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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认真做自己

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开往大埔的红van

轰隆,与此同时,小巴司机已把引擎开动,车箱顶端的廉价光管随即亮了起来,散发着微弱的苍白灯光。

抬头看着这盏小小的白色灯箱,这或许是方圆一公里内(什至更广),无尽黑暗中的唯一光源,我突然感觉到,这恰巧也是红van对我们这群生还者来说的意义,当一切都再没希望,当万物都再不按逻辑及道理来运行时,大千世界,我们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这台红色小巴。

…岩数?

此时,车头传来小巴司机的声音,他正在调教挡风玻璃前的倒后镜,我地岩数?岩数就开车喇!

我围视车厢内各人,中年男子、Yuki、白粉友,他们都默默的点了头,眼神坚定。我深深吸进一口气,吐出,然后向车头方向,大喊一句:

Okay,司机,走得!

说罢,我连忙走到驾驶座后方,在我惯常的座椅上,靠窗而坐。然后,在我坐下没多久,身旁又已降下一个瘦弱娇小的身影,Yuki,她也选择了老位置。

一切,就像那夜凌晨。

甫Yuki坐下那刻,小巴司机即停下双手,透过倒后镜看着我们,喊道:

好,大家坐稳…

话也还没说完,小巴司机已猛力踩下油门,灯也不用打的转出路面。

我留意到车头位置的绿色跳字钟闪烁了下,显示出现在时间:00:50,距离倒数还有19分钟。

,那夜凌晨,这夜凌晨。

…我地『那打素』起飞,『那打素』起飞!

* * * *

第几遍了,已经是第几遍次了?坐在床铺上,看着窗外十八楼的大埔夜色,彻夜无眠,这已经是第几遍了?

身体没错是累,累得骨头和肌肉都快要崩裂开了,可无论我躺在床上多久,毎当我尝试去闭合上双眼,那些令人心寒的可怕记忆,就会毫不留情的向我袭来。

犹如电影频道那些不断回放又回放的老旧恐怖片,不断重复折磨着我的精神和肉体。

,那一夜,那些人。

嗯…池?

该死,把她也弄醒了。

池?嗯…宜家几多点?她把床被挪开,侧身抱着我,…你又训唔着?

我转过头来,看着她,安慰一笑。

没关系,无论受多大痛苦,往后会给多少梦魇去继续折磨,只要看到她,知道她属于我一个人的,那就已经足够了。

5点半…我在她脸上吻了下,用手背触摸着她的头发,…仲好早,你再训多阵添喇。

嗯,唔训喇。她轻笑,双手抱得更紧,…我想用多啲时间睇住你,难得你终于番到黎。

对啊,这是有多难得…经过了三天三夜,经过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我们终于可以回到大家身边。

池…她轻嚷。

我转身,满足地看着她。

…池,我爱你。

我甜甜一笑,拥抱着她。

过去了,抱着她的这一剎那,我清楚知道,那恐怖的一切一切,都已经早已过去了。我抱着她,看着窗外的鱼肚白,轻唤着她的名字…

我都好爱你,Yuki。

episode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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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st on a Red Minibus to Taipo”—-Series Finale

《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开往大埔的红van》

结局篇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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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van离开那打素,沿着海边的完善路一直驶出吐路港公路,在黑暗中飞驰。跟上大帽山数字系统署时一样,除了小巴车头的两盏巨型车头大灯,我们再没其他可以用来辨识四周环境的光源。

路上没有任何阻碍,小巴司机更是变本加厉的把油门踩到底,除了脚板底下传来的轰隆引擎怒吼,车厢内就只听到车速显示器的哔哔作响。

109、111、112、115、118、121……

红van的速度给趋至极限。

我侧头看着窗外极速后退的吐露港黑暗,左边是海,右边是山,暗暗慨叹着。同一段马路,我两天前也同样踩车经过。同样是凌晨黑夜,同样是四野无人,同样是以阿怡为目标的远途大长征。

,两天前后,心境却已大为不同。

我再次从口袋取出手机,重新看了下时间:00:53,时间尚余16分钟。按照现在速度,要在限时内赶回塞拉利昂隧道应该不是问题。

阿池……

蓦地,我听到了有人在耳边呼唤我。当我直觉以为这又是另一次幻觉之际(就像刚才在那打素听到的那些),我才惊讶发现,这次的叫唤乃是千真万确,因为声源就在我左耳隔邻。

阿池,阿池……

对方又喊了下,我转过头来,看着坐在我身旁,轻声叫唤我的这个人,Yuki。只见她此刻也侧身而坐,面向着我,我们二人四目交投……这使我诧异。Yuki,她竟然会主动叫我?

嗄?我没有意识过来,随口应了一只可笑的单字。

阿池……Yuki语调迟疑,我甚至看到她的嘴角在暗暗发抖:其实,我有啲野想同你讲。

什么?

