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关注佳人微信】佳人网的老朋友新朋友,点这里扫一扫,即可第一时间免费获取文章更新~
只为认真做自己

古风小说:扶摇皇后(二)

孟扶摇眨眨眼晴,对那句“谁要你那么多事”很有点抵触情绪,想了想还是决定伟大宽容的理解他,咕哝道:“还不是给我宰了……”

“那是你运气好!”战北野又一次恶狠狠打断她,“天煞当年第一剑手,曾经拿过真武大会魁首之位的薛无邪,就是死在紫魈的爪下!那东西只要抓破你一丝油皮,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你你你你——”他气得浑身颤抖,差点控缰不稳,“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虎符也好,皇营大权也好,值得你拿命去换?昏聩!”

“他妈的你才昏聩!”大炮筒子立即被点燃,孟扶摇从马上窜了起来,大怒,“战北野你这混账,大半年不见一见面你就又掳又骂吃错了药?老子高兴去抢军权,老子高兴去夺虎符,关你屁事!”

“关我的事!你的生死安危怎么会不关我事!”战北野声音比她更高,“我宁可自己在城下打上十天半月,用自己的力量攻城夺位,我也不要你这样为我冒险,孟扶摇!你将你自己置于何地?你又将我堂堂男子置于何地?”

他指着自己鼻子,越说越激动:“我,战北野,想报仇想当皇帝,到得最后却要靠……靠一个女人出生入死为我里应外合打开城门,我有何颜面见天下人,我有何颜面见你?”

“我呸,瞧不起女人?女人咋啦?你不是你妈生的啊?”孟扶摇小宇宙噼里啪啦冒烟,张牙舞爪就要去挠面前这个大男子主义的混账东西,“老子比你差哪里去了?你能做的我为什么不能做?这天煞万里疆域都是你打下来的,你怕我抢你什么功劳?放心,你战北野永远牛叉,我孟扶摇永远多事,放心,我从来都没认为你要靠我孟扶摇才能打开城门,我只是、我只是……”她突然顿了顿,有点气息不稳,咬了咬唇才道,“我看够了那些牺牲!能兵不血刃的解决为什么不努力?王者之争一定要血流漂杵?那些爹生娘养和我们一样贵重的命,为什么不能少死几个?”

战北野怔了一下,他身侧一直护卫着两人,默然听两人吵架的黑风骑兵都震了震,所有人都转过眼来,看着愤怒的、姿势不雅叉腰的、恶狠狠站在战北野马上的少女,半晌再默默转开头,用不赞同的目光瞟一眼他们的王。

战北野第一次,被自己的忠诚部下鄙视了……

孟扶摇犹自怒火冲天,大力踩战北野的披风:“妈的,沙猪!”

战北野闭了嘴,唇线抿成平直坚硬的“一”,该死的,这女人又误会了!他哪是嫌她多事?哪是怕她抢功?哪是觉得她冒死为他里应外合夺城是丢面子?为了区区尊荣虚名拿万千铁血男儿命来填的事,他战北野亦不屑为!他只是……不愿她去冒险而已。

刚才在马上,他听见她干的那些事儿,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害怕,险些手软丢了缰绳,那是刀尖上的跳舞血池里的洇渡,稍一不留神便是性命之危,偏偏这女人还不知天高地厚说得洋洋得意,这样一个胆大无边的性子,若真出了什么事,他用尽这一生所有,也无法挽救!

身后的披风被孟扶摇踩得乱七八糟,他无可奈何的干脆解下来给她踩,心里着实有几分冤枉……刚才那句“靠一个女人为我打开城门”,其实他没有说完整,他真正想说的是“靠我心爱的女人为我打开城门。”可是这四面都是人,要他如何说得出口?

战北野懊恼的恨恨一甩手,唉,他就是不会说话,说什么都会被这只母老虎误会,偏偏又没办法解释,搞不好越解释她越误会,只好闭嘴。

他郁闷的捏紧缰绳,手背上绽起青筋——两人分隔半年,好不容易见面,居然一见就吵,这叫个什么事儿!

