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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认真做自己

你是假正经,也是最无情

他的嘴唇贴上来,深深地吻我,那味道不再是当年夏日里无忧无虑的阳光味儿,而是夹杂着些我尚不能理解的复杂的苦味。免费关注微信公众号 jiarenorg ,就能天天收到佳人精彩文章了,还有机会和主编小陌一对一私聊喔,咱们微信里见!

18

我接到爸爸打来的电话,说跟他那个小女朋友准备十月份结婚,新房装修好了,原来的房子已经挂牌准备卖掉。我说:“好啊,祝贺你们啦。”没有别的话,气氛显得有点尴尬。

于是,爸爸开始扯别的:“你从前那个姓周的同学,你们还有来往吗?”

“不怎么联系了。”我回答。

“前天报纸上登出来,他爸爸贪污受贿正式批捕了,下个月开庭。”

我蒙了。

爸在那里继续扯:“不知道你那个周同学现在怎么样了,他从前还是你们的班长吧,成绩很好的是不是……”

好像过了很久,我才回过神来,说:“行了,就这样吧,再见。”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我不确定自己当时的想法,或者已经根本没办法思考了,只记得随便拿了几件衣服,还有护照和一点钱,直接去了机场,买了票,搭上最早一班去上海的飞机。六个小时之后,在旧金山等待转机的时候,我恢复了一点理智,给林晰打了个电话,跟他说我要回一趟上海。他觉得挺突然的,问我出什么事了,我说:“我爸结婚,叫我回去吃喜酒。”

“变乖了嘛,知道先跟我说一声了。”他夸我。

我没理会他玩笑的口气,严肃地问他:“要是你找不到我会担心吗?”

“会。”他也严肃地回答。

十三个小时之后,飞机在上海落地。我随身只有一个背包,不到一百美元的现钞,在机场全部换成人民币,然后坐了一小时的车进城。街头华灯初上,我手里抓着一把硬币在路边的公用电话上拨周君彦家的号码。铃声响过三遍,有人接起来:“喂?”就是他,声音听起来却有些陌生。

“是我。”我说。

他不出声。

“我回来了,就在你家楼下。”我又道。

他还是沉默,很久才说:“上来吧。”

从电梯里出来,楼道里亮着冷冷清清的灯光,他已经开了门在等我了。我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是说“对不起,我刚知道”呢,还是“浑蛋,怎么不早告诉我”?于是就什么都没说,跟着他进了家门。只有客厅里亮着灯,除了他没有别人。

“你妈妈呢?”我问。

“去外地了,找亲戚借钱,开庭之前能还的尽量还了。”他平静地回答。

他身上穿着白色圆领汗衫和运动裤,看上去好像还是一年多前分别时的那个男孩子,实际上却全变了。我自己不是什么模范小孩,但也从来没有做过很坏的坏事,没有经历过让旁人避之不及的不幸。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当一个人从众人的宠儿变成罪犯的儿子,而那个人又是我生平爱上的第一个人,我心疼他,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反而很坦然,接过我的背包,伸手抓抓我的头发,看着我问:“眼睛怎么这么红?”

我揉了揉眼睛回答:“飞机上睡不着。”

“你刚下飞机?还没回过家?”他有点意外。

我点点头:“我爸不知道我回来,下了飞机就过来了。”

他停住了,看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把包放在客厅里一个单人沙发上。我跟过去,走到他身后,抱住他,脸贴着他的背脊,说:“你本来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我本来以为会没事的。”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转过来把我拥进怀里。

“韩晓耕都知道,对吧?”我生硬地问他。

“很多事你都不知道……”他似乎还是不想说。

“那现在说吧,都告诉我。”我抬头看着他,他避开我的眼睛,眼眶却红了。

像是一部编年史,他开始说,去年九月三十号,他爸突然被检察院双规。而与此同时,因为一些他也闹不清的关系,韩晓耕的爸爸也开始担心自己,请了会计师咨询公司的账务问题。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开始跟韩晓耕走得比较近。今年春节之前,他爸爸被正式逮捕。同一天,韩晓耕的爸爸也进了公安局,拘留了一个月之后,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了。我打不通他家电话的那段日子,他和他妈不是在公安局,就是在见律师。

