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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认真做自己

人前有多谄媚,人后就有多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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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慧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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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2008年毕业,新闻专业的我,大学只学会了上网、睡觉和开房这三件事儿。毕业时,我拿着蓝翔技校同等学历的毕业证书,突然发现,我他妈连挖掘机也不会开!悲伤简直逆流得如同尼亚加拉瀑布。

所以,当我有幸进入省级电视台工作的时候,你可想而知,我对这份工作的珍视。刚入台时,我每天照镜子都觉得后脑勺分明有一圈光环,镜子中慧超君褪去了刚毕业的青涩,法相庄严,立志要为新闻事业而奋斗终身!

在这里,我不幸认识了A君。他算是我们的主管领导之一,斯人给自己安了许多Title,比如制片人、副主编、编审之类牛逼哄哄的头衔,后来我认清了他的地位后,知道他其实就是一拉广告的。

时至今日,我必须感谢电视台这个大染缸,让我刚刚毕业就见识了谄媚社会的丑态。在那段时光中,我接触了太多体制内的人,见识了太多畸形的社会关系和太多不可思议的社会逻辑。而让我对谄媚功夫大开眼界的,A君是第一人,正所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屁消得人憔悴。”A君几乎将拍马屁向领导献媚作为一项人生事业来修炼,这实在让我这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叹为观止。

当然,后来我逐渐成熟了之后,才知道谄媚的满级修为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跪舔在灯火阑珊处。这是后话了。

当时我的职位是编导,天天和摄像风里来雨里去,摄遍了省会的大街小巷。渐渐地,我发现,我们外拍任务中,凡是涉及到采访省市级领导的,A君无论多忙,总是第一个冲在前面,一定会和我们一起去;而凡是反应人民疾苦的,无论有多大的新闻价值,你都找不到他人。

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有一次采访一位局长。这种面对面接触局座的机会,A君一马当先,积极地忙前忙后。摄像机架好之后,他抢过我的提纲,决定屈尊从制片人降为记者,亲自采访。还未正式开始前,A君将局长办公室的绿植从左移到右边,又从右面移到左面,来回折腾无数,就差摆一盆翠绿放在领导脑袋上了,折腾期间,这厮发挥口活优势,将局长从头到脚夸了一遍。我差点就以为这位局座是菩萨转世了。

我以为完成这一切,他ISO流程就完事儿了。但刚毕业的我,毕竟还是太天真,半个小时的歌功颂德只是前戏。当所有准备妥善之后,A君开始亲自给领导整理坐姿、发型、领带乃至袖口,即便摄像头中根本拍摄不到胸部以下。

然后,高潮来了,在给领导整理领带的时候,A君突然把嘴凑过去,在局座的脖子上,轻轻地,轻轻地吹了几口……

彼时,我涉世未深,这场面简直吓死宝宝了,从我的角度望去,我还以为他亲了局座两口!估计局长也没见过这场面,毕竟,以前的经历最多也就是位女下属给她吹(咦,我看见你淫荡地笑了),不想这次竟然来了个一脸横肉的男人,趴在他脖子上吹起来了!

局长望着一脸惊愕的我们尴尬地笑了笑:小灰小尘的拍不到的吧。

A君丝毫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一脸认真地说:有根头发,我帮您轻轻吹掉了。那声音坚定而有力,你会觉得,他不是帮你吹掉了一根头发,他简直是帮你吹掉了一颗手雷!

我差点当场鼓掌了好吗?

如果你觉得他对每个人都这么热情友善就大错特错了,就犯了经验主义错误!趋炎附势决定了一个人必然也是见利忘义之徒。A君举着省台的旗号,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劈啪作响的首先是很多商家的呻吟,我们拍摄了很多商家“违法违规”的行为,但这些内容大部分都没有播出,往往是我们熬了个通宵剪完片子,他突然通知:不播了。于是小伙伴都知道了,商家的红包已经进了他的口袋。而我们则成了商家口中吃拿卡要的“妓者”,这令我深刻地理解了“防火防盗防记者”这句话。

对外人狠毒之余,A君对我们发起招来也是KO级别的,他是那种典型的翻脸不认人,利用你之后还顺便踩你一脚的人。

制作电视节目的时间很紧张,要联系采访拍摄剪辑配音制作等一系列流程。这意味着,我们出去拍摄一天,就必须形成一条可以播出的新闻,不然节目就要开天窗。

然而,A君经常安排我们去拍摄一些毫无播出价值的内容,就是借着省台的名义给自己脸上贴金,以此巴结领导。人家领导一看,哎呦我操,我们这会连个主题没有,就是大家实在没事儿干了坐在一起瞎淡逼,这也能上电视啊。一般来说,我们拍来拍去,最后领导都会对A君刮目相看,心里肯定想:这人真够意思,真把我局的事儿当事儿。

但对我们而言就是灾难,因为这些会毫无价值,没办法,我们只能拉长别的节目,可这样一来,节目质量必然明显下降。但大家一起开会讨论节目质量的时候(开会时栏目老大也参与),这时候A君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他刚干完无耻勾当,转身就夹紧双腿装处女,一脸冰清玉洁相,然后指责我们这些丫鬟不好好做人,拿着主子的钱跑出去当婊子:

“你们看看这期的内容多糙啊,你们能不能积极主动一些?我这每天跑来跑去的,给你们拉业务,给你们介绍新闻源,你们怎么不好好把握呢,这么多资源怎么不好好利用呢?哎呀真是为你们操碎了心!什么,你说我介绍的那些会议没价值?我就不信那些会没价值,任何事都有价值,不要总给自己的无能找借口!要不是我太忙,我真想亲手做一期节目给你们看看,让你们学学,可我不能什么都手把手教你们啊?”