身后孟扶摇踩累了,居然没走,板着个脸坐下来!道:“宫里情形你不明吧?人都给我赶到勤政殿去了,你张个口袋往里赶鸭子就成,战南成我拜托云痕杀了,不用脏你的手,你去了,如果够聪明的话,记得当殿哭上一阵,说些什么‘臣无篡逆之心,千里驱驰只求造膝陈情于陛下御前,臣之忠心可昭日月,奈何陛下竟不等臣归龙驭宾天,满心悲怨无处可诉……’等等词儿,有些戏嘛,明知做出来没人信,但还是必须要做的,要是哭不出来,这里还有两个选择。”她罗啰嗦嗦的说着,从口袋里掏啊构,掏出几辫大蒜一根辣椒,“居家旅游催泪之必备良品”。

黑风骑兵再次转过头来,默默看看她,又看看战北野,这回是羡慕的眼光。

这世上,有多少女人能一边骂着你一边又算无遗策的帮你谋划行事啊……

战北野盯着孟扶摇,心中一暖,黑亮的眸子微微润泽了几分,他清清喉咙,正准备用自己能发出的最温柔嗓音和她说:对不起……

谁知那女人继续罗罗嗦嗦的道:“我累了,你这么牛叉我帮你太多那叫瞧不起你,下面的事你自个办吧,我走了。”说着便要下马,想了想又道:“你要是想找我,我和珠珠她们都住在南二巷子的统领府,你去的时候,给我记清楚,前天是珠珠生辰,我有说你带信给她祝寿,你别忘记了,到时候对景的时候出了岔子。”

她说着,战北野的眉毛又竖了起来,好容易忍耐着听她说话,冷冷道:“我为什么要记着?”

孟扶摇呛一呛,怒道:“我有说你托我代向她祝寿的!”

战北野黑眉压得低低,眼底闪动着怒火,声音更冷的道:“与我何干?”

孟扶摇刚落地,被这句话顶撞得差点一个踉跄,霍然转身,喝道:“对!与你何干?那我也与你何干?”

战北野震了震,霍然扭头,他乌黑的眸子死死盯着孟扶摇,眼神里跃动着无数闪烁的爆裂的火光,孟扶摇被这样的眼光灼得怔了怔,退后一步,战北野却突然跳下马来。

他跳下马,大步跨到孟扶摇身前,二话不说抓过她,吻!

他的唇瞬间重重覆上她的唇,带着侵略的力度和狂野的气息,昭告着激越的情意和受挫的心情,那般凌厉而凶猛的,吻下来!

战北野激烈的吻,手指紧紧抓住孟扶摇的肩,他以唇齿间炽热的力度一路向前攻城掠地,撬开她震惊之下未及防备的齿关长驱直入,辗转吸吮,盘旋往复,她唇间滋味如此甜美,像是三月间开遍宫中的紫薇花,芬芳馥郁春色如烟,她如此柔软温暖,是严冬里椒泥金宫里那些絮了羽绒的锦被,令人一触便想于其中永远沉湎,又或者那便是相思的味道,深沉而绵邈,因为纠葛不休而更加明艳动人,滋味无穷,而他在探索中撞见这般的亮丽,像是压顶的黑暗里看见天空突然放晴,雨云之上,跨越彩虹。

他身躯微微颤栗,因这般阴电与阳电的撞击,唇齿间摩擦邂逅的力度,他将舌缠成思念的藤蔓,欲待捆住他心中的那个总想飞的精灵……

腹下突然一痛。

仿佛是森冷的刀锋顶在了某个现在也同样坚硬的部位。

战北野顿一顿,也只顿了一顿而已,他手指一蜷,将她的腰揽得更紧,不理不睬,丝毫不让已经占据的城池,甚至轻轻咬住了孟扶摇的舌——有种你就真的阉了我!

