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就在我们四人的身旁,近在咫尺之处,竟然伫立着一个庞然大物…
一团杂乱无章的黑影进入眼帘………
……嗄?身旁的中年男子惊讶地爆出一句。
What the…身后的中大生Peter也情不自禁地骂了句。
不…那不是一件恐怖东西,而只是,我们都没有预期过,会在这栋建筑物内突然见到了它……
那一棵树。
一棵生长茂极的巨大灌木。
搁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块块翠绿色的树叶,非常茂密。
我对数字没有十分熟悉,我是那种要把米转换成厘米也会感到困难的人,故此刻很难以那种高啥米,环阔啥米,直径啥米的方式来告知你这棵树有多巨大。
我只能够非常废话的告诉你,那棵树真的很大,超出我所预期,能够在室内种植的树木大小。它的树干没有很粗,可它的伸展范围非常广阔。
我把手机光线向上照射过去,尝试看看这棵树的实际高度,可惜是,我的手机极其量只是个能够玩angry bird及fruit ninja的所谓智能手机,始终不是个岩洞探险装置,机背的那枚细小灯泡,无法把光线弹至太远的地方,使我无法把树冠的顶端位置完全看清。
看着头顶的那团黑影,我大概估计,树冠的高度应该有三到四层楼的高度,而树冠的顶端部份,隐隐约约的,正顶住了建筑物的楼顶天花。
由此看来,这建筑物的楼底非常高,若没猜错,我们此刻身处的位置,大概就是那种建于门口附近的地下大堂吧;可这地下大堂也倒巨大的夸张;难怪在外 面看起来,这建筑物则巨大得像是个货舱。我突然想起了,位于尖沙咀的历史博物馆,它的那个什么常设展览香港故事,一开始说关于香港史前时期历史的部 份,也摆放着一棵如此高大的树木。同样是巨大灌木给放置于建筑物室内,可若没记错,历史博物馆的那棵只是个假树。
然后,就在此时,我嗅到了某种奇怪的香气。
一种淡淡的,清幽的香气…我鼻子抽了一下,抬头看着那些翠绿的树叶…
这香气,似是从这树上散发而来……?
身旁的中年男子彷佛也嗅到了同样味道,喃喃疑问道:
…咦…?阵味…咁香既?……
此时,站在隔邻的Peter突然叫了一下,带点兴奋地开口讲道:
呢…呢阵味好熟…!同我屋企出面种既果棵树…好似!……唔系,应该系直情一样!
说罢,Peter低起头来,皱起眉头,一脸痛苦的思索着:
……啊…叫咩名呢!棵野……我阿妈成日都同我讲架,你知啦我地住村屋,屋企出面种咗好多树…呢只叫……白……啊…系啊!……系白兰!呢棵系白兰树黎架!
Peter一脸兴奋的说着,喜形于色。
身旁的中年男子听后,也同样思索着,道:
……白兰…?白兰花唔系就系,平时系街边果啲婆仔会卖既果啲花咩?咩十蚊三朵…好香架喎。
的确,中年男子这样一说,我也愈来愈觉得,自己正在嗅着的那种香气,真的是蛮好嗅的没错。
是种不太浓郁,非常清新淡薄的香气。
可是,到底什么人会在室内种植这种白兰树?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想到这里,我连忙把手机光线照向了其他位置,尝试看清楚整个建筑物内部的情况。
黑暗中,在这银白色的灯光照耀下,只见在这巨大的白兰树旁边,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的植物,一些念不出名字的矮小灌木丛,一些杂乱无章的草堆,这些奇怪的植物,直全都不修边幅地任意生长着。
我突然明白,这大概是什么的一回事……见到那群杂乱无章的野生植物,跟旁边我们所践履着的灰色地毯正处于两个不同的位置,我大概猜想到,这群野生植物原来应该更为修敛才对。
大概是,这栋建筑物的室内设计,是想把这种绿叶植物带入室内,给这个建筑物的高楼底大堂 (假设我猜想得对) 带来一点点的生气……这算是那种,自以为新颖的设计吧。
可我猜想,基于某种原因,这建筑物最后还是给弃置掉了,建筑里面的植物再没人来打理,以致它们能够任意妄为的生长着;看着这堆杂草,我突然觉得,如果是定期做修饰的话,这栋建筑物的本来设计,应该还蛮漂亮是吧。
就在此时,正当我在挥动着右手,用手机光线在这建筑物里晃来晃去的时候,突然间,我看到了某种东西……
那实在是在瞬间内发生的事情,我还弄不清状况,右手已继续的挥动着,手机光线轻轻一晃,光线已指向了别处,把刚才看到的恐怖画面再次埋进了黑暗中。
久违了的感觉,一阵凉气沿着我的背后一直上升,散布了全身;。
手上全都是鸡皮疙瘩……
突然,站在身旁的中年男子情不自禁地叫喊了声:……啊!……
我立即转身看着他,问:……你..你都睇到?
