……”

话才出口,那边立刻挂断了。他立在原地,想起了那年他与她躲在灌木丛里,她的眼泪一滴滴掉在他的手上,她那样伤心,他却给不了安慰。他忽地握紧手机,转身飞奔出了学校。

他买了一张去武汉的机票,到陆嫣学校的时候已是四个小时后,一走到她的宿舍楼下就见她坐在楼前的椅子上。

冬夜萧瑟,她的双唇冻得紫乌。她听到动静,抬起头看他,过了许久才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你来了。”说罢却摇晃着倒了下去,当天夜里她烧到了四十三摄氏度。

林辰逃掉了一个星期的课,在医院照顾她,其间,陈栎没有来过。陆嫣退烧的那晚武汉下了雪,她大病初愈,有了些胃口,林辰坐了四站公交车买来一碗鱼肉粥,她吃得口齿生香(佳人微信公众号:jiarenorg)。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隐隐能听见窗外呼啸的风声。

林辰转身为她倒水,忽然她开了口:“林辰,我不值得的。”

他手一抖,开水撒了出来。他僵直着背脊没有回头,他听见她说:“林辰,这辈子我只爱过一个人。”

闻言他垂下头,仓促地笑了笑,他说:“我也是。”

他们认识整整五年,不长也不短,他未开过口,而她却全都知晓。可是没关系,她不需要回应,这样就足够了。

陆嫣出院的那天,陈栎终于出现了。他比高中时更加英俊挺拔,见到陆嫣后什么也没问,只跟林辰打了个招呼,便沉默地收拾着陆嫣的东西。虽然如此,可林辰还是看见陆嫣的眼睛亮了起来,不见了这几天的颓然。

林辰订的是下午一点的机票,此时临近中午,便在医院门口与陆嫣道别。他道:“成都有很多好吃的,有空的话就过来,我请你吃串串。”

陆嫣笑着说:“你真当我还是吃货陆啊!”

马路边陈栎不耐烦地叫她,她只有冲林辰挥手:“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去的,你等我啊!”

再见还未说完,陈栎便已走得老远,陆嫣急急忙忙追上去。林辰看着他们一前一后,感受到陈栎的不爱了,他于心不忍,心思几番浮动,最后只能放弃。

回到学校后林辰还是过从前的生活,一个人吃饭自习,有女生对他示好,他也只是礼貌而疏离地拒绝。他已经没有别的精力去爱别人。

临近大四毕业的时候向怡回国了一趟。那时陈栎已经签了工作,只等着拿毕业证,陆嫣也跟着去了厦门,而林辰还在成都。向怡一回来便把好几年没聚齐过的四个人抓在了一起。

秦悦是带着男朋友来的,那男生眉眼温和,老实又很照顾她。向怡兴致高昂,抓着那男生拼酒。秦悦挑着眉望着林辰,说:“林辰你看,没有人会永远停在原地爱一个人,大家都要走出来的。”林辰笑笑,冲她举杯,道:“恭喜。”

陆嫣姗姗来迟,她更加的瘦,下巴尖尖的,只有一双眼散发着一些灵气。她与向怡抱在一起,未说话,泪先流下来。这一夜,所有人都喝醉了,横七竖八地倒在包厢的沙发上。

半夜林辰酒醒,他揉着额角起身,却见陆嫣坐在窗边,他顿了下,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她还带了些醉意,扭过头看林辰,将右手抬起来,中指上有一枚银环。她笑了笑,说:“这枚戒指是高考后他送给我的。高考结束时,他坐火车来找我,他说他放不下我,之前是因为压力太大,觉得没有希望才提出分手的。这么些年来,我们吵过闹过,说分手的是他,说和好的也是他,这一次,我要先开口。他不爱我了,我承认,我放手。”她把戒指脱下来,握在手心,“林辰,我累了,你呢?”

她看着他,有星光落在了她的眼中,熠熠发光。那是2011年的六月开端,秦悦说大家都要走出来的,可唯独林辰还在原地,他以为他终于等到了她。

第二天陆嫣便回了厦门,去结束她少年时期的爱恋,只是这一去,便再也没回来。

陆嫣与陈栎分手后就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

大约是俗套的失去了才懂得珍惜,陈栎找她的电话都打到林辰这儿,声音憔悴,一遍又一遍地问林辰陆嫣的下落。林辰面色铁青,一字一句地对陈栎说:“我要是知道她在哪儿,我一定第一时间就找到她,握紧她的手不会放开。陈栎你就是凭着她爱你,你以为你还能找到她?我告诉你,你不配。”

挂了电话后,林辰颓然地垂下头,将背脊抵在墙上。窗外的夕阳将这个世界衬出一片血红,他在阴暗里待了许久,才重重地叹出一口气。他用手指不断地按捏眉心,却始终压不下心中的酸楚。

他想,他是再也找不到她了。

6、原来,在他的故事里,她竟从未来过。

之后的岁月如白马过隙,时光并没有因为缺少一个人而停止。

再得到陆嫣的消息是在2013年的夏天,那个时候林辰已经在准备婚礼,新娘是个温婉的女生,她在恰当的时候出现,抚慰了他多年爱而不得的心伤。

而就在一天半夜,他接到了陆嫣的电话,他还没说话,她就开了口:“林辰,我明天要结婚了。”

他握着手机,半晌才笑笑:“恭喜你了。”

那边信号不好,在断断续续中,他听她说那年与陈栎分手后,只身一人去了西藏。她那些年过得不快乐,只想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散散心,刻意断了所有人的联系。

西藏的蓝天让人的心静下来,陆嫣一待就是一个月。其间她在西藏牧区认识了一个来这里医疗支援的青年,那人眉清目朗,医学院的高才生,毕业后义无反顾地来到藏区,白皙的脸上晒出高原红,原本拿手术刀的手也变得粗糙,手指上都皲裂了。

她见过他为一位难产的藏族孕妇分娩,那样混乱的场面他却有股能让人镇静的魔力。他的侧脸沉稳专注,陆嫣望着他长长的睫毛投下的那一小块阴影,突然就动了心。当晚在他的帮助下那位孕妇成功诞下婴儿,母子平安,而陆嫣也下定了决心留下来。

这一通电话从暗夜星辰聊到天光乍破,最后陆嫣说:“林辰,我曾经以为我会永远、唯一地爱着陈栎。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渐渐明白,爱有很多种,偏执的那一种却是最伤人伤己,说不定放手会比较快乐。”

电话收线后,林辰在床头坐了许久。他想起他有过的曾经,他以为他们的人生是有交点的,而原来,在他的故事里,她竟从未来过。

他慢慢地站起来,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页泛黄的数学书,里面夹着一个五彩斑斓的塑料袋。林辰还记得那年陆嫣两根手指捏着巧克力豆的塑料袋,眉眼弯弯地说:“就当作谢礼啦。”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他一只手拿着那个塑料袋,一只手点燃打火机,火苗迅速地舔舐着塑料袋,在快要烧到他的手指时,他猛然松开了手。带着火的塑料袋掉落了下来,却在落地之前燃烧殆尽,连同那些过往,都化成了灰烬。(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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