可惜他喜欢的那个女人,实在不够娇弱。

也不喜欢那种烂俗的被强吻后必然咬对方舌尖,然后被迫喝人家血的言情桥段。

孟扶摇突然伸指卡住了他下巴,手指一转!轻微的“啪嚓”一声。

战北野的下巴被她卸了……

一招得手立即退后,孟扶摇皱眉看着将下巴复位的战北野,无视于满街瞪目的眼神和黑风骑的震惊,冷然道:“战北野,半年不见,你真是长进了,竟然进步成了一个强迫他人当街宣淫的登徒子,真是可喜可贺。”

说完她转身就走,有个黑风骑看着主子眼神,试探着想拦,被她一脚连人带马的彪悍的踢飞了出去。

战北野注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长街尽头,眼神黝黯如深渊……他又错,他总在错,他一遇见她就错,一错再错将她推得越发远,以往的那些深藏于骨子里的自己引以为豪的理智和冷静,一遇见她就如雪遇见火一般瞬间消融,又或者他早已被思念的劫火焚化成灰,早已不剩了原来的自己。

明明知道她倔强她骄傲她外圆内方她不喜欢被人强迫,他也一直努力的调正自己以往保护支配女性的习惯,去尽力的给她自由的、不让她觉得约束而因此更想摆脱的爱,然而这个明明聪明无比的女子,在感情上却常常蠢笨无比,她撩起他怒火的本事比他打仗的功力还强,他被烧得千疮百孔,再被她击得一败涂地。

扶摇……谁能越了你心事的河洲,不必总在对岸彷徨徘徊?

战北野黑袍飞卷默然不语,立在长街之上,宫门之前,对满街士兵百姓视若不见,他背影笔直,却不知怎的看来总有点茕茕孑立的味道。

身侧黑风骑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特别的,善良又毒辣的,闪亮得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女子,他们很希望会成为他们的国母,不过看她那牛叉厉害劲,殿下的追逐之路,大抵会很艰难。

良久,战北野霍然翻身上马,狂抽一鞭直驰而去,他抽鞭的手势高高扬起重重落下,丝毫也没有了素来爱惜马匹的模样,他黑发被风扯起,大力扬在身后,似一团黑色的烈火。

愤怒的、郁卒的、一腔爱恋奔来却被不幸的遭遇当头泼下冷水而生起的怒火。

孟扶摇一边大步往回走,一边愤愤的踢着小石子,将路边的石子踢得四处乱溅星火乱射。

“我真他妈的昏了,竟然想让尊贵的,骄傲的,牛叉的烈王殿下,垂下他高贵的头颅去对一个真心待他的小女子撒谎!”

“我真他妈的昏了,竟然认为那个自大狂阔别半年,会懂得体贴理解珍惜这种宝贵的情绪!”

“我真他妈昏了,竟然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哦?贴了谁的……尊臀?”

带笑的声音传来,孟扶摇正沉浸在对战北野的愤怒中,听得这一声直觉的接道:“战北……呃,没有!”

她头也不抬,把脸一捂,转身就走:“哎呀,我想起云痕还落单在宫中,我得去接应之。

“我已经派隐卫潜入宫中去接应他了,此时宫中大乱,满宫太监宫女都在逃窜,禁卫军群龙无首,能把门守好就不错了,也顾不上找他麻烦。”长孙无极款款走来,微笑拉住她袖子,“跑什么嘛,元宝大人很想你。”

元宝大人翻眼,昨天晚上我还是和她睡的,想个屁咧,你们真讨厌,动不动拿我做幌子。

“我可不想看它那老鼠脸。”孟扶摇严词拒绝,“腻了!”

元宝大人愤怒——我还不想看你的猪拱嘴呢!

“那么……”身后那人还在笑,拉着她袖子,“我想你了,成不?”

