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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认真做自己

青春小说:没有过一场旅行,总有人如影随形

3、我们都是上帝的瑕疵品

晚上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凌晨,没有灯,陷在黑暗当中。我一直在想今天下午和卢尤莉的谈话,她可能是我转学到这里之后的第一个真正谈话的人,她可能成为我的朋友,甚至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即使是那几句若有似无的谈话,也足以令我的灵魂振奋,一整夜睡不着。第二天我很早便起来,顶着一双黑眼圈,去到了车站。我等了半个小时,然后等到了卢尤莉。

我装成了偶遇的样子,笑着对她说:“HI。”

但是她并不理我。

她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径直走到了公交车站的最角落边上站着。我看着她,她却不看我,然后公交车来的时候,她径直上了车。

我突然觉得异常懊恼,我站在公交车的前排,和坐在最后的卢尤莉,之间似乎隔了万水千山。我不知道对她来说,我们昨天的那一次接触算是什么,但我看着她现在对我不理不睬,我便不断地对自己说:“卢尤莉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你也能像那样同学那样,让我的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

这句话在我的脑海里,一直一直地重复着,随着公交车摇摇晃晃,一遍又一遍。

去到教室的时候,我被陈懿拦住了。他站在教室门口,笑得很是狡猾,他对我说:“上次不是老师说让你检查,穿背心和短裤的同学不能进教室的?”我没理他,侧过身想进教室里,我知道他是来嘲笑我的。但是他再次拦住了我。他说,“现在老师让我检查了,你不如脱下衣服给我们检查一下,你有没有穿背心和短裤。”

“我没穿。”我应道。

“那就给我们检查。”陈懿笑着说,一群男生围了上来。我看了一眼坐在教室里的卢万莉,她依旧坐着,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心里发狠,对陈懿说:“你真想检查?”他愣了一下,还没有回答的时候,我便继续说,“那我也要看看你有没有穿背心短裤,就在这里,有种没?”

我说出来之后,周围一片寂静,我恶狠狠地盯着陈懿,我想让他和卢尤莉都知道,我不会只是被嘲笑的人!而寂静过后,那群男生都起哄了,他们围着我和陈懿,大叫道:“脱脱脱!”我脱了校服的上衣,我看着陈懿,他脸色青红不定,看来是下不了台。他身边的那些男生也停下了起哄,看来他们也知道陈懿有些骑虎难下了。

“脱啊!”我气势汹汹地盯着陈懿说。最后这场闹剧以一分钟后老师的到来而结束。

下课之后我再去找了陈懿。

“你看,我并不比你差。”我对他说。

陈懿有些防备地看着我,大概他不明白我的来意。我犹豫了一下,问他说:“所以,能认同我吗?我想当你的朋友。”

陈懿愣了一下,但马上大笑了起来,他笑着说:“你想当我的朋友?你这个暴露狂!死心吧你,像你这种心里有阴影的变态,我们正常人怎么会和你交朋友?”

不止是陈懿,他的朋友们也笑着说我是一个变态,忽然间所有不明就里的同学们,似乎全都认为我是一个一年只洗一次澡的暴露狂,他们都对我避之唯恐不及。而我对自己的愚蠢和天真也避之唯恐不及。

我恍然明白,原来将希望系在别人身上,像我这种人,无论结果是输是赢,我都不可能胜利。

午餐的时候,我去找了卢万莉。

她依旧坐在食堂的一角,长长的刘海遮着她自己以外的世界。

“刚你看到了?”我问她说。她点了点头。

“我刚刚哭了。”我撇了撇嘴说道,我明白,我已经阻止不了自己丢脸了。

“看得出来。”她淡漠地说,就像我们从未交谈过一样。我抬头看着卢尤莉,看着她身后的蓝天白云,我想,那些晴朗,是永远不可能会属于我的。

不知为何,我现在坐在卢尤莉面前,我只是想让一个人知道我。即使是卢尤莉也行。我对她说:“我爸也不喜欢我。”

我爸是个富家子,娶了那个爱他爱到死的穷女生,但这并不是一个完美故事的结局,而仅仅是另一个破碎故事的开始。婚后我妈变得任性爱发脾气,我爸受不了她,自己走了。妈妈一个人无法生活,便又在外面找了一个男人,没想到却发现怀了前夫的小孩,那个男人一见这个阵势,丢下了我和我妈也跑了。我妈生下我后,只能带着我去见我爸,我爸却咆哮着说:“老子怎么知道你生的是谁的儿子?你想回来骗老子的钱吧!滚出去!都滚出去!”