“你知道吗,在拘留所里他们会把你身上所有金属的东西都拿走,连裤子拉链也剪掉……韩晓耕说的,她爸出来的时候就那样提着裤子。”他抱着我断断续续地说,声音发颤,“我有一年没看见我爸了,开庭之前只有律师能见他,两个钟头的代理费就要六千块钱……警察也来问过我,知道你爸爸做的事情吗?我说不知道,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都会过去的,会好的。”我知道自己说得空空洞洞。

他摇头,继续说:“我们现在什么都没了,这个房子也要卖掉了,我考了个从前看也不会看的学校。”

客厅的钟响起音乐盒的声音,敲了十下。

他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对我说:“挺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回哪儿?我爸要结婚了,我现在就是一孤儿。”我还是抱着他不松手。

“我倒宁愿自己是孤儿。”他苦笑,沉默了一下又道,“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那个时候说你都知道了,不要再联系了……”

“我那个时候以为你喜欢上其他人了。”我连忙打断他解释,满以为误会就这样解开了,却没想到他转过脸,不说话。

那么说是真的?我突然明白了,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他们都不要我了,你千万不要离开我。”我紧抓着他恳求,什么都不顾了。

“我也想事情都是那么简单那么好,但是……”他停了一下,试图解释,“你不知道……我欠韩晓耕一份人情。”

我不听,只是紧紧地抱住他,在他耳边不停地说:“我不管,我就要和你在一起,我就要和你在一起。”反反复复。

“我们会在一起的,有一天……”他回答,说完眼泪就流下来了。他的嘴唇贴上来,深深地吻我,那味道不再是当年夏日里无忧无虑的阳光味儿,而是夹杂着些我尚不能理解的复杂的苦味。

“我不要有一天,我不要等,我就要现在……”刹那间我好像又变成了个五岁的小孩,涕泪滂沱地为了得到那个做梦也想要的玩具耍赖。我把他的白色汗衫往上拉,脱掉,然后又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他嗫嚅着问我:“你干什么?”

我不回答,把他的手合在自己的胸口上。

他的手伸进去,捧着我的心跳,然后低下头,吻在我的脖子上。他闻到我身上残留的香水味,用沙哑的声音问我:“这是什么味道?”

“一种香水。”我回答,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

那天夜里,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或者更准确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两个十几岁的少年笨手笨脚,而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总是说女人会永远记得第一次的感觉,因为,那种醍醐灌顶式的疼痛,浸透整个身心,足可以在你的记忆里剜出一个洞,再镶进另一个人的一部分。

第二天早上,我们在他房间里的单人床上醒来。九月的上海还是夏天,前一天晚上没拉窗帘,六点钟,明亮的日光就弥漫进来,驱散所有幻想,现实登场了。

周君彦默不作声地把枕在我脖子下的那只胳膊抽出来,背对着我坐起来,说:“昨晚那样……不要紧吗?”

“不要紧。”我回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委屈,暗地里骂了一句,我怎么知道要不要紧!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也不相信我这个任性的、没营养的身体还能怀孕。

我们一起吃了早饭,谁也没说话。七点钟的时候,电话响了。他到另一个房间去接,虚掩上了门。我隐约听见他“唔唔啊啊”敷衍的声音,猜得到电话那头是韩晓耕。他欠她一个人情——我想起他昨晚说的话,那得是多大的人情呢?我默不作声地把自己的东西收进背包,没有告别,浑身颤抖,走出去,转身轻轻地把门合上。

又一个清晨,我回到波士顿,试图把过去三天里发生的事情统统留在身后,却不知道一切还远未结束。

所谓的“灾难”发生在我到纽约的第三天。那个服装系列的工作基本完成,公司负责人让我们留下联系方式,说会考虑留用几个人。梅森很兴奋,我却打退堂鼓了,说:“我就算了,明天还是回去上课吧,缺勤太多了会不及格。”

梅森做依依不舍状,见劝不住我就说:“那今晚带你去玩吧,我给你搞张‘请柬’。”

她说的是当天晚上的一个派对,很多时尚圈里的人和社交名流都会参加,也就是说那样的场面,像她这样的末流模特是不会被邀请的。那么所谓“请柬”又从何而来呢?后来,我才知道,她不过就是勾搭了一个保安大哥。

我说:“我除了T恤和牛仔裤什么都没带。”

她眨眨眼睛,回答:“这里这么多衣服,挑两件借一个晚上,又没人会管。”

于是,傍晚我们离开那里的时候,趁人不注意,在工场间旁边的小房间里一人拿了一套小礼服。我后来才意识到,自己生平第一次做了回小偷。(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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