“恶心。”孟扶摇鄙视,“一刻钟之前我们刚刚见过。”

“就在这一刻钟内,我突然开始想你。”某人严肃的道,“这一刻钟的分离,让我突然惊觉,有些事其实还是不能放纵的,就像手中流沙,手一松,就随风飘远了。”

孟扶摇越听越心虚,这人说话真是讨厌,永远都那么多暗示比喻曲里拐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让人恍惚,哎,刚才那一幕大抵是比较轰动的,不会真给他知道了吧?

长孙无极还拉住她不放,孟扶摇霍地回身,将脸飞快向他面前一凑,然后更快的缩回去,奸笑:“看过了?不想了?好了,我要回去补觉了。”

她绕过长孙无极匆匆往自己的房间走,走没两步,听得长孙无极叹息。

“眉目朦胧未曾识,但见双唇艳如血。”

孟扶摇“轰”的一声,烧着了。

身后长孙无极踱过来,含笑扳过她的肩,指尖轻轻在她被吻肿了的唇掠过,眼神里掠过浓浓不豫,却什么也没问,半晌只淡淡道:“心情不好?”

孟扶摇被他这一问,顿时将满腹委屈都勾了出来,垂着头,站在他面前,像个小学生,吸吸鼻手,道:“战北野那个沙猪……”

长孙无极笑笑,摸摸她的头,揽住她的肩往屋子里走,一边走一边道:“嗯,我得想个法子,帮你向那个家伙要点补偿……”

天煞千秋七年九月初五,烈王北野下磐都,皇营三营未战解甲,城楼守乓亲启城门,随即苍龙军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扑皇宫,击溃御林禁卫两军,至此,磐都之内拱卫京畿的所有武装力量全数臣服烈王脚下。

秋日满城枫叶飘红,在千节阶梯的汉白玉宫门广场上铺了艳丽的华毯,迎接新王朝的新主人,黑衣烈焰的烈王殿下踏着满地红枫,于梧桐细雨之中到达皇宫时,满殿衣朱腰紫的王公官员跪迎出舞阳门,当然这些臣子中也有拒不再事新君的——三大中书两人死节,烈王下令厚葬,又博一阵称颂陛下宽厚贤德之声。

寇中书被拘于殿,当庭大骂拒不下跪,烈王毫不动气,亲自下座解缚,又感慨的道:“寇中书疑错我,我心昭昭,可鉴日月。”又说了一番伤痛兄弟之情的话,引得满座唏嘘,最后赐金还山——史书上又美美的记了一笔。

不过当时,据某些眼尖的臣子说——殿下看来心情其实并不甚好,脸色阴沉,寇中书骂完后他眉头跳了跳,有要发怒的征兆,但是不知怎的,捏了捏手里的东西,便又按捺下了,那东西……此人当真眼尖,他说不是个大蒜就是个胡椒。

当然没人相信他的话——烈王殿下千里征伐攻城夺位,终于坐上金銮殿宝座的那一刻,他捏个胡椒或大蒜干嘛?难道那是他的护身符?忒荒唐了!

当日战南成驾崩,却连丧钟都没响——礼部为表迎接新帝之喜庆,取消了。

战北野倒是有去停灵的梓宫,他将自己一个人关在里面,很久才出来,一直守候在门前的纪羽和小七,隐约听见他一句:“你被她杀了,如若冤魂不灭,千万记在我账上。”

纪羽和小七互视一眼,默默叹口气。

当日新帝宿于偏宫,他还没继位,得继位后才能迁移正殿,那晚偏殿灯火一夜不灭,淡白的窗纸映着战北野默默向灯的孤独身影,别有人在高处多寂寥的滋味。

纪羽和小七又对望一眼,再次默默叹口气,然后纪羽出宫,到南二巷统领府拜访,结果府门大闭,门上有人以鬼画符般的字迹写着:“老子不见客,皇帝老子来更不见!”