“……去找自己的父亲,却被那样对待的感觉真是不好啊,我还曾经期待他会喜欢我,会像个父亲一样对我呢。”我有些伤感。

“都差不多。”卢尤莉一边用勺子戳着碗一边说,“我以前也挺傻的,老是去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我低着头,不知道她是在讽刺我还是在说她自己。

但卢尤莉忽然抬起头说:“既然你说了,所以就算是交换一个秘密吧,那时我也以为找到了一个朋友,非常高兴。但其实在那之后我才发现,我们不过是她们的一种陪衬的工具,像是绿叶或是手提袋那样。那时我还挺傻的,给人家跑腿也愿意,帮她做什么也愿意,但其实她只是拿我给她的所谓的真心拿去当笑话看而已。我们这种人就是这样的,甚至我家里比你家还难受一些。

我听完卢尤莉说话之后,突然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可能人就是这样的,当听到有人和我们一样悲惨时,便会觉得轻松许多。

但我想着卢尤莉一个女生遭遇那些事情,心里便为她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那天我和她一起回家,同一辆公交车,同一趟的路,但却没有说话。

4、是我们不配这个世界,还是世界配不上我们

我想人真的是需要朋友的,或是说需要一个可以让我们将自己的灵魂看得更清晰的伙伴。一个灵魂伙伴。至少在食堂里,卢尤莉充当了那么一刹那,我的伙伴。而之后我或多或少也有和她接触,我们之间的隔阂,似乎也消除了一些。

至少我们交换的那一个秘密,也是有点用处的。只是我们像受了太多伤的野兽,只敢一点一点地认同,永远也不可能冒进。

我跟卢尤莉说,我跟着我的妈妈到处跑,我经常转学,每次到了新环境都要贱兮兮地对大家说我想和你们做朋友,然后不要犯任何的错,用最快的迅速尽我所能什么都做只为了打入大家的朋友圈。但每次在外面笑得都累了之后,回家我一个人看着窗户外面空虚得直想哭。

从前我曾想做一个改变世界的人,但现在似乎想都不敢想。而我也不知道,从前的那个我,和现在的这个我,到底谁比较傻。

卢尤莉听完后笑了,她说她也差不多,她说她从小就想当一个小公主,过家家也只想演小公主。但那种热门的职位当然轮不到她,更何况她脸上还有一个疤。于是她在和别人过家家的时候,演各种招财猫盆景之类的角色。然后回家后,家里的大椅子就是她的父皇,小凳子就是她的王子丈夫,因为她能坐在它们的怀里,能有他们的怀抱。而有一天一直一起玩过家家(佳人微信公众号:jiarenorg),演王子的那个男生忽然说让她也试试演公主,她幸福得都快要死了,都能演出奥黛丽?赫本的范儿了,而且在那一瞬间她有如神助地明白了――那个王子男生暗恋她。

但第二天那个王子便和另一个女生卿卿我我了,卢尤莉不过是王子和公主吵架后用来刺激别人的物品而已。

“有时候我总觉得我们就是垫脚石的命。”卢尤莉说,“就像对我来说,可能我也只是我爸的垫脚石。”

“确实是这样的。”我附和着说。有这样的命运确实是一个悲剧,但更悲剧的是你知道,你还要背负着这个命运多几十年的时间,无法离职,无法罢工。

这天我和卢尤莉说完这些后,我们互相看着对方,我们居然笑了。

然后我轻轻地牵了她的手。

她的手猛地抽了一下,但很快又安静了下来,静静地,任由我握着,仿佛飞累了的海鸟,临时找到了可以栖身的窝。

5、总要人来陪我,咽下苦果,再尝一点美梦

陈懿的性格就像是平时他在我面前所展露的那样,总喜欢欺负人,但有时候,有些人并不是太好欺负的,他却不明白。我回家的时候,看到陈懿被几个男生围在学校外面的一个小巷子那里。而平时和陈懿在一起的男生,也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在我看见陈懿的时候,陈懿也看见了我。他向我投以求救的眼神,我也看着他。

围着陈懿的那些男生,见陈懿四处张望,便打了他几个耳光,我看着陈懿哭了起来,不停地道歉。而那些人似乎还在说要怎么收拾他,要挑断他的脚筋什么的,当然那大多是恐吓的可能性比较多,只是陈懿却哭得更厉害了。我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了巷子口。

然后陈懿的哭声更大了。

我拿起手机给老师打了电话,跟他讲了陈懿的事情。说起来也有些可笑,就是因为我一直想讨好老师,才有老师的电话,虽然因为那件事我被陈懿那些人所排斥,这次却救了陈懿。老师带着校卫和我去到巷子里,喝散了那些欺负陈懿的人,我却看到陈懿的裤子湿了一片。他哭得稀里哗啦,也被吓得尿裤子了。

看着老师带着陈懿回了学校之后,我便走了。但我走到公交车站的时候,陈懿突然追了上来,他换了一条白色的裤子,和上身的校服对比起来,无比地突兀和丑陋。

陈懿十分紧张地看着我说:“浩麟,你不要将今天的事说出去好吗?”

