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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认真做自己

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开往大埔的红van

“哗屌,是不是咁捻猛啊?” 白粉友惊讶叫道。

“……” 身旁的Yuki也暗暗吃惊。

“阿信,到底发生咩事?你宜家系边?” 中年男子看着病床上的阿信尸首,颤抖道:“你…你唔系已经,发病左架喇咩?”

电话一头的阿信先是沉默了会,像是在思索该怎样解释。

未几,他叹了口气,开口道:

“大家,请听我讲,” 阿信顿了一顿,又道,“我系阿信,我已经番返正常世界,亦即系我地来自既2012年香港。我宜家会清楚教你地番黎既方法,但时间实在无多,你地宜家就要即刻离开『那打素』,即刻起行,”

听到这,中年男子不禁开口打断,“即系话,信仔,你仲未死!咁点解我地会见到你…究竟发生咩事?”

“一言难尽,你地…到时就会明。”阿信的声音略带沙哑,总之,你地宜家要即刻离开医院,上车离开大埔,”

我听到他如此说,忍不住向大伙儿喊道:

“,你地仲听条仆街讲野?之前上大帽山又系佢讲出黎,之后呢?上到去又点啊?上到去就玩左个乜捻野『接龙』,之后就乜都无喇!你地一个二个仲信佢?”

接着,我转过头来,向电话骂道:

你条仆街!妖言惑众!”

阿信无视我的责骂,冷静继续道:

“大家,由今日下昼我系茶餐厅入面遇到大家起,直至宜家呢刻,我所讲既所有野,所叫大家做既一切一切,全部都系真话,包括上大帽山。”

阿信顿了一顿,又道:

“更何况,阿池,『大帽山』呢样野,并唔只系我一个人讲,你女朋友阿怡,都一样有提及过,唔系咩?”

听到阿信似笑非笑的这句话,我不禁无名火起…

“你仲讲?仆街,仆街!”

中年男子迟疑了会,再次把我按住,小声道:“冷静啲,阿池,听下佢讲先,”

“系啰,话哂条友都算死过番生,话唔定真系有计…”旁边的小巴司机也答话。

我挣扎,歇斯底里大叫道:“条仆街返左去之后,宜家同我女朋友结婚啊!”

“哗,咁又真系仆街左少少既。”小巴司机无奈。

“大家,we are REALLY running out of time!大家,我求下你地,请唔听我讲…”电话那头,阿信无视我们的扰攘,径自说下去,只有跟住呢个方法照做,你地先可以番返出黎,”

听罢,拿着手机的中年男子,频频点头道:“得,你讲喇。阿信,你快啲讲啦!”

说罢,中年男子以及大伙儿都转头看了我一眼,似是叫我先别乱来,继而把目光集中回阿信的手机上,神情专注…

电话那头的阿信,犹豫了数秒,开口道:你地要系一个钟头内,尽最大能力,复制出3日前我地进入呢个地方时既实际环境情况…

…嗄,咩情况话?中年男子不解。

塞拉利昂隧道。系边度开始,就系边度结束,你地要即刻离开『那打素』,番返事情一开始既塞拉利昂隧道。

阿信的语调简洁冷静,

塞拉利昂隧道,呢个就系成件事既关键。

他妈的,这混蛋明显在胡说八道!

你呃人!我第一晚就已经试过踩单车出美孚,仲专登行番塞拉利昂隧道,睇下有无可能会返到去!我激动向电话骂道,尝试拆下阿信的西洋镜,我试过喇,咩都无发生到!番返去塞拉利昂根本就无用!你条仆街神棍,仲想呃人?

听到我的反驳,大伙儿不禁议论纷纷…

嗄,阿池,你出过美孚咩?几时啊,无听你讲过既?中年男子好奇问道。

屌,你唔捻系行路出九龙嘛?小巴司机也插口。

我没理会他们,径自向电话中的阿信骂道:你条仆街都算阴毒喇,呃完我地上大帽山,宜家又想呃我地番塞拉利昂,你唔系以为我会信啊嘛?

阿信似是未受影响,冷静继续说道:

,重点唔系『返塞拉利昂』,而系『揸红van返塞拉利昂』。

『红van』同『塞拉利昂隧道』系两个对等既因素,缺一不可,点解我地一出塞拉利昂就会无哂人,点解前一秒仲好正常,下一秒就已经大变天,一切一切,都源自『红van穿过塞拉利昂隧道』呢个转变作用,

说到这,阿信突然停顿了下,似是在想着点什么。我正想开口责骂时,他却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将当初令你地跌入呢个时空既所有环境因素,尽可能咁复制同重造一次,呢个就系你地番返原本世界既最直接方法。讲多无谓,大家要即刻离开医院,离开大埔,上车番返去塞拉利昂。

阿信一口气把话说完,电话再次平静了下来。

听罢阿信的胡言乱语,我正要发作,拿着电话的中年男子却先一步开口问道:

信仔,咪住先,你究竟点样搵到呢个方法?你点解咁肯定可行?点解我地岩岩仲见到你病发死左,发生咩事?