门缝里却插着一封信。

纪羽铩羽而归,带着信怏怏回到宫里,他以为战北野不知道他去了统领府,不想小七情悄告诉他,殿下一直没睡,时常探出头来看看,直到见纪羽很快回来,才再次“砰”一声关紧了门。

纪羽赶紧将那信送上,战北野目光一亮喜不自胜的接过,关了门仔细去看,看完却愤愤一拍桌手,低喝:“可恶长孙无极!借花献佛,抢我先机!”

天煞雄主 第二十五章 杯具误会

天煞千秋七年,也是整个天煞一国的末年。

那一年深秋,战旗如刀划裂天煞大地的同时,天煞国内的暗杀和渗透亦在同时进行,那个逝去多年的人用一生时间储存潜伏的力量,终于在多年后浮出水面,一朝躁动,数万横尸,天颜将改,风雷先行,在潜伏磐都的战北野秘密智囊的指挥下,无数铁杆保皇派被诛杀,再被不动声色的毁尸灭迹,无数文人学官写诗作文,为皇朝正统辩言替新君造势,无数潜伏于各地的面貌平常却掌握要害熟知民情的微末小吏,在一批批分赴各地的神秘人的暗助下,夺权争位,尽可能把持一方军政,风起于九霄之上亦生于青萍之末,在轰轰烈烈用武力刀锋卷过天煞大地的同时,也在以另一种方式进行着政治思想民心臣意的蚕食和侵吞,文武之道,刚柔并济,玩弄政治亦如八卦图,阴生阳及,生生不息,在具有丰富政治经验的逝去老臣完美布局和圆转手腕下,天煞政局在极短时间内,基本实现了最平稳的过渡。

以致多年后,当史学家们总结天煞之死时,通过细微的蛛丝马迹的追寻,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致死天煞者——战北野,孟扶摇,老周太师。

千秋七年九月十六,战北野在皇宫永德大殿即位,改国号大瀚,年号永继,以千秋七年为永继元年。

从此后再无千秋,也再无天煞。

至于为什么改国号为瀚,其原因战北野知道,孟扶摇知道,纪羽知道,永久将灵魂留在了深邃幽深的长瀚密林的八名黑风骑兵,知道。

那些属于英烈、属于忠勇、属于牺牲和大爱的过往,不曾被一起走过的人们忘怀,他们用不同的方式来缅怀和纪念——孟扶摇潜于朝野,战北野挥兵北上,孟扶摇纤手覆乾坤,战北野抡袖卷风云,最后,以天煞之死,大瀚之生,作祭不灭英灵。

战北野即位那天,晴空万里,明灿灿的日光将千阶之上,金碧辉煌焕然一新的永德大殿映照得如在云端,一身纯黑绣金龙八幅海锦龙袍的新君冷然自大殿之巅回望,他目光所及之处,无边无垠阔大广场之上,百官凛然叩首,齐齐如革偃伏。

鸣金钟,响玉鼓,授玉玺,册宝书,四面不靠的明黄镶万龙宝座之上,坐下了大瀚王朝的开国帝君。

新朝建立,论功行赏,第一位就是已经名动天下的贰臣童鞋孟扶摇。

这位不动声色潜伏朝野弑君夺权,城楼之上计杀谢昱,鼓动三寸如簧之舌降伏守兵,又神奇的保全了十万皇营力量移交新君的孟贰臣,论起功劳来,确实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比最早从龙作战的金彦明伦两府都督都要重上几分,要知道在伴君如伴虎的朝野之上耍嘴皮子,可比在战场和大兵拼刺刀要累人得多。

可惜这位第一功臣很有些居功自傲的样子,按说好不容易建立功勋了,她老人家应该好好在新帝面前表现一番才是,结果她老人家称病不朝,奏章上就写了五个字“更年期到了!”