巴拉巴拉……各位随意感受下!当然如果有一期节目做得非常好,受到台里表扬的话,A君自然将功劳全揽到自己身上。

我逐渐认清他落井下石且卓尔不群的奴才气质后,就不怎么爱搭理他了。估计这厮也感受到了,然后有一次喝酒,我给他倒酒,他直接泼了,然后开始教育我:哎呀小吴,你这姿势不对啊,你这倒酒的姿势是对人不敬啊,你这太不会做人了,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在社会上混啊?领导不会提拔你这种人的!

他一脸横肉地淫笑起来,满脸抖动都是无耻的皱纹。我看见他在酒桌上舌灿莲花。仿佛在说,你得让领导爽啊,领导要操你屁股,你得立刻洗白白撅好姿势迎接临幸,领导要操你嘴,你还不能光愣着跪舔,你得先去刷牙啊!

2

该君的故事就讲到这里吧,甭管那场酒是他公报私仇还是真心想给我一些人生路上的提点。那天,我根本没去听他那些伺候主子的姿势和讲究,我难受的像是肚子里怀了个金角大王,无限恶心,想吐。

用世俗的眼光看,他混的还算不错,资源、金钱、名声都有,在2008年的S市,从公安局到工商局,“有感情的朋友”多的像名从业80年的老婊子,一个电话在那个城市能解决很多事情。

但坦白说,我一点都不觉得他是人生赢家,文艺点说,他满脸谄笑,卑躬屈膝地活的很辛苦;用普通话翻译一下就是:领导在床上玩他老婆,他站旁边割小鸡鸡,心里想着,这凡事得让领导先来啊!嘴里说着:领导,贱内这个姿势您还爽吗?需不需要润滑油呀?

重要的是:理所当然,不以为耻!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拍马屁变成了高情商的一种表现。坦白说,谄媚与拍马屁不同,拍马屁或者可以理解为“会来事儿”,但真理再往前一步就是谬误,谄媚这事儿和情商高低没关系。马屁可以拍的于无声处听惊雷,但谄媚这种功夫,哪怕你身处诺曼底登陆日,也能清楚地听到谄媚者的呻吟。

如果你非说我情商低就低吧,我只是肠胃不舒服而已,即便工作了这么多年,现在看到这样的人,肚子依然像怀了个银角大王,恶心、想吐。

3

今天的补丁织的就是:谄媚者的恶毒!

我不反感“正当的”拍马屁,无论是职场还是生活,时不常地拍一拍身边人的马屁,往往能起到99朵玫瑰花的作用,前提是你本身做的很不错。

我看不起谄媚的人,是因为他们往往是踩着别人的脑袋上去,上去之后,他不会感谢他曾经踩过的那些脑袋和肩膀,他会嗤之以鼻,以人上人的身份嘲讽:这帮傻逼,被我卖了还帮着我数钱。

他抢了你的功劳,却反过来骂你愚蠢无为。

谄媚者永远不会去主动承担责任,纵然众人所指,他也能给自己找360个理由将自己洗的一干二净。谄媚者在权势面前总是忙的像个陀螺,领导指鹿为马,谄媚者能立刻熬一个通宵,写篇2万字的论文:《实事求是做工作:浅论梅花鹿是千里马的八大特征》,且只能写浅论,因为深论和剖析属于领导专用词。同时,谄媚者在不同的人面前,说不同人的坏话,他们造谣生事的能力,绝对能秒杀一个岁月静好的小清新。

对于谄媚者而言,功劳都是自己的,错误都是别人的。

对于谄媚者而言,嘴上说的都是肝脑涂地,背后干的都是两面三刀。

我们的共识是:谄媚者蝇营狗苟,他们费尽心思的讨好只是为给自己牟利。因此谄媚者极力讨好和跪舔的对象并不是具体的人,而是那把象征权利的椅子,至于椅子上坐的是猪是屎,一概无视。即,他谄媚的对象不是现在身为领导的你,他丝毫不是为你的风采和才华所折服,让他跪下的不是你的人格,而是你的帽子。

我再聊聊薄熙来和王立军的故事:

那时,薄熙来官至中央政治局委员,堂堂副国级高官,再往前走一步就是共和国权利圈的头排交椅。

王立军则完全是薄熙来豢养的一条恶犬,用新华社的话说就是“王立军完全成为薄熙来的家奴。”可就是这样的家奴,纵是在薄熙来的再三提拔之下,王立军打的依然是自己的算盘,在处理薄谷开来杀人案的时候,王立军从录音到酒店视频证据,统统都有备份,耍尽了心眼。

毕竟,谄媚者还不如奴才,奴才尚有愚忠,谄媚者只看利益。

对上献媚,对下狠毒。王立军主抓的所谓“打黑”,从一开始,就变成了“黑打”,反对者和质疑者一个个锒铛入狱,他们唱着红歌,抓着“坏人”,重庆人民身陷水深火热。

王的贴身秘书忻建威,因为鸡毛小事惹怒了他,被以莫须有的罪名革职,并以“黑社会保护伞”的罪名入狱,“吊起来打,坐在老虎凳上,手脚固定起来,拿电警棍打,打的两耳出血,颅内出血。”王立军换过51个秘书,整整51个。

“电视上打黑局长很清贫,但实际上他住在比华利豪园的独栋别墅中。高高在上的局长还会经常破口大骂,脏话连篇。一个秘书将他办公室的花盆打碎了,王立军在众人面前叫道:有人要谋害我。”这是《南方周末》2012年的报道,感受下。

人前有多谄媚,人后就有多恶毒。(来源

 

2 个评论 火速盖楼»

  1. 写的太好了

    (3)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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