“嗯。”我点了点头。

陈懿看我答应得这么轻松,便紧张地互搓着双手,然后他像是抛出了极大的诱饵般,问我说:“我们可以当朋友吗?”

“可以。”我对他说,“你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谢谢你了。”陈懿咬着嘴唇说道,然后说:“我先回学校去了,老师叫了我爸妈来。”

“嗯。”我点了点头。

看着陈懿走时的背景,我完全没有找到了组织的狂喜。或许和卢尤莉的认识和交谈,令我更认清了灵魂这种东西。陈懿完全就是我曾经所仰慕的人的样子,英俊高大,皮肤很白,家境富有,有许多朋友,受人欢迎。但如今,我看着这个世界上所有曾被我仰望过的人,我想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站在那么高的山峰上,到底冷不冷,会不会有我们这种仰望者完全想像不到的寂寞?

毕竟人生无常这种东西,并不是现在的我们所能体会的。

坐在摇晃的公交车上,这一刻,我突然有点想卢尤莉。

在她的身上,我感受到了朋友的含义,但我想或许我们有超过朋友一些。更深刻一点,我们是灵魂伙伴。甚至在我的心底里,有藏着那么一丝丝的可能,我觉得,我们应该会有爱情之类的东西藏在我们的心底里,只是现在,它仍未发芽。

毕竟,我不嫌弃她的胎记和阴抑,她也不嫌弃我的丑陋和无趣。

我最近总是会经常想起她,想关于她的一切。和她在一起会感到舒服,痛快,安稳,欢乐。只是我并不是经常能见到她,她并不总是和我同车,我不知道她是在干什么。

我在离家的前几个站下了车,因为想起要帮我妈去超市买点东西。但我没想到却在超市遇到了卢尤莉。她看着我的时候,有些意外的表情,但很快她问我说:“能帮我个忙吗?”

“可以,你说。”我觉得她的神情有些怪怪的。

“你不可以生气的哦?”她看着我问。

“嗯。”我点了点头,于是她对我说:“走吧。”

我有些奇怪地和她并肩走出了超市的无购物通道,但在我们走出去的时候,警铃突然响了起来。我愣了一下,卢尤莉却说:“我在你的书包里放了东西,跑吧,不然被追到会被当是贼的。然后你就完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了卢尤莉一眼,但远处跑来的保安不由得我再和她说些什么了。我撒腿跑了。

我跑出了超市,跑在公路上,风吹过我的耳畔,呼呼作响,连路人我都分不清楚,我只是一直在想。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最后我被保安追上了,他们搜了我的包,但我发现我的书包里根本什么东西都没有。他们骂了我几句神经干吗乱跑什么的。之后我的电话响了起来,卢尤莉在电话里说:“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她站在我面前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地淡漠。我们一路走,她在前面,我在后面,没有语言,我仔细算过,我们一直保持着间隔大约一米的距离。走过了三条街之后,她停了下来。她转身看着我说:“其实我没往你包里放东西,警报响是因为我包里的东西。”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说:“我偷了超市的东西。”然后她走到了路边的石墩上坐了下来。我跟着走了过去,站在她的面前。

卢尤莉说:“我偷了一些奶粉和巧克力,可以拿去卖。我爸要钱,不然他会去学校找我,大家会知道我是一个贼的女儿。

“他是一个偷窃的惯犯,而且一再被抓,如果我不给他钱,他就会去找我要。

“那天我和你说话是因为他出狱了,我有些开心。第二天我不和你说话,是因为他又问我要钱了。我怕你也知道我是一个贼的女儿。以前我的朋友们就是因为他而不理我的。”卢尤莉突然抬起头说,“但是现在,我突然想让你知道。”

她没有哭,眼睛也没有红,只是淡漠地看着我。我想她的人生里,所谓的痛苦这种东西,大概已经痛到麻木了。

我抓着她的手说:“没事的,还有我嘛。”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涌出了无限的勇气,并且我知道我的勇气来源于哪里――那是她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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