我暗暗吃惊,万料不到Yuki竟会那么突然。我再次想起第一天晚上,我们在广福桥上遇到的事,才刚刚因为热血气氛感染,本已一扫而空,那些对于Yuki的恐捻布感觉又瞬间复回。

咩……咩呢?我应道。该死,干嘛口震!

Yuki先是顿了一顿,似是在衡量该怎么说:阿池,你记不记得……第一晚果时,我地岩岩系广福道落车,你话你果晚系同我一齐行返太和架?

来了来了……她终于再次提起这事了。

系……点呢?我的思绪一片混乱。

这时窗外远处有一庞大黑影掠过,若没猜错,那应该就是民歌王子区瑞强旗下开设,一家号称是为了环境保育而建(实际是促进消费,破坏环境)的小白鹭餐厅。

Yuki正视着我,神情怪异:果时你不断坚持话我有同你一齐行返太和邨,仲系条桥上面望到防毒面具人……而最奇怪既系,你竟然真系可以讲得出我当时谂过既野,而且仲讲得出我男朋友系住系华富邨……

系,啊。我迟缓点头,继续听着Yuki的话。

Yuki看着我,眼神游离:我……我一直好介意呢件事,觉得好恐怖,但又谂唔到一个合理既解释……直至,我地头先系林村上车去医院,我竟然系块玻璃度见到啲好奇怪既倒影:见到一班我唔认得但又着哂我地衫既人坐左系车上面、见到我自己、同埋见到……阿池,你。

我再度点头,表示同意,我在逃下大帽山时也见过这些解释不了的诡谲倒影。Yuki到底想说什么?

我系度谂……Yuki轻皱眉头,续道:两件事之间,会唔会有咩关系?

我愈听愈奇怪,急忙追问:咩关系啊?

我似乎吓阻了Yuki,只见她频频摇头,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道:我唔知架……我咩都唔知架!我只系自己乱估架乍!

我暗叹口气,尝试用一种比种温和的沟女tone,道:唔紧要,Yuki,唔紧要!我地无人,系无人清楚知道究竟发生紧咩事!无人可以话你错,你即管讲。

听到我的安抚,Yuki再度定了下来,深呼吸,开口说道:我之前同我男朋友入戏院睇过一套戏,叫The Island……系讲一个男人发现自己原来只系另一个人既复制……而佢比人复制既目的,就系为左当现实世界既人有病时,复制人可以作为佢地最合适……既器官捐赠者。

听到这,我不禁皱起眉头。

所以我就谂……会唔会,其实我系玻璃上面见到既,同阿池你当晚一齐行回家既果啲……就系我地既复制人?呢个世界,呢个香港,会唔会……其实就系一个复制人培植场?

说罢,Yuki沉默了起来,似是在等待我答复。

嗄?没了?

她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些?

我眉头皱至极至。我想,如果同一番话是从中年男子嘴里说出的话,我一定会亳无犹豫的把他串到仆街。

天啊,搞了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就当我们正要回去塞拉利昂,快要进入整件事情的高潮部份时,Yuki才后知后觉提出这种亳无惊喜,早在眼镜青年说I am Legend理论时就该一拼说出的设想,Yuki,我投降了,我真的搞不懂你。

哦……都有可能既。我尴尬,尝试以一个比较客气的态度来说:Yuki,你就系想同我讲呢啲?复……复制人?

但见Yuki轻点了头,随即又摇了下头:唔……唔系,其实仲有一件事。

我感受着红van车厢的摇晃,看着Yuki,尝试猜想她接下来又会说些什么惊人发现,原来自己叫Yuki?原来阿爸是男人,阿妈是女人?

这时候,窗外远处的山坡上,又掠过了一堆黑影。如无意外,那就是当年开售楼价曾经轰动一时的鹿茵山庄(当然,这些当年的天价,现在也许连旧唐楼也才勉强租得下)。红van驶过鹿茵山庄,向中文大学方向进发。

,我们已渐渐离开了大埔区。

件事发生系第一晚,亦即系你坚持话我同你一齐行回家既果晚……果晚同你地分开之后,我好快就行左返去。除左四周围无人有啲惊之外,途中都无咩特别野发 生……Yuki顿了一下,又道:而系我屋企门口隔离,我阿爸一直都摆左个二手木柜系度,用黎放鞋同杂物。木柜柜面,我地放在一个灰色铁盒……

我点点头,示意我在听,心里却完全听不懂Yuki到底想说什么。

我屋企一直有个习惯,就系无论边个开门返黎,第一件事,都会首先将自己开门入屋既果条锁匙扔入呢个铁盒度,等下次出门口时先再攞番……无论系 我、我细佬、定系我阿爸阿妈,我地全部都有呢个习惯。果晚我回家,锁门之后,照常将锁匙扔左入呢个盒到……问……问题系,就系个铁盒入面,我见到一条从 未见过既锁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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