中年男子一脸惊恐的看着我,猛地点头。
我看着他,尝试锁定住自己的情绪,问:你…你……见到啲咩…?
中年男子看着我,脸青口唇白,彷佛快要吓得晕倒过去;只见他嘴角抽了一下,颤栗地说道:
……我……我见到有三个人头……系…系果边望住我地……
……
蓦地,我心里又再次寒了一下,看着四周包围自己的黑暗,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无疑,我看到的是个同样的画面…
就在手机光线晃动过前方某个位置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三个人头,正静静的在那位置上,观看着我们……
唔捻系啊!隔邻的Peter立即骂道,喂,你地唔好乱噏先得喎!咩人头啊!
中年男子持续抖震着,道:…真…真架…我真系见到…三个……
我正想开口表示同意的时候,却见到站在旁边,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阿信,突然不信邪的把他手中的手机光线,射向那三个人头的位置……
Shit,唔好!我心里猛叫。
然后,犹如梦魇般的画面,黑暗中,那三个人头再次出现了……
可这道我才真正看清楚,那三个人头,根本没有刚才看到的,或是想象中的那段恐怖…
因为他们根本不是什么人头,而是三颗人头形状的铜像。
……屌!吓捻死我啊仆街!屌!
身旁的中年男大声骂道,尝试以粗言秽语来壮胆。
说真的,也真是差点就吓捻死埋我。到底是谁干的好事,为何要将这三个不知所谓的人头,放在这边来吓人?
此时,我已看到了,站在前方的阿信正慢慢步向那三颗铜像;见状,我们其余三人也急忙往那铜像走去。
这三个铜像给放置在一张外形夸张的云石座架上,伫立在应该是这建筑物空间的中央位置。
我们四人站在铜像的正前方,驻足细看。
此时我才发觉,铜像的比例大小其实要比真正的人类头部要大,且它们虽雕刻着某个人物的头部脸相,可人物的脸相特征没有特别细致,更有点凹凸的金属质感,与真正的人头完全不像。
估计是我们刚才在远方,隔了好一段距离,加上周围黑暗气氛的衬托下,才会错误不他们看成真正的人头吧。
不过,话说回来,要把他们三个的人头,放置在这建筑空间的中心位置,这三个人的来头一定要小吧。
我低头研究,尝试看看这三颗人头到底有多了不起。
放在最左面的是一个女人,大约四十到五十岁 (因不是真正的一副照片,就这样的看着一块烂铁,我也不敢作准),长头发,头发似是给系左了后面。
她的人像下面,刻着了一行书法字体:陈简秋婷 博士。
女人的右边,也就是三个人的正中人物,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他的头发短短的,鼻梁上搁着一副大大的粗框眼镜,不知怎的,看到这个人,我竟想起了人肉叉烧包里的黄秋生。
他的人像下面,同样刻着了他的名字:罗戴维 博士 。
我继续往旁边看去,看着最左面的那面人像。
他也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双眼小小的,鼻梁高廷,一把头发帅气的往后扫去,似是赌神内的周润发;他是三人里面,唯一有笑的人。
他的人像下面,也刻着了他的名字:张会军 博士。
看完了三个人像,我快速的得出了个结论:三个都是我不认识的人,连听也没听说过。
呢三个系咩人黎架……呢度又系咩地方黎架!身旁的中年男人疑问道。
就在此时,我看见了,这三个人头下面,在那张外形十分夸张的云石座架上,也同样的刻着了几只字……
身旁的中年男子见到我突然向下看,暗暗奇怪,也一齐往同样方向看去……
咦……?呢度写咗啲咩喎……中年男子无知地叫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