中年男子正正提出了我心底的疑问。

唔可能,架车一直系我度,除非佢有第架车!小巴司机也极力否定。

听到这,我又再忍不住的大声评撃:

岩啊,条仆街一定唔系用呢个戆鸠方法,佢摆明想害死我地,唔好信!揸小巴番塞拉利昂,一定唔系咁简单,佢呃紧我地乍!

大伙儿虽没点头,脸上却同样是一副疑惑的表情,面面相觑。

这也难怪,即使阿信没有抢走阿怡 (我虽还不确定来龙去脉),即使我没有这样的针锋相对,打从上大帽山开始,阿信呼唤大伙儿干的东西却是一件比一件离奇,没头没脑之余却又毫无逻辑支撑。

更甚是,我们才刚刚亲眼目睹阿信在自己脸前病发死去,现在他却突然出现在世界另一端,声称回塞拉利昂就能回家,这一切未免太匪夷所思,需要一个解释。

面对我的指摘,谁料到阿信的回复却是直认不讳…

大家,我求下你地,请听我讲…他的声音依旧冷静,似是早就预计到大家会对他怀疑起来,我的而且确系无搭过小巴,亦唔系用呢个方法返黎。

嗄?中年男子更加不解。

一言难尽,总之,你地要即刻番塞拉利昂隧道!阿信连消带打,完全没有回答我们的问题,坚持道,只要去到塞拉利昂,你地自然就会明!时间无多,你地真系要起程!

我愈听愈生气,忍不住冲到中年男子的电话面前,再开口骂道:你条仆街听住,你一日唔讲清楚,我地边捻度都唔会去!

阿信似乎也给我的态度惹急了,不禁激动起来,大声道:

我讲唔清楚呀,阿池,你明唔明,我讲唔清楚呀!返塞拉利昂唔系剩系为我自己,同时间亦都系为你!已经无时间喇,佢地已经知道左,个倒数好快就会过时,你地一定要尽快返塞拉利昂

边个?边个知道左,知道左啲咩野啊?…你讲乜野倒数,乜野过时,仆街,你究竟系度讲紧咩啊?我锲而不舍。

与此同时,旁边的中年男子也不住点头,紧张道:系啰,信仔,你要讲清楚,我地先明点解要番塞拉利昂架…

电话那端的阿信像是感到气馁,大声叹了口气:

大家,我所答既毎一个答案,只会衍生更多既问题出黎,但宜家已经再无时间…如果你地要离开,如果你地要自救既话,我求下你地在座既毎一个,请信埋我最后今次既请求…你地问既问题,你地想知既毎一个答案,全部都系塞拉利昂隧道入面!

我听后激动,大声回骂:信你?我地仲唔比你条仆街呃够?不如你讲我听,点解我地仲要信你?

听到我的发泄,阿信语气却回复平静,缓缓反问一句:

…乜你地仲有得拣咩?

阿信顿了一顿,又道:即刻起程去塞拉利昂,定继续留系度等死,我谂呢两个根本唔系一个选择黎…

Fuck!Fuck you!

你这混蛋,少在这边装看透了世事!

我正想继续开骂,却听到身后白粉友的声音…

咁多位哥哥姐姐,其实我唔系好明…

我侧身察看,只见白粉友向前踏出了步,双手微摊道:

虽然条友讲野好捻唔清晰,好捻有做官既潜质,但极其量,都系想叫我地开车返塞拉利昂睇下啫,又唔系叫我地自伤残杀。既然我地有车,我真系唔明,点解大家仲要谂咁捻多?

听到白粉友的话,大伙儿都没实时回话,各自思考着。

几天没跟我们待在一起,没有上大帽山的白粉友,当然不会明白我们个中的忧虑。

这是因为,就在几个小时前,阿信也曾胸有成竹向我们保证那个所谓理论,说只要登上大帽山,所有问题就能迎刃而解。谁料这看似很是悲壮的上山行动,换来的竟是个极度荒谬,完全莫名其妙的踩地雷游戏,更给恐怖的防毒面具人围剿,把自己陷入危险与恐慌之中。

为的,却是阿信那完全没解释的指示,情况就跟现在的一模一样。

当然对我自己来说,回不回塞拉利昂,牺牲不牺牲,这都已经不是最重要的问题。由始至终,让我感到最不解,最是介怀的问题,只有一个…

我深深吸进口气,尝试冷静自己,开口问道:

…咁点解,点解要系阿怡?

阿怡,这是我唯一在乎的东西。

…你点解会识佢?佢点解会不记得左我?点解要抢走佢,点解要同佢结婚?我平静问道,期望阿信会解答我这唯一问题。

听到我的问题,阿信也沉寂下来,没有答话。

电话那端,只剩下背景那首古典音乐…

良久,阿信终于轻叹了声,缓缓说道:

游梓池,我唔知咁样算唔算公平…讲到尾,我咁做都只系为你好,

混蛋,你说什么?

我怒火重燃,正想开口之际,电话那端的阿信,却突然说道:,咁多位,时间只剩48分钟又11秒、10秒、9、8…如果你地仲想离开,想停止一切既话,我地塞拉利昂隧道见,

然后是一下简洁的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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