战北野盯着那个奏章思索很久,他记得这是一句骂人的话,但是就凭他对孟扶摇的了解,她绝对不会骂自己,这句话八成是送给他的。

可怜的新帝毫无面手的捏了捏掌中大蒜,无可奈何的准假,封赏还得继续——封原皇营总统领孟扶摇为瀚王,世袭罔替之爵,以长瀚山及周围六县为封地,自掌军政盐铁通关诸权。

一言出而百官惊——他们知道孟扶摇封赏必重,但也绝没想到会这般重!

大瀚王朝已经没有亲王,原天煞战氏同宗自新朝建立后再不可能占据王爵之封,而外姓之臣惯例最高爵位便是公爵,虽说孟扶摇功勋无人可及,等同开国重臣,当得起这般厚爵,然而十八岁的孟扶摇,日后还有立功之时,按说应该保留封赏,以作日后进身之阶,如今一封便是王爵,以后岂不功高震主,赏无可赏?

都以为大瀚朝再无亲王,不想陛下如此大方!

更大方的是,这是铁帽子藩王,封地等同封国,亲王是真正的掌权者,有自己的军队和官员体系,轻易不受朝廷律政干涉,虽说长瀚贫瘠山脉多,但那好歹也是大瀚国土,陛下生生将六分之一的国土给了外姓,就不怕将来养虎为患,反噬自身?

还有些爱钻字眼的,跪在地下抠着金砖缝儿琢磨起了这个瀚王的封号,本朝国号大瀚,孟扶摇偏偏封了个瀚王,这这这这是个什么意思?这这这这不符合帝王驭下之道哇!须知帝王恩宠如坐火笼,烧得猛了反伤自身,难道这其中有什么深意?难道……陛下要鸟尽弓藏?

一众臣子猜得翻江倒海,战北野只管高踞御座面色阴沉,将手中大蒜当成长孙无极,捏啊捏啊捏……

好你个长孙无极,借花献佛,无耻之尤!

他原本打算得好好的,将离磐都最近最富饶的三个州封给扶摇,她当得起这般回报,他想好了,要当朝赐封,给扶摇一个惊喜,不想长孙无极一封信,登时将他的如意算盘打乱。

那人在信中说,鉴于扶摇功劳之重,恳请陛下破例给予藩王之封,以作为扶摇将来永生难替之坚实后盾,如若畏惧群臣抵制与天下窃议,他长孙无极愿私下给予陛下补偿,顺便还提了提他长孙无极帮的一点点小忙,很谦虚的说这其实不算什么,陛下如果有一分记着他的好处,也不须回报他,且将这份功劳记在扶摇身上,给她封赏便好,封地嘛,他说他劝过扶摇,藩王已是特例,不好意思再要好地儿,害得陛下难做,就长瀚山吧,扶摇说她对那地儿有感情咧。

战北野看完那封信,差点没气得当场点兵去宰人。

明明他根本不会吝啬给扶摇最好的封赏,偏偏被长孙无极说得好像是他不情不愿,还要他长孙无极用自己的帮忙来折抵,才能给扶摇藩王之封。

明明他想好要给扶摇的惊喜,现在成了他长孙无极用来讨扶摇欢心的惊喜。

明明是他大瀚的国土由他支配,现在却成了长孙无极盘子里的菜,抢先端上去给扶摇,还自作主张的帮扶摇挑挑选选,选了那个见鬼的长瀚山脉,而他还不能拒绝,不仅因为长瀚山脉确实是最不容易受到群臣反对的贫瘠封地,还因为——扶摇喜欢。

明明他要给,变成他不想给,明明他要给好的,变成他不得不给差的,明明是他早就想给的,变成是长孙无极为她争取的。

噫吁戏,悲乎哀哉,太子之奸,奸过贼老天!

标签: , , ,

发表评论

电子邮件地址不会被公开。 必填项已用*标注

您可以使用这些HTML标签和属性: <a href="" title=""> <abbr title=""> <acronym title=""> <b> <blockquote cite=""> <cite> <code> <del datetime=""> <em> <i> <q cite=""> <s> <strike> <strong>

插入图片
▲回顶部